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紫兰色套装,将那完美曲线牢牢裹住,绝色脸庞上,若隐若现着的一丝哀怨,令人情不自禁涌起一股爱怜之意。只是在这种场合下,未免有些突兀。
“你。。。伤的重吗?”段霜月紧盯着聂鹰,会说话的眼睛不自觉流露出一抹无奈。
聂鹰双手一摊,平淡道:“还好,死不了。”
“聂鹰,对不起,我没想到。。。”
“你我之间,并不需要说对不起。”聂鹰粗暴地打断了对方的话语,眼前女子来看他,已是非常奇怪,现在说着古怪的话,更是让人惊奇。
淡淡的声音在这处暗无天日的房间中游荡,突然间,少女有些鼻子发酸,双眸中不由自住地充斥着黯然,段霜月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变得这么陌生?这句只有在心爱人之间或是生死之交之间才能听到的话,却是让她知道,她在聂鹰心中,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若想进一步,仅是一对相熟的人。
“段姑娘若没有什么要问的,情恕我不奉陪了,这伤要是在不治一下,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聂鹰无谓地笑了笑,便是下了逐客令。
段霜月抿紧俏唇,站立着的身子显的无比的单薄,看了聂鹰好一会,有点怯弱:“为什么对我如此冷淡?以前你在段家,虽然我们淡不上多亲密,可总是朋友,你我之间,不应该这样。”
“你认为我该怎么对你?”聂鹰没有急躁,仍是一付无所谓的态度:“你我原本就是陌路人,所谈,所做之事俱是正常,冷淡一词,用在我身上,似乎很不适合吧?”
段霜月连忙道:“聂鹰,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的讨厌?如果是因为王父的事,我可以向你道歉,只要你不和王父作对,他老人家会放你出去,你仍然是段府的贵客,我们依然可以。。。”
“做你家的贵客,然后帮你们对付心语,然后事成之后,被你们杀人灭口,是吗?”聂鹰冷冷笑着,对段霜月,忽然莫名的觉得讨厌。
“我不会杀你的。”段霜月急忙解释,猛地声音有些尖锐:“又是心语,我那点比不上段心语,为什么在你心里,始终是想着她?”
听着对方歇斯里底的话,聂鹰微微发楞,旋即摇摇头:“你与心语,不能比的。”
聂鹰的本意是,心语与她,根本是俩个概念。可听到段霜月心中,却是她远远比不上心语。已临近边缘处的情绪猛然爆发出来:“聂鹰,你知道吗?在听到你被文忠打伤后,我有多么伤心?知道你失踪后,我几乎寻遍了整个皇都城。而你出现文平府后,心里眼里,只有段心语,为了她,宁愿命也不要,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难道,在你心里,我便是这样的不讨人喜吗?”
平静的听段霜月说完,老实话,聂鹰心中多有几分感动,他没想到,段霜月对他,也存有几分感情。但是感动归感动,双方所走的路不一样,对人处事,更是差于千里之外,注定了二人,只能是边缘。
聂鹰沉声道:“多谢段姑娘的一番心意,聂鹰记在心里。事情到了今天,已经不能改变。”面对少女似乎是痴情的紧逼,聂鹰也无法将心中刺人的话说出。
“为什么不能改,可以改的。”听到聂鹰话里仿佛存在着一丝无奈,段霜月迫不及待道:“只要你不在理会段心语,从此效忠王父,所有的事都会改变,王父也不会追究你先前的无礼。”
“离开心语,,可能吗?”聂鹰冷笑,瞧着情真意切的对方,心中终是有些不忍,只不过,情之一途,他也说不去个所以然来。
“姑娘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听不到想听的答案,段霜月的心似乎都要碎了,滚着的眼珠上,不觉蒙上一层水雾,“你真如此狠心?”
“狠心?”聂鹰颇是无奈,正色道:“以姑娘的才貌与家世,找一个如意郎君,轻而易举。何必执着在我身上?况且,在姑娘心中,未必对聂鹰就是真情实意的吧?”
“聂鹰你。。。。”顿时间,段霜月有些心虚。
聂鹰冷冷笑道:“你我认识不过数月时间,若说情根深种,未免有些儿戏。段姑娘你扪心自问,究竟有否利用我之心?”
