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杳懂了,安泽根本不是找她有事,他是纯粹的在找安全感而已。
如果她在最开始就同意过来了,他总不能当场再给自己一刀,然后让江杳给他治疗。
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在收到苏希维“ok”手势之后,江杳手指微抬,治疗异能穿透了玻璃,覆在对方伤口处,不消片刻就已经看不到任何痕迹了。
安泽摸着完好无损的皮肤,扬起嘴角笑了笑,把病弱美人的气质拿捏的死死的。
可惜江杳无心欣赏,残忍开口,“还有四十五分钟的时间,希望你能尽快想到叫我来的目的。”
安泽很从容的说了句:“我可以再给你转星币。”
“啧”
江杳知道对方看不见,当着他的面翻了一个白眼。
“我想你可能搞错了,我不是陪聊,我过来完全是因为这一个小时我有空,一个小时过后你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我了,我的时间很宝贵,不是你说买来就能买来的。”
不知为何,江杳对安泽好像没有什么耐心。
要不是收人家星币了,她现在都想直接出去。
安泽显然也没料到江杳会这么说,脸色瞬间就白了一个度,都快赶上观察室额白墙了。
“对不起,请允许我和您在一个房子里待一会儿,我会很安静,不会打扰到您的。”
他直接连敬语都用上了,显然感受到了江杳态度的强硬,直接就把最原始的想法说了出来。
江杳也没有难为他的意思,轻轻“嗯”了一声后就打开了光脑不去看他。
她身边没有失忆的人,她自己失忆的时候也完全没有过这种情况。
所以她想查一查安泽出现这种情况是什么原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恢复记忆。
他们遇上星匪的事目前还没有被报道出来,所以星网上最多的依然是和她直播相关的内容。
除此之外,她的后台也多了很多私信,竟然是要找她合作拍广告的。
江杳嘴角一抽,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话竟然还真被那些商家当真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江杳直接挑了几个感兴趣的内容给对方发过去了自己的光脑号。
剩下还有一些想邀请她做采访的,江杳就都礼貌回绝了。
许婉那件事她还急着呢,她现在对采访有阴影,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次接受采访的。
做完这些后,江杳才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又偏离目标了,赶紧轻咳一声开始后查有关失忆的事情。
星网上说造成失忆最常见的情况有三种,一种是大脑受到严重伤害,一种是遭受了重大变故,最后一种是使用特殊方式人为封锁记忆。
江杳就属于最后一种,安泽的大脑没有受伤,那他很有可能是遭受了重大变故导致的失忆。
回想一下当时星舰上的血腥场面,江杳认为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但他们现在也没有办法去验证,而且以这种方式造成失忆的话,想恢复过来也比其他情况要难。
江杳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啪”的一下把光脑合上了,还吓了安泽一跳。
观察室外,季琮凛心思一动,和苏希维打了声招呼后去了个没人的地方,给季弘文发过去一个通讯。
片刻后,通讯接通,季琮凛寒暄了几句后开口说道:
“爷爷,我想问您个事。”
“说说看。”
“咱们安插在星匪内部的卧底……还好吗?”
季弘文动作猛地一顿,瞳孔也控制不住的一缩,半天才沉声问道: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安插卧底这事儿已经过去二百多年,换了两代人了,为了以防万一,他们之间几乎没有联络,也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情,没想到季琮凛竟然知道了。
季弘文不禁有些生气,他知道季琮凛又一套自己的查询体系,但星匪这事儿非同小可,一旦被对方发现踪迹,不仅卧底会完蛋,季琮凛也会被星匪拉进黑名单,遭到永无止境的追杀。
这些季琮凛当然也都懂,看到季弘文脸色变了后马上安慰道:
“放心吧爷爷,我只是知道这件事而已,多余的一点都不知道,我不会让自己处在危险中的。”
季弘文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紧接着问他:“知道就好,你问这个想干什么?”
“没,我就问问。”
季琮凛到底没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他原本想说,可不可以让对方传递一些有关于安泽的消息,但爷爷担心的没有错,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暴露卧底的身份,能不联系就不联系。
至于安泽的问题,只能先这样走一步看一步了,当务之急是让对方尽快恢复记忆。
挂断通讯后,季琮凛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回去,刚一进门就发现现场气氛不对劲,所有人都很紧张,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马上往观察室里看了一眼,季琮凛当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江杳一脚踩在椅子上,像个大姐头一样敲着玻璃墙,而对面的安泽则是躺在地上,抱着脑袋不停翻滚,表情看上去非常痛苦。
季琮凛心脏猛地一跳,几步冲到苏希维身边问她:“里面什么情况,江杳没事吧。”
苏希维欲言又止,手指头缠了半天头发才说道:“其实你可以多关心一下安泽的情况,江杳刚刚不知道为什么和他说了星舰上的事情,他听了之后就这样子了。”
季琮凛一口气终于呼了出来,后知后觉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医疗团队那边叫过来了吗?他这样子像是要恢复记忆了。”
“已经叫了。”
苏希维抬了抬下巴,往窗外一指,医疗团队已经往这边走过来了。
季琮凛又在仪器上检查了一下玻璃墙的情况,看看有没有破裂的位置。
确认没有问题后,他才终于从容坐下,在时间到了之后叫江杳可以出来了。
然而观察室里的江杳回头看了他一眼,却是缓缓摇了摇头,而后轻声说道:“再等等,先别打扰我。”
说完又把头转了回去,还把通讯器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