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丰丞相的身影不见了踪迹,许夫人那愁苦的表情立即的变了一个样,她慢条斯理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从容不迫的整理衣裳,她微昂着下巴站在那里,脸上写满了胜利者的骄傲。
“许夫人……”
被丰穆安排去给白氏送东西的优蓝看到许夫人的唇角勾起一抹阴狠的弧度,眸光冷冷的看着白氏房间的方向,不由得愣怔在原地,浑身止不住的打颤。
白若玫,我这次定然要让你摔的再也站不起来!我要你把欠我们许家的加倍奉还!
她冷笑一声,扭身一边朝着白氏院子的方向走去。
优蓝立刻躲到一旁去,不敢让她知道自己在附近。
只见许夫人对白氏房中的丫头芳铃道:“把这里收拾干净了,一点纸屑都不要留下来!”
许夫人身边的丫鬟将纸屑收拾干净以后就离开了,躲在暗处端着饭盒的优蓝思量了一下,还是提着饭盒跟在了那个丫鬟的身后,在她将纸屑随意的扔在外头离开以后,便上前将那些纸屑全部都收了起来。
丰丞相要休了白氏的事情,立刻便传的整个相府人尽皆知了。
这次休妾丰丞相十分认真,不再是之前的口头警告,而是当即回到书房写好了休书,并捎人转告白氏让她准备离府的事情。
丰穆一听吃了一惊,慌忙就去找了丰丞相,她去的时候白氏和春夏许夫人三人跪在底下,屋内的氛围看起来有些僵硬。
“妾身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相爷若还是不信的话,那便休了妾身吧。”一进门就听到白氏连解释都懒得解释的强势语气。
这等同于是火上浇油,只会让丰丞相更加的恼怒。
丰穆趁着丰丞相没有说出更加过分的话之前,慌忙的抬脚进了门,将话茬给抢了回来。
“父亲,这件事情一定有误会!”
路上的时候她就已经听优蓝说了这件事情的细节,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丰穆自然是不信那些,白氏并不傻,她当初既然已经决定嫁给丰丞相,就不可能会留下这样的东西在身边让自己不死心。
所以这件事情绝对不像表面看着那么简单。
“误会?物证都摆在这里了能有什么误会!她白氏水性杨花道德败坏是事实,她根本不配待在相府!”
丰丞相怒声道,目光不住地剜着白氏,仿佛恨不得将她这张绝色的脸给毁掉。
事到如今,丰丞相基本上已经不信任白氏,丰穆知道自己再多说什么都只是狡辩,她抿了抿唇道:“父亲能否将那封信拿出来给女儿看看,女儿认得姨娘的字迹,一看便就知道到底是不是姨娘,而且……”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道:“父亲忘了之前女儿也被这样冤枉吗?俏玉的模仿……”
丰穆知道她这样拖青俏玉下水是不对,但是她不得不这么做。可她话还没有说完,丰丞相便已经打断:“你不要拉俏玉下水,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跟她有关。”
说着又冷冷道:“至于那封信,早就已经被我给撕了,我瞧了便恶心怎么还会留着。但我告诉你,不管有没有信,白氏的罪名都洗脱不!”
一听丰丞相的话,丰穆有些头疼。
她生怕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专横蛮不讲理的人,但是却偏偏那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若是没有那作为唯一证物的信笺,那这件事情就真成了板上钉钉的坏事了。
正在丰穆感到十分焦灼的时候,优蓝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个手帕:“这应当就是那封信了,是奴婢方才在院子门口拾起来的。”
优蓝缓缓将手帕展开,里面是被已经被撕碎的旧书信。
本已经走到了绝境,如今绝处逢生,丰穆立即快步的走到优蓝的跟前,满意的朝着她点了点头,后从她的手中将装着碎片的手绢拿了过来。
她不急不躁的走到旁边,将手中的碎片全部都倒在了桌子上,然后开始拼凑碎片,没过一会儿,一小块拼凑出来的书信内容就露了出来。
丰穆紧蹙着眉头,将字里行间的笔锋都看的一清二楚,生恐错过什么重要的东西。
渐渐的,丰穆还真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虽然上面的字迹基本上和白氏的字迹相差无几,但若是仔细看,会从字里行间看出几分刻意的痕迹,白氏的字写出来娟秀舒服,笔锋柔软自成,而这封信的笔锋因为想要太刻意的去模仿,就导致有些地方写的生硬,不似白氏的的字体那么柔顺。
瞧见端倪,丰穆立即的就跟丰丞相禀报了过去。
“父亲,这封信的字迹很明显的是在模仿姨娘的字迹,定然是有人想要借此来陷害姨娘,还请父亲明察才是!”
丰丞相冷哼一声,目光冷冷的落在白氏的身上,讽刺道:“若非是因为不忘旧情,又怎会对旁人闭门不见?白氏,你既然忘不了,又何必又嫁给我受这般的相思之苦。”
他根本就一丁点的都不相信丰穆说的话,后直接转向丰穆:“我看你是和白氏窜通好了,想要为她开罪罢了。”
而白氏也是被丰丞相激怒了,她冷声道:“清白自在人心,若是相爷执意要污蔑妾身的清白,那么妾身无话可说,但请相爷不要迁怒于穆儿,她是无辜的。”
丰丞相怒极反笑:“好好好,好一对母女情深的画面!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三天时间好好道别,三天之后就给我收拾东西离开相府!”
“父亲!”
“穆儿!”
丰穆还想要再说什么,被白氏给阻拦了下来,只见她艰难的从地上起身,还险些摔倒,好在春夏眼明手快扶了一把,起身后白氏看着丰丞相道:“不管怎么样,身正不怕影子斜,相爷执意休妾,妾身也无话可说!”
说罢,白氏就折身离开了前厅。
她现在是越来越大胆了。
或许是因为她知道丰穆已经有了依靠,她再不需要做什么委屈自己的事情。
又或许是因为她真的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她不想要再被人这样侮辱。
但不管是哪个,她的转变都让丰穆觉得十分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