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收了银票,“来吧。”
贺蓁然一头雾水,“来什么?”
“不是说好了吗?我答应跟你比试,要骑马还是射箭,自己选。”
贺蓁然脸色微变,连忙摆手道:“不、不用了!”
有魏子安这个前车之鉴,她是脑子抽风了才去找虐。
姜酒也不勉强,耸耸肩,高高兴兴地牵着自己的汗血宝马走了,要多嘚瑟就有多嘚瑟。
不出半日,马场上发生的事便传遍了整个国子监,魏子安赖账,姜酒吊打前未婚夫,成了众学子津津乐道的趣事。
苏辰来接她的时候,看见那匹汗血宝马,也着实心生羡慕。
“你的眼光倒是不错。”不过更让苏辰诧异的,是姜酒竟然能赢得了魏子安。
姜酒得意地抬抬下巴,她的眼光一向很好。
苏辰无奈地笑笑,双眸都染上了几分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宠溺。
“走吧,该回家了。”
“大哥你先回去吧。”姜酒摸了摸这匹温顺的宝马,“我还有点事情要办。”
苏辰也很识趣地没有多问,只让她小心一些,别太晚回去。
看着他离开了国子监,姜酒翻身上马,往城西而去。
魏子安站在国子监内,看着姜酒远去的背影,恼恨地咬牙,对身旁的侍从吩咐道:“跟上她!”
今日这口气,实在憋得魏子安心慌。他还从未受过如此折辱,而这一切,全都是姜酒这个女人赐予他的。
如今正是二月初,午后天色尚明,金色的夕阳散落在冒了新芽的树枝,几只黑色的鸟儿从檐角飞过,投入烟霞璀璨的天空。
姜酒骑着宝马,冷风刮得脸庞有些生疼,她拢紧了披风,刚绕过热闹的长街,便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着她。
姜酒也不着急,慢悠悠地朝前走着,越走越偏僻,人也越来越少。
后面那些人心中生疑,但还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悄咪咪地跟过去。
然而到了一处拐角,姜酒却忽然没了踪影,那几人四处张望,突然被一颗石子砸中了脑袋。
“找我呢?”
姜酒坐在墙上,一袭红衣在这淡青灰色的巷子里分外惹眼,更别提少女的容颜,仿佛是冬雪消融后那一抹春色,足以惊艳这荒凉的世间。
几名男子没想到他们竟然被姜酒发现了,冲上前便想抓她。
魏子安的意思是,想办法抓住姜酒,就算不能打一顿,至少也吓唬吓唬她。
姜酒哪能任他们宰割?一个跃身往下,踩着其中一人的脑袋,转身便是一踹。
不过片刻,那几个男子全都被姜酒揍得爹娘都认不出来。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女皇陛下的手黑得很,打人专挑脸。
一脚踩在其中一个人头上,姜酒俯视着他,眸中透着森冷的暗芒,语气却有些漫不经心。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那些人没想到看着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下手这么狠,各个都被她打怕了。
“小……小姐饶命,是魏……魏公子派我们来的。”
“魏子安?”姜酒眉角一挑,那个怂货还不死心呢。
“他让你们跟着我做什么?”
“没,没做什么。就是把小姐绑起来,吓吓你。”
姜酒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少女清脆的笑声回荡在巷子内,顿时看呆了那几名男子。
姜酒移开了脚,散漫道:“回去告诉魏子安,是男人,就别在背地里耍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姑奶奶我看不起他!”
朱唇轻启,她似笑非笑,一字一句道:“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他,尤其是最后一句!”
那些人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姜酒拍了拍手,掸了掸衣角,一个转身,便看见了那站着巷子口目瞪口呆的兄弟二人。
姜酒眨了眨眼,轻笑一声,声音温软清脆,“哟,挺巧的啊。”
那二人正是白洛跟白言。
昨夜姜酒把他们安置在城西一间小客栈里,今日也是准备来找他们的。
跟昨夜那个脏兮兮的少年不同,此时二人都换了新衣裳,算不上多么崭新漂亮,胜在干净整洁。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的,露出了那张清秀俊美的脸。
白洛眉目明朗,而白言清秀俊逸,二人虽是双生子,但是容貌上还是微有差别。
白洛手里抱着一个烧饼,此时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白言还好一些,只是看着她的目光也有些惊诧。
“你……你你你……”
因为太过紧张震惊,白洛瞬间变成了结巴。
“你什么你?”姜酒美眸微眯,气场逼人,“看来我不在,你们俩过得还挺滋润的。”
白洛艰难地咽下口中的烧饼,语气有些激动,“你是昨晚那个女人?”
昨晚姜酒蒙着面,白洛也看不清她的样子,没想到面纱之下,竟然是如此年轻漂亮的美人!
白洛小声跟白言嘀咕,“她长成这样,买我回去暖床我也愿意啊。”
白言:“……”闭嘴吧蠢哥哥!
姜酒:“……”闭嘴吧癞蛤蟆!
还是白言稳重一些,走上前去,十分恭敬道:“不知姑娘该如何称呼?”
姜酒兴味盎然地看着这少年。
听那老板说,这兄弟二人自小就被父母卖掉,在各个买家手中辗转。难得的是,这么多年了,他们俩还在一起,而且也没有因为历经世间险恶,而变得自私自利,阴险狭隘。
昨日那般情况下,白言能把自己的粮食让给白洛,而白洛也能以自己的身躯保护白言,就冲着这份难得的兄弟情,姜酒也会买下他们。
她挑选手下,首要的便是忠诚。
这兄弟二人若是能好好调教,将来定然能成为她的左右手。
按理说,她买下了他们,应该是他们的主人,可白言却称她为“姑娘”,既不失礼,又不卑微,让姜酒很是满意。
“我姓……苏。”姜酒还是没有把自己的真实姓名说出来。
白言拱手,将腰微微下弯,“苏姑娘。”
脑子缺根筋的白洛也跟着白言向姜酒行礼。
姜酒心安理得地受了。
白言又道:“不知姑娘需要我们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