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呀义父。我不相信这世上有人会对我好,因为我是邪修。”
“自甘堕落,反以为荣,多说无益。”
话落,风月剑铮然出鞘。
唐灵赋知道自己跑不了,也没有反抗的意思,闭上眼,任凭宋迎来取性命。
宋迎眉心一动,风月化作一道白光,将她捆住。
唐灵赋睁开眼:“你不杀我?”
“我只来抓你归案,一切由道盟处置。”
他转身踏上来路,唐灵赋被风月剑牵引着,磕磕绊绊极不情愿地跟了上去。
一边走,唐灵赋一边笑:“义父自己来的?谢还呢?他竟没有跟来?”
宋迎懒得同她多说。
唐灵赋毫不在意被他冷落,仍是笑盈盈的:“我算算……你们来时遇到了风bào,走散了,是不是?”
仍是一片沉默。
她转而叹息一声:“哎,真是可惜。”
宋迎脚步一顿,回头看她。
唐灵赋笑道:“可惜你等不到他了。因为他已经死了,就在今早。”
☆、遗书
宋迎冷冷看着她。
唐灵赋浑然不觉似的,一脸纯真道:“不然,你的青鸟怎么会找不到他?不过也有个好消息,徐文引那儿子还活着。这样你有没有开心一点?”
宋迎转身继续走。
唐灵赋还在喋喋不休:“谢还啊,这个人真是太容易满足了。他爱慕你,却只要能每天见到你就很开心。叫我说,喜欢一个人,不就该把他攥在掌心,让他眼里只有自己,只听自己的话才足够吗?你看,邓素生前再如何清高,死后不还是唯我是从,杀人无数?”
道袍中的手蓦然握起。
风月剑如一尾毒蛇,将唐灵赋愈缠愈紧。
唐灵赋顿时被勒得话都连不起来:“怎么……戳到你的痛处了……死了、就是死了……你杀了我,谢朝辞也是死了!嗯……”
唐灵赋被风月剑绞得在地上打滚,宋迎抬手扶住路旁一棵枣树,猛地咳嗽起来。
风月剑仿佛失去力量,陡然松弛,虚虚捆在唐灵赋身上。没有了痛楚,她桀桀笑起来:“鸳鸯眷侣?笑话!师徒之间怎能jiāo合,何况你们两个还是男人!你们这是背德!乱|伦!禁|断!传出去,是整个仙门的笑柄!义父,你该庆幸呀,谢朝辞死了,就没人能牵绊住你,来日,你证得大道,飞升仙界,难道不比和他谈情说爱qiáng上百倍?”
她径自说着,越发嚣张。
宋迎扶着枣树紧闭双眼,手指在树gān上抓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心腔里的血仿佛被狠狠堵住无处发泄,直往喉咙里涌。
他抬起手指,捏了个诀。
唐灵赋便觉喉咙被卡住一般,再也发不出声音。
她被禁言了。
宋迎没有回头,银纹广袖在唇间抹了一把,颓然落下几滴猩红的血珠。
便听他声音沙哑:“大道有何可求,你高看我了。”
回到岸边时,宋迎将唐灵赋捆在了树下,然后挑了个gān净地方,闭目调息。
几个船夫离唐灵赋远远的,叽叽喳喳的小声议论。
喉间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宋迎终于忍不住咳出一口血,眼前一晃,黑了下来。
“哎!那仙君是不是晕过去了!”
“快过去看看!”
船夫们跑过去,果然见宋迎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唇边还沾着血迹。正要把他扶起,天边一道星芒急速落下,看到宋迎,谢还立刻把手里的徐凤林扔到一边,上前将人抱起:“师尊,师尊。”
他风尘仆仆而来,身上大氅早就不见,一身深紫轻衣上有雷电烧过的痕迹,满布伤口的手将宋迎额前的碎发拂到一旁,搭上脉搏探了探,发现宋迎气血逆冲,心脉阻塞,当即沉声道:“怎么回事?”
几个被他yīn森森的眼神吓得退避三尺,连忙摇头摆手:
“我们也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晕倒了!”
“对对对,仙君刚刚把你们那个通缉犯抓回来,都没跟我们说话,忽然就这样了。”
立刻有人指向绑着唐灵赋的树,却只看到掉落在地的一把银白长剑,傻了眼:“哎,那女人呢?刚刚不是还在这儿吗……”
话未落,一阵yīn风贴着耳畔刮了过去。船夫们只听见谢还撇下一句“照看好他们”,人就连个影子都见不着了。
“哎哎,都别发愣了,那边还有个小的,快搬到树底下来,水呢?喂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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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灵赋不知道自己还能躲到哪里去。她知道自己正被整个大陆通缉,但没想到道盟会这么快找过来,而且来的还是宋迎。
要不是抓准了谢还是宋迎的软肋,用言语刺激到了他,她根本不可能从风月剑下逃开。
唐灵赋踉踉跄跄地推开小木门,里面正在打盹的老太婆吓得一惊:“是丫丫吗?饭还没做好吗?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