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好的妙计,为什么就失算了,黄姨娘完全想不通。
与她一样心口乱跳的还有沈维玄,六弟这是要干啥?难不成还要把你大哥给拱出来?
沈维黄的幕后就是我啊,沈维玄在心里直叫不好,后悔没有早些提点下六弟。
有人慌乱,也有人高兴。
站在角落里的有权就很开心,哼,沈老三母子这回可就栽了,纯粹是自寻死路。
其余人等各怀心思,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沈维白身上,好奇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沈维黄低着头,手还抱着沈老太爷的腿,因为心慌,手在发抖。
这让沈老太爷都感觉到了,他脚一收,嫌恶的把沈维黄的手给甩开了。
由于今天维白遇了险,他对维白颇有亏欠之心,所以刚才维白对他提了一个要求,他允了。
只是当时他不太明白,维白为什么要刻意隐瞒黄虎已死的事实,现在他好像有点明白了。索性把背贴在了椅背上,饶有兴趣的等着看维白会怎么做。
沈维白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三哥开了口,说话的语气却没有了往日的亲昵,平淡得不能再平淡。
“三哥,黄龙死了,但黄虎会告诉我们实情的。”
沈维黄闻言,仿佛被惊雷劈到,烤得焦糊,连眼睛都定住了。
难怪老大和老六这么嚣张,原来黄虎还活着?
这个狗奴才,他怎么不服毒自尽,居然贪了生?
黄姨娘内心已经不能用兵慌马乱来形容了,整个人完全不好了。
黄虎活着,还落到了老大和老六手里,这事就可怕了。
沈维黄母子俩又没法商量,这个惊天消息让一个跪在中间,一个站在角落的他们,一起惊慌失措。
听了六弟这句话,沈维玄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看来六弟只是针对老三,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还有六弟这么说,祖父竟然没有反驳,看来六弟与祖父是达成了协议的。不愧是六弟,实在是棋高一着!
把六弟说动来帮自己简直是太明智了!
他在心里接连感叹了好几遍,为自己布下的这盘棋感到得意不已。一盘棋,哄了祖父,治了老三,笼络了六弟,简直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棋了。
沈维玄越想越开心,看着低头缩身子的沈维黄,在心中冷哼了几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老三,你和我斗还太嫩。这次,我会让你栽到沟里再也爬不上来。
“三弟你要想清楚,黄虎交代和你交代,这性质就不一样了。”沈维玄接着六弟的话,扔出了这么一句带着威胁意味的话。
沈维黄面色刷的白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不语,否则祖父会认为他默认了。
但一时半会儿,他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干脆就决定继续咬死不承认。
他伸手又抱住了祖父的腿:“祖父,孙儿真的没有让黄虎去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您可以找黄虎来对质。”
“三哥,您为什么不提黄龙?莫非您知道黄龙没有来杀我?”
沈维白直接走到沈维黄的面前站定,问他。
“黄龙没有去?”沈维黄本能的就问了出来,
黄龙怎么可能不去?借给他几个胆子他都不敢不去。再说,他都死了,沈老六别逗了。
随着沈维黄的话音一落,正厅里陷入一片安静之中。
沈老爷子一双手紧紧的抓在椅背上,脸色黑得吓人,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
沈维玄马上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帮着他顺背。
见都没有人说话,沈维黄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了什么。
“我的意思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黄龙有可能是被黄虎胁迫的。”沈维黄想补救,马上圆了这么一句。
角落里的黄姨娘略松了一口气,还好,儿子聪明,马上纠正了自己说错的话。
居高临下看着沈维黄,沈维白笑了。
这笑让沈维黄毛骨悚然,不知他的意思是什么,不免心慌意乱起来。
等了几息,沈维白故意摇着头说:“三哥,您以为大家都是三岁小童么?”
“你什么意思?六弟不要再血口喷人,三哥是冤枉的,这件事我真的一无所知。”
沈维黄白着脸,仰头看着沈维白,强自镇定地回答。
“我从来不血口喷人,只是我不太认识黄龙和黄虎,对于他们中死的是谁,我是随便说的,现在我想起来了,好像死的人是黄虎,黄龙还活着。”
这话让沈维黄只觉得胸中血气上涌,脑袋就跟要炸了一般,目瞪口呆。
沈维白却转身走到沈老爷子身边,躬身道:“祖父,黄龙作为三哥的死士,背叛三哥,当不当死?”
“当!”虽然不太清楚维白这么问的目的,沈老太爷还是很配合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本来已经矮身缩成一团的沈维黄,听到要让黄龙死,又直了直身子。
“祖父英明,那黄龙想杀我,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到底要让他怎么死,我得好好想想。但是三哥,您虽然不知情,却是黄龙黄虎的主人,疏于管教这个责任你还是有的,对不对?”
“六弟,三哥是对不起你,你说要三哥怎么做,才能解你的心头之恨吧?”
心中一阵暗喜,沈维黄脱口而出。
沈维白笑笑说:“我在想怎样让黄龙死得更难受,要慢慢的折磨他才行。”
“六弟,把黄龙带上来,我当着你的面,一刀一刀的宰他。”
这样残忍的话,当着屋子里的下人和死士说出来,当即让沈老爷子发了火,他抓起几上的花瓶就朝沈维黄砸了过去。
沈维黄犯了大忌,作为死士的主人,对于自己养的死士必须要给予尊重,就算死士做了对不起主人的事,主人派人解决了他,也要厚殓入棺,决计不能做出亲自手刃死士的事情来。
否则,死士寒心,谁还愿意为主人卖命、拼命?
沈维黄却只想到让黄龙速死,这样他就安全了,所以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
咣当一声,花瓶从沈维黄的背上滑到地上,摔得粉碎。
伴随着花瓶落地的脆响,是黄姨娘的惊叫声:“爹啊,黄儿受伤了。”
沈维黄身上有血浸出来。
“受伤?他就该死,还想手刃死士?我怎么就没有发现,他竟是这样的不可救药?”沈老爷子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