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去,没准半路他真打我了怎么办?你去!”贾赦眼眸划过一抹狡黠,“刷刷存在感,多好!记得放轻松,也别把人当皇帝,像他这么刀子嘴豆腐心的,肯定特容易攻略!”
贾赦颇有自知之明道:“你像我这么渣还无厘头的都能哄得定!所以,加油!你把人当爹哄着就行了,万一能认个干爹,我一点都不介意的。”
贾琏听人越说越想入非非的话,毫不犹豫转身:“好,我认爹去!”
贾赦:“…………”
把贾琏送走,贾赦望了眼那岌岌可危的门,真心觉得当今实在太不容易了,居然连迁怒他也这么克制。
“要我说,还是当昏君好,起码自在随心。”贾赦瞅一眼那唰唰增加叫嚣要围观的弹幕以及源源不断的獬豸币,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咽下对颜控的讨伐,毫不犹豫的关掉了直播,继续望着仇己,道:“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
“是你,不是我。”
“好歹咱也是共用金手指的人啊!有没有点荣辱与共的意识?况且,美人这么信任你,你好意识让他伤心嘛?”贾赦道:“他定然想要护着那刁蛮公主的名声,就不能采用一些简单粗暴的方法。所以……最难消受美人恩呐!他要是像以前那样怼我,我就大闹了。可现在恨不得抛头颅洒热血啊!”
仇己闻言沉默了一会,点点头:“的确。”他对最后下令抄家的当今并无恶感,还深深觉得能容忍贾家这么上蹿下跳多年已经是够恩情的了。
不过,对于贾赦这种看脸的行为还是得稍稍鄙夷一下。
“那既然如此,你自己想办法。我又不想博人开心。”
“那就用苦肉计引蛇出动好了。”贾赦望天沉思了老半晌,道:“用脑子想想皇家也不可能同意。所以,针对的还是我。我只要够惨就可以了。”
贾赦说完眼巴巴的望着仇己,仇己没回答,只道:“等琏儿回来再说。皇帝既然想让你调查,他之前的调查结果想必会给琏儿。拿到手了,我们也可以少走一些弯路。”
“听你的!”有了大致的方向,贾赦也不去忧愁,反而争分夺秒的翻起了衙门旧案,边看边跟人吐槽:“你说说这手艺为何要立传男不传女的规矩?有钱大家一起赚……”
仇己时不时的应和一句,看着人到中年认真起来,还自律自觉的自己,一时间到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想他在现代社会的时候,若非遭受父死祖母一人抚养他还要背负债务的巨变,他其实骨子里还是懒散的。毕竟这恶习已经跟随了一辈子。
而且作为一个古穿今,还是胎穿的人,他生来自带的琴棋书画技能,已经分分钟碾压同龄人,走上小天才之路了。
就算偏科,那也是有才的。
他真正发自肺腑的咬牙去拼搏还是被亲母送进治疗中心之后。那是生生世世的噩梦,至今回忆起来都不禁遍体生寒,恨自己时间太少,若他准备时间充裕,他更喜欢一点一点的折磨那治疗中心的人,一片一片的把他们血肉割下来,然后让他们体验一把电击死亡的痛苦。
“你……仇己,你怎么了?”贾赦正兴致勃勃的翻案卷,忽地感觉背后一凉,忍不住视线朝仇己望了一眼,关心道:“感觉你身上冒着一股杀气。”
“只是想起了从前,没事。”仇己看着贾赦关忧的面色,最为主要的是顶着贾赦那双没有阴暗负能量的堪称纯粹的眼,忽地不知为何就想笑。
他又何必矫情呢?
既然明摆着自己寻死不成,他还是对自己好点,看着人一点点的蜕变,也是乐事。
“真的?”贾赦有些不信,可他见不着人表情,也就无从窥视人内心一二,只道:“虽然不知你为何想死,可是我依旧会努力直播赚獬豸币的,到时候你想兑换就可以兑换。”
“恩。”仇己轻轻应了一声,道:“谢谢!”
听到这话,贾赦也跟着眼睛眯了眯,一脸灿烂道:“不客气。”
仇己笑而不语。
“其实我也该谢谢你啦!虽然你神出鬼没,可是因为你这个系统,我得到好多欢乐。”
“这点我也没想到。”
“哈哈!”
