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看着唐昊依旧紧锁的眉头,李旦说道:“说说到底什么事儿啊?我很好奇,岭南的事情是咱哥儿俩处事的,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唐昊的心情此时一下子就变好了,快速的把一大碗面条儿吃完,拍拍肚子,对李旦说道:
“百奇思关我屁事儿,我就是用他们的渠道,又没用他们的人,能出什么事儿?我担忧的就是咱身边的这座山崖快塌了。”
“你怎么知道?”李旦手里的碗掉到地上,傻傻地问着唐昊。唐昊放下饭碗。从旁边悬崖上抓了一把岩石碎屑,对李旦说:“这种风化的岩石其实是最危险的,我还看到悬崖上的树都不对劲儿了,咱们还是劝陛下赶紧走吧,在这儿多待一会儿,我腿肚子就抽筋儿,太危险了。”
李旦让侍卫爬上悬崖看了一会儿,拖着唐昊就爬上銮驾。李治正在娘娘伺候下吃饭,没什么奢华的,也就是一大碗面,赶不上唐昊做的羊肉面片儿。
“慌什么慌,礼仪都不懂了。”李治放下手中的碗筷,不高兴的说。
“陛下,咱们还是快点儿走出,这是条峡谷吧,雨天留在山里不是好事情。”唐昊说。
“父皇,咱们还是去一处开阔地儿扎营吧。孩儿也觉得这儿不合适,刚才还是派遣师傅去看了崖壁,发现上面已经有裂缝了。”李旦说的时候,两只耳朵竖着,跟驴子一样。
李治愣了一下说:“没下大雨,只是小雨而已。难道也会有塌陷?”
“陛下,甭管是大雨还是小雨,只要让土地水分足够多,就会滑坡。褒斜道不是一个适合久留的地方,咱们必须连夜通过这片狭窄的地方。”
说话对象虽然是皇主,唐昊却是看着娘娘说的。李治又捧起了饭碗,娘娘依旧忙着给皇主布菜,权当唐昊在那儿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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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红湿漉漉的站进来禀报:“陛下,奴婢刚才检查了一下岩壁,确实如王爷所说已经出现了裂隙,还有一些树木已经有些移位了,此地确实不宜久留。”
“命令大军搜索前进,一夜不停,直到宽阔地再报。”李治不合时宜的打了一个饱嗝儿,鄙夷地看了一眼急的团团转的唐昊跟李旦,终于下达命令。
走夜路十分麻烦,有些车轮会卡在石缝里折断,甭管那里边儿装的是什么,李旦都会命令军士把那辆车子推进褒水里去。
磕磕绊绊的走了一夜,没有出现伤亡,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恼人的小雨还在下着,并且有变大的趋势。
一匹快马从前方窜了过来,大声的禀报,前面半座山都要塌了下来,把褒水都已经堵上了。
唐昊这才发现了脚下的悬崖里咆哮的褒水已经悄无生息的断流了。麻烦大了,一旦出现了堰塞湖,大家就只好掉头往回走了。
李治表现的依然不紧不慢,好像一点儿都不在乎,依然下命令,按照原来的路线前进,前面都堵上了,这怎么过去?唐昊很想问问李治打的是个什么主意,李治看都没看,钻进了銮驾,继续前进。
人困马乏,道路泥泞,唐家的家小,除了妇人和孩子,其余的都跟在马车后面步行。好在唐家马匹都是滇马,耐力惊人,否则就跟皇家那些高头大马一样,都瘫软在了地上,被推下悬崖。
唐昊的披风上全都是泥点子,在自家队伍前后来回巡梭。
“三个时辰以后,朕的车驾就要通过褒斜道转入金牛道,逾期者斩。”皇主的命令远远的传了过来,唐昊不解的看着道路边儿的两颗人头,不明白李治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杀人,尸体就旁边儿,身上官服都没有脱掉。
“卸甲。”唐昊大声地命令自家的家将。牛皮甲被雨水泡了,已经发胀,非常的笨重,必须全力以赴赶路。
皇主一旦进入主帅模式,杀人不眨眼,刚才死的那两位可都是刺史、司马一级的中级官员。
都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这话半点不假。前面被泥石流掩埋的道路已经被挖开了,一个全身泥浆的官员跪倒在泥水里恭迎李治车驾。
前边儿的大军已经穿过了塌方区。李治看看崩塌的大山,叹了口气儿说:“做的不错。”
说完话,车驾就沿着铺好了的道路,小心的走了过去。那个官员如蒙大赦,仰面朝天的躺在泥水里嚎啕大哭。
唐昊发现他的嘴里全都是鲜血,刚才不知道是怎么挺过来的,他们居然能用人头大小的石头把这段路砌好,真是不容易。
十余米长的道路修得甚是平坦,一颗砖石都没有,一股涓涓的溪流从岩石上垂落,浇在石头上之后,唐昊眼前一阵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