程小暖顿了一下，随即哈哈笑起来。
指着花盆，笑嘻嘻的，“哥哥，很适合你哦。”
程小莫冷了她一眼，抱着花盆直径往里走去。
程依依低笑，花苗移栽完成，剩下的就是搬去花房，程小暖兴奋的帮忙一起，母女俩来来回回的，忙碌的身影，随着天色融入黑暗里。
温暖的灯光亮了起来。
程小暖抱着最后一盆回房。
路过客厅的时候，眨巴着眼睛盯着程小莫好一会儿，忽而眸光一闪，小跑过去，一把将手上的泥土往程小莫脸上蹭，恶作剧成功后，噔噔噔的跑上楼去。
程小莫：……
季母扶着季奶奶下楼，见状不由纷纷笑起来。
“小枫呢？”
季奶奶问程依依。
程依依站在沙发尾，闻言笑着回答，“出差了，去美国那边，大概过几天就回来了。”
“总是那么忙。”
季奶奶念了一句，抬手抚摸着程小莫的软发，心底暖暖的，“小莫又长高了，太奶奶都比不过了。”
程小莫轻轻摇头，“太奶奶放心，我会低头的。”
言外之意，只要季奶奶想摸摸他的头，他就会低头。
一向讨厌别人碰自己头顶的程小莫，在家人面前，是无限的纵容。
季奶奶笑了起来，“好。”
老人家眼眶湿润了。
程小莫无奈的抿唇，上前过去抱了抱季奶奶，低声安抚着，“太奶奶别难过，我和小暖会一直陪着你的。”
“不难过，太奶奶很开心，太奶奶爱你们。”
人老了，约摸最大的愿望就是膝下孩子成群，热热闹闹的。
季母抬眸，瞧见程依依手上的泥土，还有衣服上的，轻笑着，“这些花苗就该等霆枫回来弄的，上去换件衣服吧。”
“好。”
程依依莞尔。
她身上的污渍的确多了些。
上楼，在程小莫房间门口撞见了程小暖，偷偷摸摸的，听见脚步声反应极快的转身，双手背在身后，乖巧的笑着。
“麻麻，我洗手了。”
她伸出双手，干干净净的。
程依依静静地看着她，几步走过去，弯腰对上小姑娘明亮的眼睛，“这是哥哥的房间，要进去需要经过哥哥的同意。”
程小暖鼓着腮帮，一双漂亮的眼睛闪烁着星光，犹豫了会儿，说道：“麻麻，哥哥刚才把花盆搬进房间了。”
“因为哥哥喜欢啊。”
“哥哥还嫌弃我写的字丑呢。”她可委屈了，明明写的那么好看。
程依依失笑，低头和程小暖碰了碰额头，“只要是你写的，哥哥都会喜欢，哥哥最宠你了，是不是？”
一涉及这个问题，小姑娘记起了程小莫对小姐姐笑的事，乖巧的问程依依，“麻麻，以后哥哥有喜欢的漂亮姐姐了，就不会喜欢小暖了？”
“不会。”
程依依蹲下身，与眼前的小姑娘平视，耐心的跟她解释，“喜欢可以分成两种感情，哥哥喜欢小暖，是亲人之间的喜欢，另外一种喜欢，是会陪哥哥到老的喜欢，懂吗？”
小姑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总结了一句，“就算小暖长大了，哥哥有了喜欢的姐姐，还是会喜欢小暖的，对吗？”
程依依点头，“对。”
“好吧。”
“哥哥有了喜欢的姐姐，我们小暖就多一个人喜欢了，是不是很开心？”
程小暖想了想，随即嘿嘿笑起来。
纠结的问题被解决，程小暖闷在心里的不舒服也就驱散了。
程依依宠溺的看着她小跑着下楼，眉心微拧，“程小暖同学，好好走路。”
小姑娘开心的回应，还挥了挥手，“知道啦。”
小跑的步伐归于平静，一步一步的，小心翼翼的下楼。
用晚餐时，季奶奶忽而放下了汤匙，似乎是犹豫了多日，今天终于下了决定，声音沙沙的，“明天季家的人要过来，有些事，该好好谈谈了。”
季父停下吃饭的动作，放下筷子，问了一句，“您的想法是什么？”
季奶奶沉默。
最近致鑫集团过于张狂，不仅几次针对季氏集团，季老爷子甚至放了话，股份分配的事，要重新定夺。
这么明显的架势，无疑是告诉众人，公司的继承者要更换了。
季母暗中踢了季父一脚，示意他这里还有孩子，别方面讨论这种问题。
季父乖乖闭嘴，不再说话。
程依依垂眸，碗里的汤是阿姨煮的野生菌汤，味道很鲜。
她知道季奶奶安静只是因为两个孩子在这里，所以她等着孩子吃完，找了借口就带着他们上楼了。
至于季奶奶的想法，程依依不知道。
但第二天，季母告诉她，终于回家一趟，公司的事往后推迟。
程依依应了。
中午，程依依十二点半就回了家。
季奶奶坐在客厅里，听着季母给她放的戏曲，轻轻的跟着哼唱起来。
程依依上楼换了一件居家服，阿姨给她准备了午餐。
季母从花房回来，院外就停了好几辆车子。
“依依，你出去迎接，我去叫你爸下来。”季母招呼着程依依。
程依依颔首应声，“好的。”
季老爷子为首，身侧跟着小小的孩子，步子缓慢，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这个家里没人了，叫你出来？”
一见面，季老爷子就冲程依依低声呵斥了一句。
程依依也不怒，微笑，“您请进。”
她不接他的茬。
这个家，她能出来迎接，代表的是什么不用言明。
季老爷子身后跟着季崇申夫妇，然后才是那个孩子的母亲，秦萍儿。
阿姨一一给端了茶。
季奶奶淡淡的看了孩子一眼，孩子长得白白净净的，很可爱，一双眼睛纯洁无瑕，对一切都很好奇。
季母坐在季奶奶一侧。
季父单独坐在一边，见季老爷子盛气凌人的，不由沉了脸色，率先开口，“季老爷子来这儿，是欺负人来了？”
季老爷子瞪了季父一眼，“就算分了家，你还是我儿子，最起码得尊重要懂，别一副不明孝义的顶撞父亲。”
“够了。”
季奶奶呵斥了一句，“你几时做过身为父亲该做的。”
“今天要谈的，是我和你的事。”
大概是真的气，季奶奶说话也不再温柔，“离婚协议我可以签字，前提是，把属于我的奉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