“别笑得太大声了,免得让人疑惑。”仇己颇为无奈的看着哈哈大笑的贾赦,提醒道。
“好!”贾赦轻声道完,又继续埋头翻案卷跟人吐槽,待听到人要休憩会才停下了嘴巴,开心的戳着獬豸上的小獬豸,彻底关掉送子天王。
待做完这一切后,贾赦忍不住提笔自我纪念:“今天是最开心的一天。虽然被人泼脏水了很不爽,可是美人皇帝是个大傲娇,仇己也是个傲娇鬼,他们或多或少都关心我呢,都被本大爷的魅力屈服了!想想再过不久等我实力再雄厚一点,多办些实事,马上就可以跟他们说:“美人,我们做朋友吧!我也能保护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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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的心情很愉快,即使等儿子等到三更半夜,也没怒色,只询问了一下缘由,得到人陪着皇帝绕城游玩了一天,更是竖起大拇指赞誉不错。
贾琏笑笑。当今性子的确不错,比他爹比凤儿都好说话多了。他真恨不得换个爹。
想起让当今愁眉不展的缘由,贾琏面色阴沉了一分:“这事幕后黑手的确做得不留痕迹,不过那是以皇家角度来看,若是换成贾家。倒是有几分诡异之处。”
“我就说是王子腾搞的鬼!”贾赦叉腰怒骂。
仇己:“…………”
贾琏:“爹,你先听我说完。这王家除了找关系想要官复原职外,还真没其他举动。诡异的是珍儿他们居然把宝玉他们接到了宁府。元春跟前的丫鬟抱琴还出宫去看过。”
“什么?”贾赦顿时想到了原著被誉为宝玉性启蒙的警幻以及秦氏。
下意识的望着仇己,贾赦询问道:“话说宝玉啥时候破、处的?”
仇己目光转向贾琏,看着人大惊失色面带狐疑的模样,恨不得自己有实体,能踹一脚贾赦。
果然不能对人太好!
“父亲!”贾琏这两个字一字一顿咬着牙唤道:“我在你跟前,您往左转干什么?”
贾赦:“你管我往哪——”
目光扫见贾琏那带着分火苗的双眼,贾赦本当算耍父威的话语戛然而止,讪讪的垂了垂眸,心里十万火急的询问:“仇己,怎么办啊啊啊啊啊!总不能对琏儿说我在说单口相声吧?看这孩子面色肃穆的,我若不找个好点的借口,恐怕会伤了父子情。我们本来就没多少的情谊在啊!”
“那你就跟他直说吧!”
“什么?”
“你满得了一时,满不了一世。况且,你不觉得他早就在狐疑了吗?”仇己望着贾琏,眼眸透着一抹欣慰,正色道:“只是先前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可秘密让人知道,你不怕吗?”
“不怕!”仇己回得言简意赅:“你若怕死,你就自己找借口吧。”
“我……”
贾赦定定的看着贾琏,瞧着人隐忍狐疑担忧之色,嘴角弯了又弯,哼道:“养小鬼听过没有?”
“那万门邪道,邪术!”一听到这话,贾琏当即面色焦急,拉着贾赦左右看了又看,怒气冲冲道:“您……您何时信了这个?!”
手被抓的有些疼,但贾赦更多的却是开心,感觉像喝了整灌蜂蜜一般,甜死人。
拉着贾琏坐下,又给人倒杯茶,贾赦一脸慈祥道:“儿砸,你坐稳点,我慢慢跟你说。”
以后,他就可以大大方方炫儿子了,好开心!
贾琏不由自主的抓紧了扶手,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一脸紧张的看着贾赦。
“可惜好像不能在你眼前显示出来,否则更有说服力。”贾赦从书桌拿起獬豸扇,展示在贾琏眼前,细细的道来他得金手指的经过。
贾琏:“…………”
贾琏:“…………”
贾琏:“…………”
“你是说有个鬼跟你分享了一个宝器,然后从这个宝器中你认识了几万年后的百姓,从他们口中学会了宅斗宫斗政斗逗比,甚至连自己被鬼夺舍都轻描淡写的揭过了?”说到最后一句,贾琏不其然的想起当初那个好有智谋的父亲,想起那个语重心长跟他畅谈未来的父亲,眼眸不其然的略红,颤抖着声音道:“那鬼才华手段远在我们之上,若他毁约,你有没有想过我们?”