“你与心语认识也不过数月时间,为何就能彼此相依?”暗藏于心的心事被戳破,段霜月再也无法冷静看着聂鹰。
聂鹰平静的看着对方:“都说了,你与心语不能相比。再说下去,姑娘只怕要更加失望。”
怔怔的瞧着聂鹰,段霜月半天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其实在她心里,已经知道,说出这些话,会得到什么答案。可是,她不甘心。对,就是不甘心。
小时候与心语一起长大,那时俩小无猜,没有权利争斗,只有平凡的亲情。但是段霜月依然感觉到,不管是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宫女侍卫们总是先给心语,等她挑完以后,才轮的到自己,原因便是,心语是公主,她段霜月只不过是一个郡主。
她真的不甘心,为什么好事全落在段心语身上,小时候是公主,长大了是女皇,而段霜月自己,仍旧是她背后的跟班,凭什么?
瞧着段霜月不断变动的脸色,聂鹰暗暗苦笑,这女人发起火来,可不件容易摆平的事情。
暂时平静稍许的牢房,被一阵阴冷的笑声打断。沐浴在这股笑声中,不知是因为身体受伤,还是真被吓到,聂鹰身躯微微地开始颤抖。
“聂鹰,你真的要为了心语,而甘心呆在这里?”见着聂鹰一脸肯定的神色,段霜月森冷道:“你真的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
“命?当然要了。不要命的是傻子。”聂鹰撇撇嘴,突然地蹦出这句话来。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段霜月道:“你今天来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我帮你们做事罢了。段姑娘,我倒是很好奇,听你父亲的语气,我很重要,到底我重要在那里?”
段霜月冷漠道:“离开心语,效忠段府,自然你会知道。”
“不可能。”聂鹰一口回拒。
段霜月轻笑道:“那么你就在等着,不久之后,我会带着段心语来和你团聚。不过,我不敢保证,带来的会是一个活人?”
聂鹰随意的扫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其实我也想看看,到底你们准备了这么多年,会掀起什么样的波浪来。”
没有看到想像中的惊慌,段霜月微有失望,闻此言,心中更是冰冷,沉默数秒,忽然诡异笑道:“你对心语很有信心啊,就是不知道,当她听到,聂鹰你投身别的女人怀抱时,她会不会一如继往的相信你呢?”
聂鹰也是笑道:“如果你不想看到更让你无法接受的事实,你可以试试啊,放心,我会很配合你的。”心中却是暗叹,果然是女人与小人难养。
听着调堪意味的话语,段霜月这一次没有动怒,自以为很了解人性的她以为,聂鹰这是故作轻松,迷惑自己而已。
“我会如你所愿!”
“我等着!”
一团团火星在二人眼神中冒起,坚定的语气让二人都有些意外,均是没想到对方倔强如斯。。。
冷冷的看了眼聂鹰,段霜月快速转身远去。
“段姑娘?”人影即将消失时,聂鹰忽然叫住了对方。
“怎么,害怕或是后悔了?现在答应我的要求,仍不算晚。”回过身子的段霜月,此刻脸容上挂着一抹得意与欣喜。
聂鹰深深地吸了口气,正声道:“若段姑娘心中还存有一份情,那么多劝劝你父,不要与心语作对,以你们现在的地位,权倾皇朝,不是已经很好了吗?何苦要与亲人争个你死我活?”
“你这算是求我吗?”
聂鹰摇摇头:“什么都好,只消姑娘记得,这个世上,权势并不是最重要的。”
段霜月冷冷一笑,道:“聂鹰,你没有资格教我做事。”这个男人终是没有妥协,段霜月深为失望,但愈是这样,她心中便是更加的涌起一股渴望。
“聂鹰,如果。。。如果在无冕城的时候,你遇上的仅我一人,而我也并没有给你留下不好的印象。那么会不会在今天,你喜欢的是我,而不是段心语。”
聂鹰无法回答,他承认,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段霜月就给他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心语却由于像雪儿,已经在聂鹰心中留下了痕迹,但是喜欢一个人,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如果,你从来没有见过心语,或是仅仅是认识而已,那么现在,你会不会选择我?”
段霜月能说出这番话,不管动机是什么,都让聂鹰震颤,只不过,注定,这只是个如果,而且聂鹰相信,就算一切都如段霜月所说,聂鹰也不会对她产生浓浓的感情,因为,二人的路,是一条平行路,永远不会交集。
不用聂鹰回答,段霜月已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了答案,拥着复杂的滋味,落寞地离开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