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贾赦躲开了护卫婆子,来到垂花门前,也不进去,捏了捏嗓子,“喵喵喵喵瞄”的唤着。
贾琏木然着脸,忽地道:“父亲,若珍大哥不在家,您这……”
“会的。”贾赦胸有成竹道:“外边的床不舒服,况且你看看天都快上朝了。他都不能带着爵服去嫖、吧?”
说完,贾赦带着人寻了盆景躲好,扭头看看仇己,道:“帮忙去看看他在哪个小妾屋子里好不好?”
早已暗中帮人指点避开宁府仆从的仇己听到这话,沉默了许久,道:“要不天亮了吧。”就算跟贾珍关系不错,但眼下不请自来就很尴尬了,而且还撞破不算秘密的秘密,简直是要死。
贾赦闻言顿了顿,“我跟珍儿关系老铁了。”他们两一起研究出应对门禁三十六计呢。
看着贾赦跟空气对话,贾琏觉得自己莫名的就淡定了。反正他这段时间常受刺激,承受能力一下就好得不能再好了。
眼见两人似起了争执,贾琏刚想让人声音轻点呢,就听见脚步声响,然后提着灯笼穿着亵衣的贾珍便出现。
“珍儿!”
“赦叔,真的是你?!”贾珍待看清贾赦欢喜的脸庞,原本阴沉的脸缓了缓,把父子两迎到了书房,询问起缘由,待听到与宝玉有管,直接怒得拍案。
因为这件事,他故意冷了兼美几晚,没料到这水性杨花的女人竟然……竟然!
“赦叔,你来得正好,那狗东西被我关柴房呢,你要带走就带走。不过叔叔我丑话说前头,您可千万别心软。”
“我怎么会心软,就是好奇你怎么跟元春有了联系。”贾赦有些狐疑的看了眼怒气震天的贾珍。
“我怎么会引狼入室,还不是秦氏!”贾珍说完,忍不住朝贾赦抱怨:“我待她也足够好了,让她管着宁府的大权,我原以为她可怜那些白眼狼呢,养着就养着,不过添双筷子罢了。可是……”
跟儿媳爬灰,贾珍没觉得自己有多少问题,对一手带他吃喝玩乐嫖的贾赦,也没多少顾忌,至于贾琏更是平辈,还他大,更不值费心,于是直接就骂起了贾宝玉:“我跟蓉儿尚且不知秦氏小名可卿,宝玉这狗东西来了还没两天,就睡在了人闺房!这种杂碎没良心的……要知道秦氏这女人水性杨花,还不如与了赦叔你了!”
贾赦吓得直接抖了三抖:“我禁女、色好多年了!”
贾琏也神色略惊讶的看着贾珍。虽然他知道贾珍于房事颇为不忌,他们出去游玩的时候,也共享过。但是将自家的儿媳当做低贱的青楼女子,他也不禁疾呼不愿。
仇己看着贾琏抵拒的模样,心缓缓松口气。按原著,这贾家男人就没一个能干一些的,稍微矮个子拔高出两个贾珍跟贾琏,一场丧事,尽是丧尽天良。
贾珍闻言,更是怒不可遏:“看看你们!想想你们在外名声如何?都尚且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可宝玉呢?倒是聪慧贤明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过也难怪,有其父必有其子!”
一点都不想被夸的父子两傻愣愣的仰头望半空。
仇己嘴角狠狠抽了又抽。他倒是知晓这是原著情节梦游幻境遇警幻。不过贾赦都将荣宁两国府蝴蝶没了,这警幻竟然还要指点宝玉吗?
“你们看什么啊?”噼里啪啦骂了一通的贾珍看着齐齐望房梁的父子两,出声问道。
“额……”贾赦正想找个借口离开,忽地听到耳畔的话,面色顿时一黑,咬咬牙望向贾珍,道:“珍儿,能否隔着屏风让我见见秦氏?”
“我之前就是抱怨几句!”
看着扬手似要打过来的贾珍,贾赦忙不迭道:“别气,别气,没准秦氏没跟宝玉有关系,是被人算计了,真的!真的!”
“真的?”
“我就是为了调查这个事,才悄声过来。”看着贾琏拦下贾珍,贾赦飞快道:“你赦叔不是平白无故多了个桃色绯闻吗?你觉得那小公主眼瞎会看得上我?”
二公主示爱这事的确令人匪夷所思。
贾珍堪比锅底的面色缓了缓,眼中闪这一抹杀气,道:“是二房那些人还在算计?”
