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在浴缸里躺着。
盯着墙上挂着的花洒发了呆——
不对。
不对。
这进展太快了。
时晚也说不上为什么。
如果他前几次的默许也算一种回应,那她本来应该挺期待今天跟傅承遇顺其自然地发生点什么。
但这一刻时晚还是退缩了。
所以不自觉的,时晚在浴室里多呆了一会。
外面很安静。
时晚屏住了呼吸,只觉得这会似乎时间都慢了起来。
直到浴室里的水逐渐变冷,时晚这才慢吞吞地出来,她将自己的睡裙从挂衣架上取下来。
薄薄的小吊带,外面一件束腰的小短袍。
这次,时晚认认真真把小短袍系住,然后自己低头看了一眼。
这小短袍也不过是才到腿根下面一点。
时晚撑着洗手台,纠结了良久,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开门出去。
房间其实一点都不小。
但跟星级酒店还是没得比。
时晚咬了咬唇,脚步就停在浴室的门前。
房间里开了一盏暗黄色的壁灯,浅黄的光晕略暗,自然而然的蒙上了一层低迷的暧昧光晕。
此刻,傅承遇坐在沙发上,正在低眸看手机,他的手指微动,似乎正在回复着什么消息。
手机屏幕反射出浅浅的光。
傅承遇只是坐在那里。
简单不过的白色的浴袍,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的锁骨,脸部的轮廓分?,线条?朗。
长指不断地触碰着屏幕,隐约的还可以看到他露出的手臂上的青筋。
分?。
勾勒出一股别有感觉的禁欲。
时晚默默地挪到其中的一张大床边。
傅承遇似乎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身上这件布料略少的衣服,沉默了一会。
时晚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床上。
“啪嗒——”
一滴水珠落在了时晚的发梢上。
时晚也没多想。
默默地、小心翼翼地躲进被子里。
傅承遇还没有睡觉的意思。
时晚钻在里面。
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夹杂着一些时晚也没听懂的方言。
或许是来了一波旅行团。
“啪嗒——”
时晚躺在了床上,又是一滴水滴到了时晚的脸上。
她抬起眼睛看着天花板。
什么都没有。
傅承遇的手机响了一次。
他接起来。
声音微冷,低沉。
“好,帮我订票,嗯。下午的航班。”
时晚像一只藏进被子里的兔子,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可这回房间里也不算多冷,她的呼吸闷进白色的绒被里,半张脸都感觉到闷热。
时晚沉默了一会,然后拉下了被子。
“你要出差吗?”时晚小声问。
“嗯。”
“哦……”
房间里一时有些静谧,主要是她也没有经验啊,也不知道这种时候能说些什么,还是干脆说一句晚安。
要是直接说晚安……
她的人设就崩塌了。
喜提嘴嗨王者称号,然后被傅承遇这个老阴阳怪气的男人嘲个几百次。
正在时晚想找个话题的时候——
隔壁那房间。
又一次传来了少儿不宜的声音。
更甚至。
二人许是以为这六楼是顶层,没多少人入住,逐渐放肆了起来。
墙壁都在震动。
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水。
水面泛起了浅浅的波痕……
时晚觉得自己这不是躺在床上。
根本就是躺在老虎凳上。
她借着黑暗,悄悄地拉下被子再次看向傅承遇。
他没动。
也没说话。
真行。
现场live也能坐怀不乱毫无反应。
“砰砰砰——”
房门突然被敲响。
时晚突然就想到了之前隔壁房间那男人说的话——
“再不小声点,把你扔隔壁房间去。”
时晚回神,脸颊发烫。
等她思绪回笼的时候。
傅承遇已经起身,走向了门口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老板。
“哎,那个
不好意思啊,顶楼的管道好像出了点问题,应该是你们里面那张床上面的天花板上可能有点漏水啊,你们要换房间吗?”
“换什么房间?”
“我们现在还有三个房间空闲,是大床房……”
傅承遇沉默了几秒。
而后转头看向在床上窝着的时晚。
“换么?”
“不换。”
时晚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瓮声瓮气。
“不换。”
傅承遇也干脆利落地拒绝了老板。
“砰。”
门关住了。
老板在门外叹气。
这两天天气挺不好的,顶层的房间很少有人住,这是整个民宿里为数不多的景观房,常年空闲。
天气预告说晚上就会下一场大雨。
晚上怕是会渗水更厉害。
这些小年轻……
哎。
老板摇了摇头,只能先走了。
时晚躲在被窝里,毫无睡意,还要小心地听着那边傅承遇的动静。
时晚想,要是傅承遇主动一点,或许她还能鼓起勇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置什么气。
“啪嗒——”
又是一滴水从天花板上滴下来,冰冰凉凉地,砸在了时晚的脸上。
时晚现在简直就是毫无睡意。
她蒙着头,但却可以清晰地听得到傅承遇的声音——
被子摩擦过床单。
他脱了鞋子。
然后掀开被子上床。
床垫很柔软,发出的声音很轻微,但在这样静谧的环境中,却被无形的放大。
又一滴水滴在了时晚的脸上,水珠溅开。
旁边的人很安静。
时晚小心地拉下被子,扭头看了一眼。
傅承遇平躺在另一张床上,窗帘的缝隙里映进一丝月光。
恰好的落在傅承遇的脸上。
落在他的眉眼之间。
只有一丝淡淡的月光,却在朦胧中令他的五官更为立体,鼻梁更显高挺。
时晚侧着头,只觉自己的心跳略微沉重。
“你睡了吗?”
时晚小声地问了一句。
起初,那边
并没有回答。
时晚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隐约地看到天花板上有点被水渍氤氲的淡淡痕迹。
这一夜还能睡吗?
“我能睡你旁边吗?”
时晚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小声地,慢慢地说。
傅承遇没应,也没拒绝。
“我不乱动。”
“是我的床上面漏水。”
时晚赶忙补了几句。
但傅承遇依旧没有说话。
时晚咬了咬唇,脸颊略微发烫。
“你可以再去开一间。”
过了几秒,傅承遇清晰地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怕黑。”
“你舍得让我自己在酒店空旷的房间里吗?”时晚故意小声地说,“你看过恐怖片吗?”
“你是指床下有人的恐怖片?”
“……”
傅承遇的口吻波澜不惊。
时晚却噤了声。
脑袋里面突然就有了画面——
以前她跟赵洛初经常在演出结束后窝在酒店里,拉上窗帘一起看恐怖片。
什么寂静岭,什么闪灵,什么潜伏……
这会,时晚突然就一阵紧张。
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抱起了身上的被子,紧紧地裹着自己,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了傅承遇的床上。
床并不算小,比普通的单人床大了许多。
时晚挤过去。
傅承遇拧眉,往旁边挪了挪。
时晚就在他的旁边。
她紧紧地缩在被子里,在夜色里瞪着他。
“谁让你吓我。”
“……”胆子真小。
傅承遇沉默。
时晚也沉默了几秒,又小声地问,“西方的鬼,应该不会跑到东方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我下楼摔了腰,在家躺了几天,还没恢复好,爸爸突然心脏问题住院了,今天才拿完了检查结果。这个月会每天更新完,12月尽力完结,会无缝开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