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穆又陪着白氏坐了一会儿后,就去了隔壁的厢房,顺便叫上白氏的心腹丫鬟王嬷嬷。
王嬷嬷恭敬的站在她面前,满头雾水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把自己叫过来做什么。
丰穆小饮一口茶水,动作优雅的把茶杯放到桌子上,抬眸看向王嬷嬷,问道:“王嬷嬷,你跟在姨娘身边多久了?”
“回二小姐,已经十四年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神色淡淡地继续道:“十四年,按理说这么长的时间,王嬷嬷你怎么说也应该和姨娘是一条心,就为了一百两就给自己的主子下药,你的良心难道就不会不安吗?”
闻言,王嬷嬷的脸色骤然大变,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攥紧,浑身隐隐发颤,努力保持镇定地说道:“二小姐,奴婢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王嬷嬷的面前,直视她慌乱的眼眸微微勾唇:“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
迎上她锐利冷漠的眼神,王嬷嬷不由自主地撇开视线:“奴婢,奴婢是真的不知道。”
见此,丰穆冷冷的笑了一声,冷声说道:“优蓝,把东西拿出来给她看看。”
优蓝直接从袖子里掏出几封信丢到王嬷嬷的面前,严肃着一张脸怒视着她:“王嬷嬷,看到这些东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王嬷嬷嘭一下跪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颤抖着身体匍匐在地上,战战兢兢道:“二小姐,奴婢……奴婢是被冤枉的。”
“冤枉?”丰穆冷嘲一声,冷冽的眸子盯着她的后背,厉声道:“你还好意思说冤枉?这几封信都是优蓝从你的房间里搜出来的,一同搜出来的还有一瓶药。”
王嬷嬷瞬间面如死灰,跪在地上她就好似失去所有生机,低沉地声音说道:“二小姐,奴婢……奴婢认罪了。”
“王嬷嬷,姨娘待你如亲人,从来不曾亏待你,你就为了区区一百两就出卖她,你想过你们十四年的主仆情谊吗?你对得起姨娘吗?”丰穆冷声质问,字字珠心。
她直起身子对上丰穆冰冷的眼眸,凄凉地一笑,泪眼朦胧地说道:“二小姐,奴婢知道对不起姨娘,可……可奴婢也是迫于无奈。”
丰穆最痛恨背叛之人,想起前世的事情,她看向王嬷嬷的眼神就越发的森冷。
“王嬷嬷,念在你伺候姨娘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我不追究你的责任,从明天开始你就离开相府,永远都不许在出现在我面前。”
王嬷嬷本已经做好必死的决心,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由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她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哽咽不已道:“二小姐,奴婢谢谢你的大恩大德。”
“夫人那边,你知道该怎么说吗?”
王嬷嬷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点了点头:“二小姐,请你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回答。”
丰穆轻轻嗯了一声,便收回视线再也不看她。
她又给丰穆重重磕了三个头,拖着身体步履蹒跚的离开。
见王嬷嬷走远后,优蓝很是不解地看向丰穆,愤愤然道:“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轻易的放过王嬷嬷,这样的人就应该好好给她一个教训,居然敢出卖自己的主子。”
丰穆的眼底闪过一丝灰暗,冷冷地扯了扯嘴角:“优蓝,就算我放过她,背后的那个人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自从她回府之后就亲自接收白氏所有的饮食,完全不给任何人下药的机会,白氏的身体果然渐渐就康复起来。
最开始丰穆也只是怀疑王嬷嬷,直到有一次无意间看到她跟青氏身边的李嬷嬷接触,她就多留了一个心眼。
她又派优蓝出府去调查王嬷嬷的资料,这才发现王嬷嬷的大儿子前段时间,因为好赌欠了赌坊一百两,赌坊人放下狠话要砍掉他的手,没两天钱居然就还上了。
王嬷嬷每个月的月例不过四钱银子,那里能拿得出来一百两。她就越发的肯定,王嬷嬷就是给白氏下药的人。
丰穆找了一个机会支走王嬷嬷,让优蓝悄悄跑到她的房间里去搜,这一搜直接搜出她和青氏的书信往来,还有那瓶没有用完的软骨散。
“小姐,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优蓝轻声询问道。
丰穆微微眯起眼眼眸,神色闪过一丝冷然:“把这几封信保存起来,拿着这瓶要我们去找父亲。”
她带着这瓶证据,直接朝丰丞相的书房走去,刚走到门口就被下人拦下。
“二小姐,相爷有命,没有他的传召不得打扰。”
丰穆看了一眼拦着她的下人,语气淡淡地说道:“替我通报一声,就说我有要事禀告。”
这时,书房里面传来丰丞相的声音:“进来吧。”
她带着优蓝就走进书房,恭敬带朝丰丞相行李:“女儿给父亲请安。”
丰丞相低头看着文件,轻轻应了一声,询问道:“你有什么要事禀告?”
“回父亲,女儿已经查到给姨娘下药的人。”
丰穆简单把王嬷嬷如何给白氏下药的事情给丰丞相说了一遍,隐瞒了青氏在别后指使这一段。
说完,她就把那瓶软骨散放到丰丞相的桌子上,微微低着脑袋道:“父亲,女儿自作主张放走王嬷嬷,她毕竟伺候姨娘多年,姨娘也不忍心处罚她。”
一个下人丰丞相也没有放在心上:“放了就放了,她有没有交代是何人指使?”
丰穆早就想好了对此,缓缓说道:“王嬷嬷不知道指使的人是谁,对方每次都是戴着面具。”
丰丞相见下药的人已经被捉到,后续又查不出什么,便随意安抚了两句,又让黄管家送了点东西给白氏,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这些都是她预料之中的事情,她原本就没想着丰丞相能做什么,她也知道做一个表明功夫,顺便也变相警告青氏。
她手中已经有了可以指证她的证据,青氏以后绝对不会在轻易对白氏下手。
这件事情传到青氏耳中的时候,她的反应就和丰穆想的那样,尽管恼怒王嬷嬷的办事不利,又因为忌惮丰穆手中的证据,短时间内也安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