“这不就想问问侄孙媳妇认不认识一个叫警幻的。”
“好!赦叔你和琏儿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目送着贾珍火急火燎的离开,贾琏神色茫然的望向贾赦:“父亲,这事……这事您不管管吗?”
“我等天明请假半天去找你敬大爷。”贾赦有丝心虚:“说来你仇叔也跟我提过一回,但我并未放心上。”
“真是……”贾琏一时找不出词来形容,有些忧愁:“这蓉儿该如何是好。这毕竟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又不是妾。”
“哎……”
贾赦父子两惴惴不安着,这边贾珍回了厢房,看着惊慌奔赴床边欺身而上的贾蓉,沉了沉脸,道:“你去梳洗一番,赦叔他们来了。”
“赦叔祖?”闻言,贾蓉面色一喜,忙站直了身子,疑惑道。
“恩。”
“你也梳洗一番,随我去见他们。”贾珍面无表情的对床上身无一物的秦可卿道。
“什么?”贾蓉惊道:“父亲,这……这秦氏好歹是我的妻子,你……”
贾蓉边说视线扫眼秦可卿,带着层厌恶之色。她不守妇道跟父亲搅合在一起,他没勇气阻拦,甚至隐隐的两人还郎情妾意,他也就作罢了。
毕竟当初娶小门小户的缘由之一,是思量人好拿捏,不会怎么拦着他与蔷哥来往。与老爷在一起,好歹还算风水不流外人田。
日后,他稍稍把人当做第二个尤氏便可了。
但万万没想到,竟然这般饥渴的与宝玉搅合在一起。
这丑事爆发出来后,他爹直接把人束缚床榻之上,日日夜夜亵玩,甚至还捅破了窗户纸,让他也跟着上。
知道是一回事,可是父子共同而上,他……他还是有点为难的。一直磨磨蹭蹭拖延。先前老爷听到猫叫匆匆忙忙何衣出去,他还松了口气。
“胡思乱想什么?查案呢!你给我滚出去!”贾珍咆哮了一声,看着贾蓉收了衣物,急急忙忙跑了出去,才面色和缓看了眼秦可卿,想到贾赦说的可能,眉头一拧,道:“你且梳洗吧。放心……我……我先前也只气狠了。自你跟了我之后,蓉儿那小子也心中有数,便未碰你一二。赦叔他们定然不会。只是找你问点事情。”
连日来的侮辱中冷不丁的听到一句温言,秦可卿眼眸闪了闪,手不由自主的轻轻贴着肚子,冷笑的看着贾珍:“你就不怕我勾引了他们?”
“你!!”贾珍扬手挥了过去:“贱、人!我告诉你,等会给我好好说话,若敢弄虚作假,我……我直接让你……让你生不如死!”
孽债!
听到这话,她竟然心生欢喜!也真是够贱的。
秦可卿勾了勾嘴角,避开贾珍燃烧怒火的眼睛,开始慢慢的穿衣。
等秦可卿梳洗完毕,贾珍看着人姣好面庞那清晰可见的红印,没给人绝色的姿容添一份伤,反而更显得楚楚可怜,令人怜惜。
贾珍以己度人,直接命人拿了帷帽,还将其周围薄而透的面纱换成了厚重的锦帕,直接剪出两眼供人行走。
秦可卿:“…………”
看着裹得严严实实跟粽子一般进来的秦可卿,贾蓉怔了怔,莫名的松口气,又视线看向贾赦与贾琏。
贾赦忙不迭的递过等待时期画好的警幻图像,让忙着下令搬屏风的贾珍过来直接递过去,道:“就是问侄孙……咳咳,你拿过去问问她认不认识这个人吧。”
贾珍瞥过宣纸,脚步一顿,眼中尽是惊艳之色:“当真有此美人。”
屋内众人:“…………”
秦可卿手拂过帷帽,轻叹了一声。
第46章 阉割宝玉
“我认识又如何?”秦可卿手轻放在肚腹,冷笑的回道。
“你且先看一眼。”贾珍回过神来,将画像递给秦可卿,话语多了抹厉声,道:“这事关重大,你莫要随意。”
秦可卿含笑的瞥了眼神色肃穆的贾珍,又扫过那栩栩如生格外逼真的画像,道:“真认识。此女名为警幻,我还是她的妹妹呢。”
“真的?”贾赦克制着欣喜的表情,虽有仇己的指点压住了过于激动之情,但依旧有种抓住幕后boss即将大获全胜的爽,直接道:“那你接宝玉入府是不是与其合谋的?
