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养孩子养得……确实不合格。
伯医生蒙着层阴霾,心情不佳。郎渠彻底闭了嘴,陪着他在a大到处找人,起到一个陪同安慰的作用。
这一转,就是两天。
郎渠托人打听到了杜簿安的课表,提前在教学楼蹲人。
“这小子,”郎渠咬牙切齿。“真藏得住啊。”
两个大妖隐匿身形,杜簿安单肩背着背包,从二妖身前经过。
他身上沾染着浓郁的猫味儿,像是刚从猫窝爬出来。人类看上去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志得意满,他眼下一圈乌黑,比焦急了两三天的伯医生还要憔悴。
郎渠捏了拳头想要上去揍人,伯医生拦住冲动的狼妖,兀自将味道牢牢记住。
“走吧。”
宣止说得没错,出租屋距离a大很近,杜簿安是骑着单车来上学的,气味都暴露在外,沿途追踪不难。
事情初步了结,郎渠伸了伸懒腰:“好了,接下来你自己找吧。三天没见到白白了,我得回去睡一觉。”
他被人抓住了。
味道清晰,但精神不振,伯医生按按疲惫的眉心。
“郎渠,你也是犬科吧?”
郎渠:“?”
第七十八章
郎渠抱臂靠在电梯的广告牌上, 广告里婴儿抱着奶瓶快乐地喝奶,狼妖头顶着奶粉罐,脸色发臭。
伯医生倒没真把他当狗使, 郎渠全程陪同, 只是在途径岔路伯医生不太确定的关头嗅上两鼻子,指认方向。
两妖兜兜转转进了一个小区, 气味断在了一户电梯前。
人造的大铁箱子上上下下载了整栋楼的人,气味浑浊,密封着散不出去, 闻起来像发霉的罐头。杜簿安和猫味儿夹杂其中, 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
追踪到此为止, 郎渠也分辨不出具体楼层。
“一层层找。”伯医生说。
楼层格局分左右两边, 一边两户, 薄郎分工协作,郎渠站在正中间, 勉勉强强嗅上一口, 快步折返。
“不在。”
然后他们重新进入了电梯。
为了捕捉四散的气味, 一路上, 郎渠的鼻腔是完全打开的, 此时此刻被迫关在恶心的密闭空间,狼妖紧捏着鼻子,话都懒得说。
他偏头去看薄明修,只见伯恩山呼吸自如, 面不改色。
“你……”不臭?郎渠只开了个头, 呸呸两口, 老实闭嘴。
被恶臭罐头摧残后的嗅觉产生了钝感,郎渠无法再敷衍了事, 只得像个变态一样扒着人家的门,嗅闻门缝里飘出来的味道。
郎渠:“不在。下一层。”
“忍一忍,”伯医生给郎渠定心,“不会太高。”
郎渠瞧他一眼,推开一旁半敞的防盗门,按部就班走步梯。
四层,还没爬到楼门口,郎渠精神一震。
伯医生:“到了。”
他眼也不眨,径直朝着唯一一户没有贴春联的门走去。
伯医生敲门:“宣止。”
“……”毫无应答。
伯医生急促:“宣止——”
“不是说化不了形?”郎渠推开伯医生,“一只猫怎么给你开门。”
“那怎么连猫叫也没有。”伯医生大力叩门。“宣止——在里面吗?”
他足足敲了一分钟,敲到郎渠都怀疑是不是找错了的时候,门内终于有了动静。
一声小小的,沙哑的,带着睡意的猫叫。
郎渠错愕,只觉一腔真心统统喂了狗。
“喵?”门内小猫围着门吧嗒两圈,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伯医生松了口气:“宣止,没事吧。”
“喵喵?”猫叫逐渐短而急促,伯医生似是能听懂它的话,沉稳地隔着门解答:“宣止,我是狗。”
宣止疑心自己是在做梦,伯医生就像冲破了梦境,从天而降。它跳着去够门把手,然而门被反锁着,它的努力徒劳无功。
“闪开。”
宣止懵了。
郎渠?他怎么也在?
它听话地后退,只听砰砰两声巨响,面前的门板剧烈晃动,连接处扑簌簌落下一层薄灰。
“喵嗷——!”
门!我家的门!
郎渠踹得上头,冷冷一笑:“还怪结实的。”
他单掌化爪,爪尖尖利,泛着冷光。郎渠稍稍活动一下筋骨,防盗门如刀切豆腐般从中划开,狼妖借着这道口子,狠狠一踹。
宣止错估了距离,连着门板一起被踹飞。
“宣止!”伯医生飞扑上去,接住腾空的小猫。
郎渠也没料到出现这种意外:“没事吧?不是让你躲远点?”
猫没事,伯医生护得很好,只是受了惊。除了最初被冲击到那下毫发无伤。
……毫发无伤。也就是说,伯医生设想的那些险境环生的情景一个都没有发生。
“宣止,”伯医生捧着失而复得的猫,颠来倒去地看,“他知道了是吗?”
“喵。”宣止喵了一下才意识到没人听得懂,它大幅度地点头。
“杜簿安没对你做什么?”
宣止回忆。
他……克扣伙食。
家长来了,受尽委屈的小猫妖喵喵告状,喵了一半,又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不劳烦伯医生兴师动众地替它讨公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