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上。
唐王高坐龙椅上,一幅忧心忡忡模样。
早些前,新罗百济两国访唐,大赞长安繁荣之时,有意无意的提及起臣服大唐一事。
当然,作为交换,新罗百济使者向唐朝索要米粮和丝绸,说是为了大唐与两国之间的友好联谊。
众人看的清楚,这新罗百济不过是在比较大唐和高句丽,谁给的好处很多罢了。
房玄龄在大殿之上缓走两步,望向高坐上的唐王。
“陛下,新罗百济不过是弹丸之国,且有海域相隔,联络起来颇为不便。”
“此两地与咱们大敌高句丽接壤,极易形成联盟,可偏偏这两国并未选择高句丽。”
“依臣之见,这两国颇有些见风使舵之感,还是不要亲近为好。至于所言的物件,大可不必应允。”
杜如晦缓缓站了出来,看了一眼房玄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难色。
“房兄所言不假,可自去年大唐展现神威,灭掉东突厥,留下归附的草原蛮人之后,便坐拥了天可汗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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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若是不应允,倒是显得咱们大唐小气了。”
“有伤我大唐海纳百川的名号啊!”
这么些年来,大唐贞观盛世,来朝拜的人着实不少。
尤其是在覆灭东突厥之后,周围诸国不少派出使者,意在与大唐竭诚友好盟邦,互不侵犯。
大唐也抱着有来必赏的态度,凡是有臣服之意的诸国,布匹,丝绸,瓷器都会送上一批,聊表富庶之意。
尉迟敬德操着一口地方音,暴喝出口。
“怕他做甚!”
“这东西乃是咱们大唐的,想赏便赏,不赏便罢!”
“眼下,扬州水军操练在即,巨船战舰尚在制造,他娘的这两个小国要敢造次,不妨走上水路,将他们顺手解决便是!”
底气十足,一点也不把这两小国当成一回事。
程知节听罢,走了出来。
“敬德兄,话语虽是如此,可这船只舰队不是一日即成,还需时日。”
“更何况呐,如今的战船上,只有弓弩抛射,实则登岛,格外困难呐。”
古来华夏多时陆权大国,若不是傍水的诸国,极难看见对水军建设。
因而在训练水军一道上,多半经验较少,有加之水军地域性质明显,多半则是将陆军武器转移过去。
就目前而言,能用在战船海战上的不过是军营之中,通用的弓弩,加之一些能对地方船体造成伤害的重木巨桨。
可以说在实力上,实则打了不少折扣。
提到造船一事,许多重臣脸上微微一变。
早在先前,唐海执意前去造船之时,许多大臣皆是不甚赞成。
但念及唐王一时心热,当机立断的拍了板,这事只得如此。
此时程知节对于水军战力略加提点,更引得这些老臣们,有所思量。
杜如晦看着坐上的唐王,沉思片刻。
“陛下。”
“建造战舰,制造大船,乃是需要源源不断的投入。”
“依臣之见,眼下重在修生养息,尚无财力支撑,怕是很难进行到底。”
言语谨慎,杜如晦在言语之中,不时抬头看上一眼唐王,生怕会刺激到这位曾经一心支撑唐昊的英主。
一番话语说出,唐王坐在龙座上心情自然不悦。
如今的这幅状况也着实超乎他的预料,唐昊此去扬州近三个月时辰,造船可谓一点影也没有。
不是唐昊偷懒耍滑,而是据那些探子来报,唐昊的所谓着实是在为造船一事忙乎。
可仅凭着一己之力,却是难以成事!
事实如此,唐王也不好发火,额头上的急道皱纹一深,闷在那里,一言不发。
房玄龄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唐王,鼓着一口气,上前谏言。
“陛下,马上便到秋收之时,到时国富民丰,粮食盈仓,乃是一件大好喜事。”
“不若明年之时,扩建道路,改制运输,为来年做好准备。”
“相信这两三年的改制革新,定能让子民们广收米粟,安居乐业。”
耕犁更新,曲辕犁普及,房玄龄说这番话时底气十足。
唐王听得出来,房玄龄这是为自己想好了,下一波财帛投入的方向。
民间的收益,可谓立竿见影,当年便能看见成效。
可这造船大计,可能称之为一笔投资,时间长,风险大,盈亏尚且不明。
唐王余光之中斜瞥一眼殿下的武将,各个皱眉沉思,似是并不打算挺身而出,为造船之事说情。
想来也是合情合理,唐昊可算是长安城中,手柄通天的人物。
近三个月时间,造船仍是毫无起色。
唐昊这等人都颇有些无能为力之感,何谈没他们这些人呢?
收回目光,唐王揉揉额头,倍感头疼,缓缓挥手,道。
“唐昊这小子在密函之中,简言造船有些眉目,并未详谈。”
“郑国公已将朕的话语带到,想必这小子到了朝堂,咱们一问便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