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仪想上去拉人,也被怒气上头的李秋雅一下子推倒在一旁。
“嘶~”手心一阵剧痛,李秋仪这才发现刚摔倒的时候,手心被地毯下的尖石头给擦破了。
“里面发生何事。”营帐外有人问道。
刚姐妹三人打闹的声音太响,竟引来了在营帐周边巡视的侍卫。李秋仪忙起身整理了下衣衫发容,掀开帘子走出去,道:“无事,刚我们姐妹几人在帐篷里嬉闹,所以才一时声响大了些。”
见李秋仪面色如常,这边营帐住的又都是王公大臣的小姐们,他们这些侍卫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随意问了几句后,这些侍卫就走了。
转身回到营帐内,她刚好见到李秋雅还压在李秋静的身上,双手还死死捂着李秋静的嘴巴。
“姐姐,你快放开她。”李秋仪望着李秋静胸口处被血染红的衣裳,说:“再捂下去,四姐可就是死在你的手下了。”
李秋雅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双手松开,木楞着站了起来。她可是将来的一国之后,手上怎么能亲自沾了血。
“太医等会儿就送药过来了,我们还是先把四姐搬回床上吧。”
李秋静身上还有伤,被李秋雅这般压着教训了一番,也不敢再做反抗,整个人像木头一样,任由她们两人摆设。要不是她眼角还在偷偷流泪,李秋仪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被打傻了。
李秋静两颊被打得充血涨红,鼻梁处有些淤青,恐怕就算擦粉也遮盖不住。况且,李秋静胸口处的伤口还在渗着血,这可怖的模样外人一看便知不对劲,更何况被太医看到。
李秋仪转身瞅了一眼李秋雅,心中有些不满。她为什么要趁着李秋雅不在的时候询问李秋静,就是怕李秋雅会忍不住打人。只是没想到李秋雅会这么快回来,还下手这般重,唯恐别人看不出李秋静被人殴打了一番。
“这可如何是好。”李秋雅有些慌了,拉着李秋仪的手问道。
“姐姐,你刚不是去找母亲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李秋仪反问道。
“哦,我都差点忘了,”经李秋仪这么一问,李秋雅才想起来,道:“我刚去找母亲,走到河边不远处时,遇到了程芊梦,她约你下午一同去山林那边走走,我想着现下调头回来与你说更快些,就回来了。”
“程芊梦约我?”
李秋仪这才想到,这次冬猎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见到过程芊梦,按说首辅家的家眷住得不会太远,怎自己一次都没遇到她呢。
“我见到程芊梦时她刚从马车上下来,是今日才到的猎场。说是家里临时有事,所以晚来了一日。”
“原来如此。”
这边李秋静还在床上哀鸣哭泣着。
为今之计,只有先瞒过太医再说。否则太医知道了,皇家也会知道了。
李秋雅拉起自己妹妹的手,走到一个李秋静听不到的角落,小声哀求道:“要是让皇后知道我打了秋静,说不定就对我生了厌了。秋仪,万一太医问起她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你就说是你打的,好不好。”
她撇了眼被石子伤到的手心,那处伤口还在淌血,可自己姐姐却看都不看一眼,只想着让她顶包。
“你们打架,最多是姐妹不和。我是要嫁给二皇子的,要是让皇后知道了——那我这婚事还不知道要生什么波折呢。秋仪,你这回就帮了我这忙吧。”
“姐姐放心,我不会让她乱说话的。”
听到李秋仪的这话,李秋雅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又说起了程芊梦约李秋仪的事来。
可李秋仪听到这话,却是想到了另一件事。她道:“既然程芊梦的马车能晚一天进猎场,那我们永安侯府能不能请求早些送四姐回府,就说是四姐的伤不宜在山上养,想回府上去休养。”
“我不回去。”李秋静闻言停下小声哭泣,狠狠盯着李秋雅,道:“我还要跟皇后告状,看皇后还要不要你这儿媳妇。”
有本事李秋雅就把她打死,她倒要看看如此一来,李秋雅还能否顺利嫁入皇室,当她的皇子妃。
“你——”李秋雅气急,说着又要上前打人。
“姐姐!”
手臂被狠狠掐了一下,李秋雅才冷静下来了,她看了眼一脸不赞同的李秋仪,明白此事不能在营帐这里解决。还是先去找母亲,商量如何把李秋静送回永安侯府再说吧。
白日营帐里十分明亮,李秋静躺在床上犹自哭泣,胸口处缠着的药布巾子散发着阵阵药味,还夹杂着一股子血腥气。
李秋仪拿出手帕,坐到了床沿边,边替李秋静擦拭脸上的眼泪,边道:”四姐,你这是何必呢,皇后看中的是三姐,怎么会为着你受伤了就让二皇子娶你。”
“不拼一拼又怎么知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母亲她给我物色的对象全都是小门小户的,甚至有些还是没有功名的举子,笑话,我是堂堂永安侯府的小姐,凭什么要嫁给这些破落户。而李秋雅,她不过是仗着从母亲肚子里爬出来的好运,就能当二皇子妃,将来可能还做上皇后,不公平。论相貌、论才智,她样样不如我。要是今天皇后看中的是你,我倒也认了,你本是我们几个姐妹中最出挑的,可她凭什么!”
“四姐你不用挑拨,三姐也好,四姐也好,只要你们有好的亲事,我这当妹妹的都会为你们开心。”李秋仪道。
“呵,我能有什么好的亲事。三姐要嫁给二皇子了,母亲为你挑的又都是京城各世家权贵的子弟,只有我,只有我是可以随便打发的。我要是不争取,再过几日估计就被母亲用一顶小轿就给打发了。”李秋静双眼呆滞,幽幽望着帐篷的顶上道。
“母亲不会如此——”
“你们是母亲亲生的,她当然不会待你们如此。可我们算什么,她处处看我姨娘不顺眼,早就想把我给打发了。你看看二姐,嫁的一破落将军,连件好的衣裳都没得穿,不过才二十出头,瞧上去比我姨娘还要老态。”
“二姐夫是父亲为二姐亲自挑的。”
“呵,这话也就你信。你嫡我庶,你我本就不是一个阵营的人,又何必惺惺作态,故作体谅的样子,我困了。”李秋静拉过被褥,披上就合眼睡觉,不再理会李秋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