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会分析会思考的人可不只有唐昊,比如太史丞付翼,他也是一个心思如电的聪明人。打骨子里,他就不相信有什么神佛降世。
福光寺院也是皇家的寺庙,付翼一个小小的太史丞是不能随便进入的,他只好沿着外墙来游走,打算寻到一个稍矮的地方爬进去。
看到百姓们在捡拾地上的已经干枯了的桃花,付翼的神情也是一片茫然,看到漫天飘零的落叶,想不到在这树叶都枯黄的深秋怎么会有春季才会开放的桃花。
无奈的他回到了家,发现司天监里的袁天罡已经来到了家中坐了好久,桌子上的花瓶里却只插一株红杏,粉色的花蕾含苞待放。
付翼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纸包,打开纸包,把杏花和那朵几乎枯萎的桃花放在一起,抬头对袁天罡说到:“你想利用我?要知道,我对你们道门也没有什么好感,不过看在你们已经上表要求纳入大唐的税制管制之下,老夫也不不以为甚,你们好歹还明晰进退二字。”
“贫道只是不忍心看到世人被蒙蔽,自然要去揭发他们的恶行,虽九死不悔。”袁天罡的一番话说的道貌岸然,正气凛然。
付翼轻声笑了一下说到:“你担心什么我清楚,你们道门的神仙也不断的降世,和这次佛门做的事情有什么区别?不过这次就算了,这次只要能揭发他们的丑态,老夫被你利用一次又何妨?”
瞅了一眼手中的杏花,付翼又问道:“告诉我,这杏花出自于何处?是谁有这么巧夺天工的技法?”
袁天罡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五百两的汇票推到付翼面前,见他面色紧张,可能有些误会,袁天罡解释道:“这不是给你的,你想要的东西在唐昊家。”
袁天罡打算的很细致,唐昊家的货物向来都不便宜,付翼大人你清贫了一辈子,就算是见到了镜子,桃花,熏香那些东西只能干瞪眼。
给付翼汇票的言下之意很明确,就是这些钱是给你购买那些东西用的,别以为是个人。既然各方都受利的事情,道门出点钱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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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只有唐大人家商号的买卖才有如此本事。或许人家才是真正的神仙子弟。不是老夫鄙视你们,整天的靠骗人敛财,觉得很有趣?”付翼的话说的袁天罡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要不是为了打击佛门,袁天罡才不来受这个气呢。
付翼说的也没错,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越是真的神仙越害怕让人知道。越是假的,就越想搞得天下皆知。
付翼既然已经猜测到了事情的原委,自然便不会耽搁,命仆役准备好了牛车,奔向唐昊的王府。
他也不是第一次来唐昊这里,之前没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在书院的图书馆里呆着,中午在食堂里买一份价格不贵但可口的饭菜,配上家里的自制米酒,以书为伴,这样就可以度过一天。
当然今天是有重要事情,自然没得这些闲适的心情,老仆拿着拜帖去敲唐昊府上的大门,不一会儿就见到一个衣着简朴干净的年轻人出门相迎,礼节十分的周到。
“先生每次来我唐家,都热心的关心农事,看先生和农户们畅谈的如此关心,小生也不方便上前打扰,今天先生再次登门,甚是欣慰啊。”唐昊很客气的说。
付翼说:“唐家高门大院,登一次实属不易。所谓夜猫子进宅,没有好事。老夫便是出了名的夜猫子,能少给人带些晦气便寻思着少带些,只是今日登门确实有事,失礼之处,还望将军海涵。”
两人谈笑风生,唐家给人的感觉非常的轻松。
仆役们挑水时会唱歌,丫鬟们做活时也是笑声不断,两只土狗旁若无人地趴在地上晒着太阳,一匹雄壮的战马把脑袋探进窗户,朝里面看个究竟。
也许有女仆们在里面换着衣服,战马竟然害羞的把马头往外推,空气里还夹杂着恼怒的笑骂声。
这才是人间应该有的烟火气息,付翼看着眼前的青衣男子,突发奇想道,神仙的生活会不会正如这般?这时唐昊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支红杏,递给了唐昊。
唐昊接过了红杏,笑着说:“还是逃不过大人的法眼,长安城人才济济,想靠一些旁门左道的小伎俩,蒙蔽世人,终究是镜花水月而已,手法虽然奇幻独特,但是在智者的眼中不值得一提。”
听了这话,付翼甚是满意,唐昊直截了当,不推脱,这免去了其中的很多波折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