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极不情愿把王宵抬上提刑使的高位,这只会自找麻烦,可是他也清楚,如果王宵的要求不满足,必然会不依不饶的弹劾龙虎山、青城与崆峒,真要惹得三派发怒,更是天大的麻烦。
而朝廷的封赏已经给了,断然没有撤销的道理,不然朝廷的威严何在?
不论朝廷掌权的是哪些人,他的最终目地是什么,都清楚朝令夕改的恶劣后果,不可能自己砸自己的锅。
因此王宵拿三派掌门说事,确实是把枪顶在了朝廷的命门上,如果不能和王宵达成协议,把折子撤了,极有可能引来朝野间的分裂。
而所谓的解决不了问题,难道还解决不了你?这套对王宵不适用,要是能把王宵解决,早解决了,哪会容他跳这么高?
这一切的起因,只是武恺突发其想给张汉穆、何少冲与袁师道三人追谥,结果被王宵抓住,大作文章。
北静王暗道了声忍,他在等南安王班师回朝,随即不甘心的挥了挥手:“罢了,罢了,请皇太后降旨罢!”
张成琳点头道:“王大人先回提刑司,明日一早,会有朝廷的旨意下来。”
“下官告辞了。”
王宵拱了拱手,正要提步。
高明却是道:“王大人可是忘了取走什么?”
“瞧下官,来了内阁,见几位大人威仪堂堂,心慌意乱之下,差点忘了正事!”
王宵猛一拍脑门,取了那份弹劾三派的折子,才转身离去。
其实折子取不取无关紧要,主要是表达一个态度,也算是官场上此事了结的凭据。
屋里,安静下来,王子腾与北静王面色阴沉,张成琳、武恺与高明心里也憋屈,没有丝毫打了胜仗的喜悦。
“哎~~”
好一会儿,五人相视一眼,各自叹了口气。
次日,宫中有旨意,任王宵为提刑使,但是玄悲的副使领司事提都没提,王宵顿时脸一沉,这是临到最后一刻,还在挑拨离间啊。
不过玄悲反是如释重负的样子,他清楚由他当副职,宗枯多半不服,只是碍于王宵的面子不提罢了,日后少不得波折。
毕竟他的实力,不比周嘉正与宗枯强,修行界还是实力为尊,于是劝说王宵莫再上奏,自己领了这份情。
“真不要?”
王宵问道。
“阿弥陀佛,贫僧一心清修,对世俗之事并无兴趣。”
玄悲喧了声佛号。
“也罢,将来立了功,我再为大师向朝廷申请!”
王宵大概明白了些什么,顺水推舟应下。
不觉中,数日过去。
这几日来,王宵全力推衍燕赤侠的剑意与张上洛的雷霆规则,其中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规则对自身的排斥与恶意。
当时一点办法都没有,要不是有燕赤侠的虚实之道,怕是直接就被抹杀,而复活赛中,很可能会有魔人族或机械族的天才阳神,真要碰到这种人,自己该怎么办,难道等死?
显然不可能!
所以王宵冒险挑衅张上洛,收获也极大。
至少让他明白,规则并非不可破,好比苹果成熟了会掉落地面,这是规则,但树下有个人,恰好接住苹果,并用力扔向天空。
虽然最终苹果仍会落地,可在那一刹,规则打破了。
不到阳神境界,不可能真正的打破规则,燕赤侠的虚实之道,只能参考,阳神之前,王宵都学不来。
不过正如苹果落地被接住,短时间内,并非没有干扰规则的可能,哪怕只是一瞬间,也足以逆转战局。
王宵把对剑法演练的重心,转移到了瞬间击破规则方面。
而要瞬间击破规则,剑意极其重要,王宵把参悟的重点,放在了自己已有的三道剑意,锋锐、藏锋与守拙!
无思无想,一遍遍的演练。
道场里,剑光纵横,每练一会儿,王宵会停下思考,然后再练,没日没夜,废寝忘食。
周嘉正在远处看着,忍不住道:“难怪王兄能得燕赤侠青睐,其毅力与悟性确非我等能比。”
外人把王宵的剑法当作了燕赤侠传授,王宵也从不解释。
“嗯!”
心如点头道:“王公子的剑意越发难测了,恐怕练到高深处,不会比规则差。”
众人围成一圈,仔细品味着王宵的剑意。
“几位大人,外面有人拜访王大人,自称是王大人的好友。”
这时,有小妖来汇报。
“带他们进来吧!”
王宵收了剑势,淡淡道。
“是!”