“只是传授云、雨之道。”秦可卿不急不缓道。
“你这个贱人!”贾珍又是一巴掌煽过去,气急攻心:“你他妈不会往她身上推啊!连狡辩一句都不愿?宁愿让老爷我打死你?”
秦可卿跌坐在地,闻言嘴角一弯,嗅着浓重的血腥,笑笑,眼里透着一抹决绝之意,道:“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料想大老爷您知道这话来源吧?”
贾赦一怔,迎着贾珍剐过来的眼神,当即道:“我绝对跟她没任何关系!”
贾琏倒是明白秦可卿在意指何事了。他爹先前跟他说过捡了金手指,料想若无这奇遇,他们定然被这警幻牵着鼻子走了。
“我们坐下好好说说。蓉儿你扶着你……”贾琏扫眼面巾都渗出血来的秦可卿,长长吁口气:“珍大哥,且请个大夫疗疗伤吧。我们都被设了圈套。”
贾赦也回过了神,附和道:“珍儿,不论你信不信接下来我说的话,但是打女人是不对的。这……哎,这复杂关系就不说了,好歹一夜夫妻百日恩。”
贾珍冷冷的看着贾赦,“赦叔,你只是叔叔。”
“要不是你打小跟着我混,老子今日也不多事了。”贾赦道:“我只是你叔叔,老子瞄瞄叫几声,你就寻出来干什么?这几十年的情谊,你小子撅什么呢?”
贾赦一顿,又将自己得金手指的遭遇说了一遍,倒是有些内外亲疏之分,没对贾珍等人全盘而出,只道得一扇神,知晓《红楼梦》原著剧情。
“我先前豁出去这番大闹也是为了断绝以后贾家落得白茫茫一片的悲惨遭遇。更可笑的只是为了让宝玉体验一番温柔富贵乡。”贾赦鄙视道:“这换泪一说压根靠不住。河边小草会缺水,也不怕涝死?撒哈拉沙漠的才干旱缺水呢。”
贾珍抓重点,指着秦可卿,问贾赦:“依你这么说,她既然是警幻之妹,那何至留下污名而死?所谓金陵十二钗,除她之外名声上清清白白。”
贾赦无辜,“那只有警幻知晓了。”
贾珍目光定定的看着不置一词的秦可卿,对着贾蓉道:“你且带赦叔他们去柴房,看看那补天宝贝疙瘩。”
贾蓉点点头,可怜巴巴的望着贾赦,央求着:“赦叔祖父,琏二叔,你们请随我来吧。”
贾赦觉得人忒可怜,揉揉贾蓉脑袋,往外走。
贾琏跟上。
屋内瞬间只剩下贾珍与秦可卿,以及仇己。
虽然屋内两人身份有些奇葩,但是相比宝玉,明显秦可卿知晓的更多,而且相比原著描绘,如今她竟是什么都知道。
所以,厚着脸皮,蹭一回墙角。
仇己想得挺好,然则宁府挺大,柴房跟书房之间有好几个二十米内,随着贾赦身形,人被迫飘走。
屋内最终只剩下两人。
贾珍摘下帷帽,强迫秦可卿抬起头来,直视于他,道:“秦可卿难听,兼美也是俗。既然你已经在我贾家,跟着我这滥情人,倒也得取个入乡随俗的名字才配得上淫一词。”
秦可卿闻言不语。
“哼!”贾珍见人不语,嘴边的血迹尚未干涸,又怒又急,最后直接甩袖跨出了门,让心腹去请大夫,便自己去了柴房。到底是自己女人,打起来有几分心软,但揍宝玉却是毫无压力。
贾珍一进柴房,就见三人围着宝玉像围观太岁出土一般,透着股稀罕劲。
贾蓉:“赦叔祖父,您说这嘴巴真塞下玉佩?”
贾赦:“你确定你爹下手踹人脸了?怎么好得这么快?想当初我跟琏儿啪叽宫墙上,都青肿了大半月。”
“人家那是神仙啊!”贾琏建议道:“要不跟皇上提议提议,把他当贡品送女茜国?反正他见女儿便觉清爽。”
宝玉:“…………”
宝玉瑟瑟发抖的看着你一言我一语的三人,只觉悲从中来。他不过领警幻仙子之命,得人许配可卿罢了。而且这都是梦中,在现实里他对可卿止乎礼。等回房也只是与一直陪伴他的袭人,邀着她领所训的*之事。
岂料素来顺她的袭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退却,只让他发誓了只待她一人好且归还其卖身契,才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