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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十八)血脉

南青葙去找了梁家的人,梁音是跟着祖父梁翁长大的。梁翁是小有名气的巫医,四年前梁音入太医院的那年梁翁去世。南青葙找到了梁音的父母,也就是养父母。

梁父说,“十八年前,一个老道士抱着襁褓中的阿音来到我们家,孩子刚满月,跟我家二哥儿同一年的,小半岁。他小时候很乖。”

南青葙指了指眼睛。

梁父一笑,“我们家是巫医,异瞳对于我们来说并不奇怪!我想着也是那老道士把他送到我们家的原因。我阿爹和那老道士在屋中聊了很久,聊得是什么,我不清楚。孩子留了下来,我阿爹对他比对自己的孙子都还亲。”

南青葙问,“您知道那道士是哪个观的吗?”

梁父摇了摇头,“我们只见过一次!那以后再没见过。”

南青葙回到宁王府,把自己探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宁王听。

“老道士!?”宁王自言自语。

“这老道士和你外祖还有梁翁,想必是——好友!”南青葙说。

“外祖的好友?”宁王想了想,“走!去太医局!”

他们俩又一起去了太医局,直接去了祝由科找尹丞,尹丞一看见宁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快速地给宁王写了一张纸条,塞到了宁王的手中。宁王迅速地看了一眼,然后把那纸条踹进了怀中。

尹丞找出了一本书——一本唐代的食疗书《食疗本草》。

“上次宁王说要找的书,我们找到了,还想着给殿下送过去。”

宁王接过书,说了声谢谢,带着南青葙出了太医局。南青葙很想知道尹丞到底在纸条上写了什么?他们上了马车,去了那个勾栏瓦舍。这次上演的是《白蛇传》,玉海棠是白蛇,梨离子是青蛇。他们在白虎包厢中看着,宁王像平常一样,喝着茶看着戏。

水漫金山高潮的时候,包厢中走进来一人,提着茶壶,给他们上茶。

“殿下!”

南青葙转头一看是尹丞,一身伙计的装扮。

宁王点了点头,请尹丞坐下。

尹丞看向南青葙,宁王说,“自己人!”

瓦舍中一片喝彩,可是这包厢里气氛却很凝重。

“戚翁是我和袁修容的师傅。”尹丞说,“袁修容是——你舅母之妹!”

“那岂不是梁音的小姨?”南青葙惊讶,“那她为什么还要陷害梁音?”

“她中的是曼陀罗毒,并且是时长十多年,这一点,大理寺的仵作一验尸就能清楚。”尹丞说,“袁师妹自己学医的,最清楚不过。”

“她这样,是想让我和梁音尽快相认?”宁王问。

“从阿音给十七公主诊治开始,他已经入了这局!”尹丞说,“进入这局,就是个死局。”

“她是想让宁王救梁音!”南青葙说。

“是想让殿下——破局!”尹丞说。

宁王看着尹丞,沉默了一会儿,“袁修容十二年前布下的黑猫之阵和十七的黑猫之阵,目的到底是什么?”

“殿下,怕是忘记了?”尹丞说。

“忘记什么?”宁王不解。

“那——黑猫!”尹丞说,“原本是殿下的黑猫!”

南青葙和宁王都瞪大了眼睛。

“真有黑猫?”南青葙说道。

“黑猫?”宁王在回想,在记忆中寻找,依稀好像是有个一团黑绒球一样的小东西,“墨宝!”他脱口而出。

尹丞点了点头,“对!它叫墨宝!因为全身无一根杂毛,黑的就像是墨。”

“外祖送我的四岁生辰礼物!”宁王说。

尹丞点了点头,“它母亲原本是养在太医局祝由科的一只野猫,很有灵性,师傅很是喜欢,后来生了一窝小猫,就只有一只纯黑的,就是墨宝。”

“墨宝是悄悄养在落英殿的。”宁王说,“后来突然有一天就不见了,母亲和我在落英殿找遍了都没发现。”

尹丞沉默着,“墨宝中毒死了!”

宁王不信!

“是当时的云兰半夜抱到太医局的。”尹丞说。

“云兰?”南青葙疑惑。

“袁修容还是我母亲女官时的名字。”宁王解释。

“中的什么毒?对一个只有几个月大的小奶猫下这样的毒手?”宁王问。

“是被人下了毒盅!”尹丞说,“最毒的那种!”

“他们要害我母亲?”宁王激动地说。

尹丞再次沉默着。

“谁?”宁王拽着尹丞问。

“师傅一家满门两百多人被屠,”尹丞说。

“不是罪王所为吗?”宁王说。

“信王谋反之罪,全王府被斩首。”尹丞说,“不是他的罪名也都落在了他的名下。”

宁王双目充血,“你——是什么意思?”

