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冉给自家父亲介绍了楚寒骁后,颜承远内心是矛盾的,一方面她希望未来女婿是个优秀耀眼的男儿,楚寒骁如是也。一方面他又希望自己女儿多陪自己几年,何况她才十三岁。
所以这片刻真见着楚寒骁了,怎能有好脸色,何况他一直芥蒂楚寒骁趁人之危,他家冉儿那么文静乖巧,偏生带歪了。
夏夜晚风徐徐,外面早长出枝丫叶子的树木花草惬意的享受着晚风轻拂。
灶房里忙碌的女人们潺潺流汗,不时在颜冉的指导下阵阵肉香飘出灶房,钻进人们鼻孔深入喉咙,众人不由得吞咽着唾沫。
颜冉觉着这么多人在屋子吃饭,虽客厅够宽敞,但对上这一村人又加上楚寒骁他们,屋子显得逼仄狭小,施展不开。
颜冉于是将场地移到自家院子外右侧那片空地上,众人抬桌搬椅,又是一通忙活。
颜冉还让楚寒骁等人空隙时间寻来不少干柴,堆成堆,待会儿来个篝火晚会,简直不要太美。
饭菜准备妥当,颜承远和上官锦羡领了个分发的任务,看着端出来那一盆盆香喷喷的肉,饶是上官锦羡这个过惯富贵生活的人儿,也不由得贪婪大口吞咽着这食物飘出来的气息,这太香了!
颜冉炒的肉都放了之前从姚大夫那里买来的药材调料,那味道简直称绝,众人味蕾都得到极其享受。
颜承远本是不喜热闹的人,可热闹是会传染人的,看着此情此景,他内心说不出的感慨,仿若回到十三年前,常游走在那些世家公子宴会一般。他满脸自豪,内心一片宁和,得闺女如此,夫复何求。
看着她操持这么多事物,又不由得心疼起来,以后他闺女,他定不会让她受点委屈。
每个人都分到一大碗喷香白米饭和一海碗满满的肉,不少人端着手里的吃食,激动得热泪盈眶,多少年,没有吃得如此满足的米饭和肉食。就是过年也不能吃得这般好,这一切都要感谢眼前的颜家丫头。
何婶子更是吧嗒吧嗒地掉着泪,她想起自家闺女和相公,如果不遭横祸,今日也能吃上这般好的吃食,一家人还能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不像现在自家成了寡妇,还拖着幼小的孩子。
至从出了颜家丫头这个另类,下坝村的民风也开放起来,并引以为豪,纷纷效仿。谁说女子不如男,女子也能创出一番天地。有闺女的人家,也不同以往那般严厉管束自家闺女。所以此次聚会虽说有楚寒骁属下一行外男,可大家也丝毫不拘谨,有适婚年龄的闺女也都全带上,能学习学习颜冉长点见识也是不会差的。
吴大娘更是打起了推出自家闺女心思。颜冉能有个将军未婚夫,自家吴清尧要是被这群优秀汉子看中,以后她也便不愁了。除开楚寒骁,他的那十几个属下也是不错的好儿郎,说不定还有功名在身,以后回京袭爵受封在所难免,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不若现在就抓紧机会。
颜承远说了几句客气的话,真挚表达了自己对下坝村众乡亲对自家照顾的感谢外,也不啰里八嗦,大家便开动,不在话下。
一顿饭吃得欢呼雀跃,众人一脸饕足。
吃完晚饭,颜冉让人搬出了酒,能喝的都倒上,不能喝的喝茶水,打开话闸子总是离不开酒,今夜,要让乡亲们吃饱喝足,还要耍开心。
大家端着酒按颜冉要求自觉地围成一个圈,点起了大圈内的柴火。因大家都想知道外面情况,颜冉提议,让楚寒骁等人分别讲讲如今南蛮那边战况。
楚寒骁自然而然被属下推选为演讲人,楚寒骁也只得无奈站出来。
火光闪烁,印在他坚毅的脸颊上,渲染得他眸子格外深邃明亮。
楚寒骁呷一口酒,扫视了一圈众人,自信满满地说,“今南蛮入侵已被我等平息,第一道防线失去的城池已被悉数夺回,我们还抢占了他们边境两座城池,如今南蛮子被我等杀的杀,灭的灭,剩余的逃回了南蛮荒原。我们用颜姑娘的法子烧了砖,石灰,水泥,在边境修起了高三丈,厚一丈的城墙,以后想来他们也暂时没胆能攻进来。乡亲们尽管把心放回肚里,有我们楚家军在一日,我们便誓守边境,让南蛮不敢再来侵扰!”
“好,好,好!”
众人听得这番言论,心血沸腾地鼓掌喝彩。他们都是朴实的农民,也不会说太多好听的的话,只知道眼前的楚家军都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有他们在,他们才能安好无事。
“来,大家敬楚家军一杯,敬楚将军一杯!”
望着崇拜的偶像大放光彩,上官锦羡好似被燃起了熊熊斗志,心中有无数豪情壮志欲表达,奈何千言万语也只化得这一句。只得端起薄酒让大家跟自己一起,敬曾在前线浴血奋战的楚家军一杯聊表敬意。
村民们都齐刷刷站了起来,就是颜承远颜冉也都纷纷加入其中,颜家本是武将之家,满门忠烈。气节似也得到了遗传,这等时刻自是庄严肃穆,无有不参与的道理。
这个时代的酒本就不烈,顶多算得上前世的扎啤,所以才有千杯不醉之言传。颜冉正准备一饮而尽,哪晓得瓷碗才堪堪摸着嘴唇,手里的碗就腾空而起,不知所踪。
等颜冉反应过来,才知自己碗被楚寒骁抢走了,只见他先端着自己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再目光如炬地看着她,似笑非笑地将自己那碗送到唇边,咕咚咕咚两声吞咽,就全部入了肚。
颜冉看着他滚动的喉结,不由得也跟着吞咽动作。
其实她是真渴了!
想解解渴都不行?
颜冉不满地双眉紧促,努了努嘴。
颜承远时刻关注着闺女与楚寒骁这臭小子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占了闺女便宜去。看到这一幕心里终究是好受了点,脸色也不再绑着,终究是露了点满意的缝隙,算你识相,懂得心疼人。
楚寒骁则是用余光偷偷打量着未来老丈人的脸色,见其舒展开来,心里长长松了口气,看来方向是找对了,悄悄的他嘴角扬起了一抹别人捕捉不到的弧度。
“颜叔,借你的酒敬你一杯!”
颜承远不屑地道,“理由呢?我一个打猎的有啥值得你这大将军敬酒的?”
楚寒骁不少属下心里都忿忿不平,这猎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忒瞧不起人了!他们将军是什么人?看上他家闺女才给他三分颜色,没想此人还给脸不要脸,这是想开染坊呢!?
楚寒骁也不生气,完全没有将军该有的架子,和煦地温声道,“自然值得敬,敬颜叔你能教出如此聪慧睿智的好闺女。不是你,没有如此颖悟绝伦的闺女,不是你闺女,我便不能如此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下坝村村民也没听出弦外之音,更没人会怀疑颜冉随口瞎诌的未婚夫是假的。
颜冉嘴角抽了抽,这马屁拍确定不会拍在马蹄子上?再看看自家爹爹一脸满意模样,人家还真是拍对了!
颜冉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楚寒骁,那意思是说,你要夸我就不会等我不在时候夸吗?当我的面夸我这是要我当面来夸你吗?
商业互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