小妖转身离去。
不片刻,宝玉、薛蟠、柳湘莲、贾芸、冯紫英与宝钗被带了进来。
六人惊呆了,只是穿过一道门户而己,就如进了仙境一样。
道场里确有几分仙境的韵味,心如与红绡是女修,弄了些白兔和白鹿白鹤,正满地乱跑,灵田中的灵花散发出醉人的香气,处处都是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还有漂亮的狐女或调筝弄弦,或把酒舞剑,满足时人对于仙境的一切幻想。
当然,提刑司的道场在真正修士眼里,只是低级洞天,灵气并不充裕,灵花灵草也是大路货,更没什么杀阵结界,不过对于普通人,已是仙境。
冯紫英便是赞道:“一眼望不到头,比我家的花园都大啊!”
“是啊!”
薛蟠点头道:“二爷家的大观园也没这么大啊!”
宝钗虽未说话,却是美眸亮闪闪,她隐约感觉,这一切都是王宵弄出来的,提刑司的一处洞天,不比京城小啊。
“几位,请罢!”
有小妖伸手示意。
六人看去,有几只磨盘大的青蛙趴在边上,背部捆着鞍,还有辔头套在青蛙的脖子上。
“坐上去?”
柳湘莲小心翼翼问道。
“不错!”
小妖以看乡巴佬的眼神扫了眼,傲然道:“我们这处洞天,方圆好几十里呢,靠两条腿得走多久,坐上去吧,他们跑的很快,也很乖的。”
“这……”
六人面面相觑。
还别说,看着青蛙挺怵的,倒不是青蛙太大,而是冷不丁猛的往上一窜,心脏都能跳出嗓子眼啊。
“呱!”
一只青蛙叫了声,满是不耐烦。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
宝钗猛一咬牙,横坐了下去,紧紧拉住辔头。
“妹妹?”
薛蟠担心的问道。
宝钗强坐镇定,笑道:“这里是王公子的地方,我相信王公子不会害我。”
“说的也是!”
薛蟠第二个坐上青蛙。
其余冯紫英、宝玉、柳湘莲、贾芸也纷纷坐了上去。
出乎意料,青蛙并不是蹦着走,而是四爪如飞,叨着地走,奔跑速度极快,耳边风声呼呼,却非常稳。
没一会儿,就被带了过去,六人下来时,腿还有些飘,尤其是宝钗,哎呀一声就要跌倒。
“薛姑娘,没事吧。”
王宵靠的近,一把扶住宝钗那软软的手掌。
“多谢王公子,我没事的。”
宝钗俏面微红,眉眼间隐有羞色。
宝玉顿时心里一痛!
照这架式看,宝姐姐也要被勾走了啊,可是作为已婚男士,他能说什么呢?只能把目光移开。
薛蟠却是暗暗点头。
“王公子,这可真是好地方啊,想不到京城这么拥挤的地方竟别有洞天,怕是紫禁城都比不上呐。”
冯紫英打量着四周,感慨道。
“冯兄,慎言!”
柳湘莲忙提醒。
“无妨,事实便是如此,我怕什么?”
王宵挥了挥手,便唤道:“上茶。”
“是!”
有狐女盈盈离去,端来了果茶,和现代的饮料差不多,甘甜可口,含有微薄的灵气。
“好茶!”
六人各自抿了口,纷纷夸赞。
薛蟠这才吞吞吐吐道:“王公子,京城的府宅,大多是朝廷赏赐,能拿出来卖的不多,前一阵子查抄东厂得到的宅子,好的差不多都抢完了,这几日打听下来,倒是有一处,只是有些邪乎。”
“如何个邪乎法?”
王宵来了兴趣。
薛蟠如讲鬼故事般,压低声音道:“那宅子已经过了好几手,据说是前朝的一位王爷修建,因过于荒淫,对下人动辄打骂,有时喝醉了,还把人绑在木架上,拿弓箭射杀,死了就埋在花园里,足有数百人都不止,以至宅子上空,怨气冲天,那王爷也遭了报应。
好象是参与夺嫡之争,惨遭失败,被新继位的皇帝给烹了,全家也被杀绝,女人则发卖为奴。
然后没几年,前朝亡了,本朝太祖仗三尺剑,驱逐鞑虏,建立大周朝,府宅也被夷为平地,但是时常会有鬼哭声,以至一直没人建宅,空在那儿。
直到一百多年后,有茆山派的道长过路,说此处遍地冤魂厉鬼,随即开坛作法,用了七天七夜的时间,将厉鬼斩尽,从此之后,再也没了鬼哭。
于是有个大将军向朝廷买下这块地,起了大宅子,可之后,家中全生女孩,没几年又犯了事,家业破败,女子悉数流落入花街柳巷,后代把宅子卖了,男人拿着卖宅子的钱游荡于赌坊,不知所终。
之后转手了两三次,都没什么好下场。
最后一任姓刘,大家叫他刘老,祖上是当过宰相的,到了刘老这一代,虽然没落了,却也有诺大的家产。
刘老天生好佛,家里佛经有上千本,以住家居士自视,自称修出了佛光,不信邪,当时这宅子最初卖八万两,往后一路降,降到一万两给他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