南青葙听明白了,有人借刀杀人了!

“殿下,微臣只能说到这了!”尹丞说,“阿音是戚家唯一的血脉,请殿下一定救下!”

他跪在地上磕着头。

“我也算是戚家的血脉!”宁王说。

萧雪见往梁音的病房走去,她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她折回到护士站。

戚少游正在向护士站的护士询问,“梁音!梁上的梁,音乐的音!前天送过来的。”

护士在查着单子,“稍等一下!”

萧雪见走了过去,“少游!”她喊着。

戚少游一看是萧雪见,立马就笑了,“你——是不是也来看梁音的?”

萧雪见点了点头,“走吧!我带你去!”

戚少游礼貌地谢过护士,转身跟着萧雪见往梁音的病房走去。

“上次在骆姐家见她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病得这么厉害?”戚少游说。

萧雪见无法跟他说明,只是沉默着。到了病房,萧雪见敲了敲门。

“进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带着疲惫。

他们走了进去,江褚不修边幅,感觉苍老了很多。

“江医生!”戚少游喊着。

江褚缓慢地转过身来看着他们,整个人变得木讷。

“你们——来了!”

戚少游看着插着呼吸器的梁音,他看见了梁音左手臂上缠着纱布,他走近,看着,好像是烧灼的伤,他伸手触碰着,瞬间四周起了火焰,将他重重包围。骆姐走了进来,看见了在发愣地戚少游。

“少游!”她喊着,戚少游一动不动,但是额头上都是汗珠。“少游!你怎么了?”

萧雪见连忙转身看着,她上前拉着戚少游,“少游!戚少游!”

“他们的手!”江褚喊着。

萧雪见和梁音同时去拽梁音和戚少游的手,他们俩的手仿佛粘在了一起。江褚按着急救铃。医生创进来的瞬间,戚少游和梁音的手分开了,戚少游清醒了过来,不停地喊着:“火!火!好大的火!”

江褚带着戚少游去见了精神科的专家,萧雪见在门口等着他们,过了快一个小时,戚少游走了出来。

“你今天是休息吗?”萧雪见问。

“没有!有小卫他们在,六点钟之前回到店里就行!”戚少游说。

他们俩都不谈在梁音病房里发生的事情。萧雪见知道,他可能是在那个瞬间进入了梁音的意识中。他能进入梁音的意识,说明他们前生的缘分不浅。

江褚走了出来,看见他们俩还在,戚少游站了起来,江褚挤出笑容,“这世界还有很多未见之谜!”

萧雪见和戚少游一起回的戚家宋食,晚上也就在他的店中吃。戚少游给她做了菊苗煎,这也是《素问南篱》中出现的一道白素问做的菜,又给她做了道应季的秋食蟹生。店中客人不少,萧雪见为了不占位置,换到了柜台内,一边吃着,一边在为要写的新书收集资料。她要写的是一个用食物治愈生活伤口的故事,她在研究食谱。等着她抬起头的时候,客人已经没剩下几个了,戚少游他刚做好员工餐,给萧雪见盛了一份。

“夜宵!”他笑着说。

一小碟炉焙鸡,一小碟时蔬,一小碗烩饭。

萧雪见一笑,“这样下去,会胖出两个我!”

“你又不是南鹿鹿,别学他减肥!”戚少游笑着说。

宁王来到上书房,官家放下手中的折子,“煜儿来了!”

“父皇!”

张内侍端着夜宵走了进来,放在了案台上,准备了两份。

“你看,他多会做人!给你也准备了一份!起来吧!陪阿爹吃点!”

宁王起身在父亲的对面坐下,张内侍帮着他也添了一碗粥。

“烤焙鸡,记得你小时候很爱吃,在落英殿的时候,你母亲常做!”官家说,他给宁王夹了一块,“看看,像不像你母亲的做的那味道?”

宁王吃了一口,“有□□分了!”

“这还是我让他们调试了很多次,才有这七八分像!”官家说,“皇后说想放侾儿出去自立府,让十七陪着一起去!”

宁王放下了筷子,聆听着。

官家又给他夹了一筷子时蔬,“寒香院之案,你办得不错!你别再闲着,来帮阿爹做点事儿!”

宁王立马跪下匍匐在地。

“儿子帮父亲做事儿,不是应该的吗?不用这么惶恐!”

张内侍连忙小声的对宁王说,“殿下,赶紧谢恩啊!”

“儿臣谢过父皇!必鞠躬尽瘁!”

“恭贺官家又得一好儿郎!”张内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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