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直以来都很明显。
宣止从不谈x大,不谈自己。他的小男友有问必答,不问不答。
感情是真的,但宣止也对自己多有避讳也是真的。由于性向和生活环境,他是第一次与人交往,可经验匮乏不代表没有判断能力……
杜簿安努力解开心底生出的,扭曲的结。
不容他细想,517大门敞开,宿舍遭贼似的叮咣响,是秦礼遥在翻猫。
秦礼遥戴着口罩,一手窗帘一手猫窝,像是快哭了:“班哥,我回来晚了,小白不会看到宿舍门关着,今晚不回来了吧?”
夜不归宿的小猫还在赶路。
肚子上的毛毛还没恢复到巅峰状态,将将能幻化出像样的衣服,不必再裸奔了。
a大和x大相距不远,宣止不敢打车,怕车速太快,前后脚撞上,百口莫辩。他在夜风中竖起领子,徒步赶路以蹉跎时间。
他摩挲着冰凉的双手,心比手更凉。
一个谎言要靠千百个来圆,这悲惨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宣止吸吸鼻子,计算接下来的路程和所需时间。
唉,门禁。
他当然知道门禁,毕竟这是堂堂猫妖也要遵守的人类规则。按照他现在的速度绝对赶不上了,但即便如此,小猫仍不死心,它迎着宿舍正门,对着铁锁愤怒地喵叫几声。
宣止改绕到宿舍背面,男厕所总会有几扇窗户是开着的。
奈何今日诸事不顺,一连绕了一圈,男厕所惊人地铁桶一般毫无破绽!
“唔汪!”
宣止浑身的毛瞬间炸了起来。
黑暗里浮现出一双反着光的眼睛。
庞然大物从角落显出身形,来者足足高了小白猫好几倍,临近后再次低沉着汪了一声。
宣止在昏暗的灯光里辨认,是一只伯恩山。
小白猫一下子愣了。
伯医生怎么会在这里?它特地在这儿……等自己吗?
它才从家属院出来,工作室空无一人,难道伯医生一直在这儿等着?
他甚至知道学生宿舍锁了门,换了蹲守点。
宣止感到荒谬。
换位而言,如果是自己蹲守在家属院就毫不违和。伯医生是成熟的大妖,它在宣止心目中一直处于无所不能的地位,但它今天似乎是……有求而来?
宣止喵呜喵呜地迎上去,跑得太急,还顺了拐,总之看起来就不太聪明。
伯恩山大脚一抬,拦住冲过头的小白猫,温和地、一下一下舔小猫的脑壳。
宣止仰着脑袋,被伯恩山大脚大头滚了个骨碌,两只爪子猴子捞月式搂着伯恩山的毛,两三下爬上狗头。
小猫耀武扬威地等着伯恩山把自己带走。
“乖乖?”
宣止静止了。
脑袋上一扇窗户突然打开,杜簿安从里面探出头。
宣止先是惊慌,再之后,它只感到窒息。
怎么一个两个都知道它会从哪边走?它费心费力想到的门路这么好猜嘛!
伯恩山也愣住了,它抬起脑袋,带着脑袋上的小白猫一个脚滑,在他宽厚的背上顺滑而下。
伯恩山体型庞大,小白猫被稳稳托住。
杜簿安没想到会见到这个场面,在决定收养小白之前,他对猫对狗了解都不深,不能准确说出伯恩山的品种,不过体型这么大的狗倒是罕见。
他没在a大校园里见过。
小白猫在狗身上悠然自得,两只看起来颇有交情。
杜簿安敛了表情,朝着猫伸手。
“乖乖,过来。”
角度原因,他这只手偏偏蹭过了伯恩山的脑袋,似是轻摸了一把。
伯恩山别捏地别开头。
狗头触感非凡,杜簿安楞了一下,油光水滑,不像流浪狗。
他双手击掌,摆出接猫的架势:“乖乖,回家睡觉。明天再和你的朋友玩。”
伯恩山侧着脸,斜睨着人,颠了颠背上的小猫,轻轻唔了一下。它调转身子,把背上的小猫颠给杜簿安。
杜簿安踮脚弯腰,稍稍一勾,小猫到手。
“好狗狗,”杜簿安夸狗,“你有家是吗?快回家吧。”
伯医生可撑不住他这么夸,老脸一红,仗着夜黑毛长,甩甩尾巴几步路就没了影子。
杜簿安见识过小白猫的人缘猫缘,倒不知道它还有狗缘,两根手指抹平小猫头上乱飞的毛:“什么时候交的朋友?”
他笑话小猫:“嗯?乖乖,你从哪拐的狗?”
他抱着猫又一口气爬了次五楼,最后一层单肩抵着墙喘了口气。
宣止老老实实不敢乱动,杜簿安固然辛苦,小猫也不想爬楼梯。
人猫成功对接,517都松了口气。
杜簿安轻描淡写道:“厕所窗户锁了,它进不来。”
秦礼遥心口大石落下,又不敢靠近,徒劳绷着张关怀激动的脸,目光灼然。
宣止从人类怀里跳下,和秦礼遥保持距离才放肆抖毛,朝着它的人类抬起脚。
杜簿安抽了湿巾,给猫细致地擦。这是固定程序,自从养成这个习惯后,杜簿安的湿巾以极快的速度消耗。
宣止矜持收爪,上半身伏低,抻长了身子和尾巴,伸懒腰,挠抓板,总之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