贾赦诚实的摇摇头。他光顾着上天入地体验阿飘日子了。
不过看人眼眶含泪,贾赦忙不迭道:“琏儿,我敢保证仇己是好人,而且他也不会背信弃义的。真的,而且,他……他当贾赦好像比我靠谱一点。”
“…………所以我才难过!”贾琏看着近在咫尺放大的忧愁面孔,深呼吸一口气,拿出帕子抹把脸,强硬的将话题转回,道:“继续说二公主的事情吧。元春挺得人看中的,而且据皇上所言……”
贾琏咬咬牙,道:“她欲自荐枕头。”
第45章 调查真相
对于元春自荐枕席这事,贾赦还真不怎么在意。毕竟当初人进宫就是奔着这个去的。当年,他已经尽到了一个当伯父的责任,好言相劝过,可惜非但没用,还叫人夺了名帖。
而且说句实在,随着贾家的落败,他既然反抗不过,也借着金陵甄家发展的辉煌历程来安慰自己,走裙带关系也不是什么丢人的。若有朝一日元春真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就算大房被二房踩到泥地里,可最起码鸡犬升天,老太太跟老二他们都是要面子的,对外起码会给琏儿他们捞个虚名。
但眼下……
说到底,他也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那么丑,怎么好意思爬床啊!”贾赦率先发出身为一个颜狗的愤慨。别提十几年风雨无阻起早贪黑上朝的动力!现在,美人皇帝都跟他说上话来,就是有些小傲娇,可是他们也说上话了。
他还想当人朋友呢!
“撒钱,使劲的撒,给元春弄个什么病,就算天王老子也无法的拒绝的那种,把这丫头弄出宫!训不听话,就给老二送去作伴!”贾赦气的牙痒痒道。
贾琏点点头,又道:“眼下重点我们要查探出这公主是否被元春蛊惑了。”
“皇上怕是把宫中所有的阴暗手段都查了一个遍吧?”唯恐贾赦颜狗跑偏重点,仇己在贾赦耳边提醒道。
贾赦气呼呼的复述完仇己的话,道:“备马,我们去找珍儿!”
贾琏看着屋内跳动的烛光,都不想眺望外边的夜色,嘴角狠狠一抽:“老爷,这天还没亮啊!”
“天亮了,”贾赦回答的掷地有声:“我要上衙的啊!“
仇己凝望着新一代劳模。
虽听不懂全勤奖何意,但听着不亚于开天辟地的缘由,贾琏忍了又忍,但思来想去还得泼冷水,于是十分内疚,声如蚊蚋道:“父亲,有宵禁。”
贾赦翻白眼:“我只在你祖父在世的时候听过门禁,宵禁?这玩意没事的。况且,谁叫你大张旗鼓的去了,我们悄悄的去。”
偶尔出去夜宿青楼还提心吊胆想第二日如何应对理由的贾琏一时间颇为羡慕他爹有个好爹。这种不宿青楼,嫖、完就走,半夜三更流荡街道,回家还有人开门的权势派纨绔真好。
难怪他把皇帝送到宫门口的时候人哈哈大笑,道万万没想到他有朝一日回躲兵马营。
感情他们都不怕宵禁与巡查,只有他真心实意的畏惧,甚至还大逆不道带皇帝走小道避查巡。
贾琏顿时有些哀怨。
贾赦风风火火命人取来两套干净的小厮服,一套扔给贾琏,见人茫然无措的模样,催促让人穿上。
等父子两换完装,贾赦熟门熟路的带人夜袭宁府,还跟人讲述那些年躲门禁的二三事。
“说来也是我老了,当初带着珍儿还爬过墙头,你倒是错过了。”
“呵呵,我一点都没觉得错过。”
贾琏嘴抽的看着他爹熟稔的寻到倒夜香的,然后堂而皇之的从柴门进了宁府。
宁府即使搬离了荣宁街,也搬得匆忙,可府邸也在城东,也依旧富贵堂皇。
“看见了没,你敬大爷能耐着呢!别以为人真万事不管了。”贾赦猫着腰,教训道。
贾琏郑重的点点头。在东城这寸土寸金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位置能转瞬间得这么一府邸,谁也不敢小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