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看上去,竹院就像是没人居住的样子。
晏骋原本想把宋锦书送回院子里,可宋锦书怎么也不肯妥协,拽着他的衣袖期期艾艾地望着他,晏骋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揉碎了。
“若是身体不适就要立刻告诉我,千万不可逞强。”
知道晏骋是在担心自己,宋锦书乖巧地点头,贴在晏骋的身侧跟着他走到了前厅。
端亲王萧颐泽领着二十位带刀侍卫站在前院,吓得丫鬟下人都不敢靠近,看见晏骋来了这才松了口气。
“端亲王这是干什么?”晏骋皱着眉将宋锦书护在身后,刀剑煞气对胎儿有影响,他这会是真的想把宋锦书送回房间了。
“我此番是来寻人的,”萧颐泽看起来憔悴了不少,眉眼间镶嵌着倦色,脸上甚至看不出半点人气,“若是打扰到了二爷,还望二爷见谅。”
说着他望向藏在晏骋身后的宋锦书,视线落在宋锦书凸起的小腹上,目光变得炙热又偏执。
晏骋瞧见了,冷哼一声,彻底挡住了萧颐泽投过来的视线。
“我晏府庙下,可容不下端亲王府的人。”晏骋下逐客令的姿态有些过于明显,萧颐泽额角青筋跳了跳,正准备拔剑,就被人按下了手腕。
坐在轮椅上的羸弱男子抱有歉意地朝着晏骋抱拳,声音虽弱却清晰入耳,“实在对不住晏二爷,王府的王妃生产后一夜消失不见。”
说着,男人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这本是家丑,可王爷将王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只好来二爷这里碰碰运气,听说在盐城时,王妃同两位交好。”
晏骋对男人并不陌生,幽都子民都知道王爷有位军师,才貌双全,只是可惜断了双腿只能依靠轮椅行走。
“军师说笑了,”晏骋同样抱拳回礼,“在盐城时只不过是王妃心善愿意帮助草民,万万称不上交好。”
“跟他废话这么多干什么,直接搜!”
萧颐泽满脸戾气,在战场上染上的匪气丝毫未减,说着竟是提刀准备往后院走。
晏骋眉心一跳,拦在了萧颐泽面前,却也被他周身的气场压得面色不虞。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擅闯私宅可是触犯了王法,王爷身为皇亲国戚,莫非是想知法犯法。”
萧颐泽皱眉,近些日子皇兄对他也渐渐有了戒备之心,他手上的兵权被不断削减,若是再被有心人`弹劾上朝堂,只怕是大将军的位置会不保。
可是姚绍卿……
萧颐泽一想到那人是从自己王府消失的,便双手握拳满目怒火。
他一定要找到他,将他锁在王府里,不得再踏出府外半步。眼看萧颐泽仍旧执意要闯,沈余亭神色黯淡了些许,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缩紧,指甲几乎要扣进木头缝里。
他绝对不会让萧颐泽再找到姚绍卿。
姚绍卿若是死了最好,可要是让他知道他藏在何处,那就一定要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让他再也没有办法回到萧颐泽身边!
失?眠?航?班
70.消失
晏府虽然大,但是因为遣散了所有的家妾,所以府里的人并不算多,所有下人丫鬟站在一起,不过二十余人。
所有的下人和丫鬟都站在前院内,宋锦书腰酸不能久站,晏骋就搬了一张垫着丝绒布垫的椅子过来,宋锦书坐下的时候,站在身后的丫鬟都捂着嘴偷笑。
他红着脸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掐了掐晏骋的手臂内侧肌肉,抱着已经开始显怀的肚子有些负气地坐了下去。
萧颐泽的护卫队搜查得很快,每个房间都被他们仔仔细细地搜过了,很快一队又一队的人走了出来,冲着萧颐泽摇了摇头。
没有一个人找到“失踪”的端王妃。
萧颐泽的手在身侧捏成拳,他面色冷峻,任谁看了都心生惧意。
“王爷,晏府都搜查了个遍,没有找到王妃的踪影。”
这些护卫队都是常年跟在他身边的衷心侍卫,因为上一次在盐城的事情,萧颐泽甚至连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方钧都不敢相信。
“真的没有找到?”
幽都能找的地方他都翻了个底朝天,晏府是他最后还寄存着一丝希望的地方。
“王爷,家眷的后院也都搜过了,没有找到王妃。”最后一小队也回来了,抱拳向萧颐泽复命。
可是还没等宋锦书跟晏骋松一口气,就听见领头的护卫接着说:“只不过有一处院子锁着门,属下不得进去。”
萧颐泽猛地站直了身体,握着刀鞘的左手紧了紧,视线如剑扫向晏骋。
“不知这处是什么地方,二爷可否带本王去瞧一瞧?”
宋锦书紧张地攥住了晏骋的衣袖,他仰头看向晏骋,纤长的脖颈弧度优美,能够看清雪白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晏骋安抚性地用手指挠了挠宋锦书的手心,神色无异地回绝萧颐泽。
“那是家兄的院子,”晏骋道,“家兄前些日子刚刚成亲,如今住进了夫家,那间院子便是内人思念家兄留下来的。”
家中有女或是有哥儿出嫁,父母亲戚都会为他留下闺房,这是瀛国的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