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柳生气道:“刚才这屋里就你在,不是你还是谁,珠玉你都干了什么?”
她心里有些懊恼,刚才自己不过去了一下茅房,珠玉就捅这么大个篓子。
醉柳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这碗汤咸成这样,怎么能端给可安姑娘喝。
回头王爷要是怪罪下来了,两个人都得受罚,可不单单是珠玉一个人的事。
“哎,醉柳你有证据吗,没证据别血口喷人啊!”珠玉叉着腰,表情很不服输。
醉柳怀疑是珠玉,但是她确实没证据,“那你倒是解释清楚,这汤怎么回事?”
珠玉也清楚她没证据,“我又不会下厨,汤咸了淡了,你赖我干什么?”
“你怎么不去问问厨房,到底谁干的?”
刚才这屋里,除了她自己,就是一个瞎眼姑娘,又没别人看见了。
只要珠玉咬死不认,没人奈她何。
何安澜漱完口,嘴里的咸涩终于淡去,“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
“可能厨子今天一不小心,手抖了放多了盐,不过一碗汤,我不喝便是了。”
其实何安澜清楚,这事与厨子无关。
她自己原本就是做美食的,熟能生巧,同一个步骤做多了,闭着眼都不会出错。
厨子得多粗心大意,才能下这么重的盐。
何安澜能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晏王府上下多少丫鬟下人,谁都有可能。
但是盛晏青不在府里,何安澜自己看不见,她不想惊动他的王妃。
醉柳把视线从珠玉脸上挪开,“可安姑娘,奴婢给您换一碗吧。”
她拿着勺子,又重新盛了一碗。
这一次醉柳先试了,还是咸得发苦。
她顿了两秒,便道:“可安姑娘,奴婢去找厨房,找厨子换汤!”
何安澜正想说不用。
醉柳立马又说:“可安姑娘,您等一会,奴婢去去就回。”
“珠玉你跟我出来!”醉柳说换汤,却没端盆去,而是揪着珠玉出了昌吉院。
珠玉一直挣扎,“你松开我,你弄疼我了,醉柳你发什么疯!”
那瞎眼姑娘都没说什么,倒是被醉柳攀咬上她了,这是几个意思。
还真以为自己要平步青云?
醉柳揪着珠玉走远,才出声质问:“你究竟在干什么,不想在晏王府干了?”
王爷不在府里,这几日她干活敷衍了事,醉柳都看在眼里,一直没说罢了。
现在连端个饭菜,竟然能出这种事。
珠玉握着自己手腕,撇着嘴看醉柳,“别以为你攀上了新主子,就了不起了。”
她们两人共同伺候一个主子,是平起平坐的关系,没有谁能大过谁。
珠玉要干什么,能不能在晏王府待着,还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
醉柳气极反笑,“什么攀上新的主子,晏王府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王爷!”
当初她就是贵妃娘娘派过来的,听的自然是王爷的差遣。
王爷让她们两个伺候可安姑娘,醉柳就尽心尽力,做的都是分内事。
这有什么错,跟了不起又有什么关系。
珠玉朝她翻了个白眼,“你大点声,让王妃听见了,看你屁股开不开花。”
虽然说的没错,主子是王爷。
但是这一年来,王爷跟车大人上战场,府里大小事都是王妃在做主。
醉柳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不说实话是吧,你是不是偷了王爷的月季?”
本来她不想多事,但是珠玉如此胆大妄为,再没人管会出大事。
醉柳也不是为谁着想,主要是不想受其牵连,“你信不信我告诉王爷?”
月季是御赐之物,不是普通的花,若是被贵妃娘娘发现了,那是要剁手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珠玉信不信不重要,王爷现在又不在府里。
“摘月季的不是你吗,可安姑娘桌上那花瓶里插着,你问我做什么?”
她摘花讨好王妃,醉柳也摘花讨好可安姑娘,一比一打成平手。
珠玉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醉柳见她这么能狡辩,都被气笑了。
然后她抓住珠玉的手,“走,我们去厨房,问厨子,看看汤怎么回事。”
王爷不在府里,月季这事暂且按下。
但是晚膳的汤那么咸,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去厨房一问便知。
珠玉自然不去,连连后退,“你松手,你是疯狗吗,没事乱咬人!”
醉柳年纪大一点,连推带拽,费大劲给她拖出好几米远,“你不怕就去啊!”
又要做坏事,做了又不敢认。
珠玉掰她的手,指甲都用上了,掐得醉柳的手被通红,“要去你自己去!”
醉柳吃疼,但还是拖她往厨房方向。
路过的丫鬟下人窃窃私语,就是看她们两个打得不可开交,没人敢上前。
某一时刻,突然有下人往这边跑,“看什么呢,都散了都散了,王爷回来了!”
吃瓜群众作鸟兽散。
醉柳跟珠玉也各自松开对方。
珠玉不悦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是疯狗!”
醉柳正想骂回去,远远见到王爷跟车大人行色匆匆,她便噤了声。
可他们两个人,竟不是往昌吉院的方向。
醉柳思虑两秒,就做了抉择,“你去厨房端汤,我回去伺候可安姑娘。”
王爷回来了,见到可安姑娘身边没人,那还了得,她可不想受罚。
珠玉干的好事,迟点再说。
醉柳撂下话就跑,珠玉都没来得及反应,“你凭什么使唤我呀!”
等她回过身,便见到王爷往清涧院去了。
看看,那瞎眼姑娘能干什么,王爷几日未归,一回来便直奔王妃那里。
珠玉笑醉柳有眼无珠,也暗叹自己聪明。
再怎么说,王妃已经嫁给王爷为妃了,没有人能轻易动摇她的地位。
“醉柳啊醉柳,咱们走着瞧呗~”珠玉开心地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而盛晏青确实带着车宗,往清涧院去了,他上一次踏足这里,还是上一次。
贺茹兰用过晚膳了,正在院子里弹琴,琴音袅袅,动人心魄。
见到盛晏青进院子,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而后便是欣喜若狂。
清涧院的丫鬟们纷纷朝他们行礼。
而贺茹兰手里动作不停,琴音却带了些许快意,像极了她现在的心境。
盛晏青不出声,就站在她面前,面上看不出喜怒,就盯着贺茹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