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我说
顾泰之的面上一窘,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侄儿竟然会当着一屋子的人,直接给自己难看。
何氏这会儿看向顾泰之的眼神里,则满满地都是失望!
之前,她生病,被顾泰之嫌弃地送去庄子,她都不能如此难受过,听闻他宠爱妾室,让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也不曾如今日这般愤怒!
没想到,事关女儿的名节,他竟然也能如此地糊涂,问都不问一句,直接就将罪名扣在了自家女儿的头上,他的心到底是石头做的,还是根本就没有心!
人都说郎心似铁,可是何氏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一个父亲竟然也能如此地狠心!
“好了,先别哭了。你是二房的老人儿了,出去传话,今日之事,但凡是往外传出一个字的,即刻乱棍打死。”苏氏为了顾家女儿的名声,也是不得不强硬一回了。
一名年长的嬷嬷,一脸感激地应了是,连忙就出去吩咐了。
若是没有苏氏这句话,只怕转脸儿就会有人借此造谣生事,还不知道将三小姐的名声给毁成什么样儿呢?
很快,顾轻扬就真的绑来了一名鼠目猴腮之人,顾轻眉看着那男子的相貌,便生出了几分的恶心。
顾泰之先是一愣,他只是让人打听到了这个名字,却是压根儿不知道此人会生得如此丑陋,女儿怎么可能会看上这样的人?
只是这一眼,顾泰之就明白自己之前,的确是冤枉了女儿。
“你是何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以何为生,速速从实招来!”
男子一见这阵势,当即就吓傻了,扑通就给几位磕了个头,随后吓得头也不敢抬,浑身抖如筛糠,说出来的话,就跟背书一样。
“回老爷夫人,小的姓陈名二,家就住在城东的胡同儿里,小的自幼饱读诗书,准备参加明年的科考。只因数月前一次外出,偶遇府上的三小姐,小的倾心不已,所以才会与三小姐私定了终身,一切都是小的的过错,还请您几位大人有大量,莫要责怪三小姐为好。”
顾华莲一听这话恨不能就要冲过去破口大骂!
好在青环眼疾手快,一把就制住了她,直接点了她的哑穴。
青环又使了个眼色,青枝笑着点点头,自屏风后面绕了过来。
顾轻眉笑道:“你且抬起头来,看看可是我的这位妹妹?”
陈二一听,看来主子交待的计划成了,心头一喜,立马就扬起脸来。
青枝原就是顾轻眉身边的大丫头,平日的穿戴,自是比外头寻常官家的小姐还要气派,如今这一出来,人又生得几分秀气,那陈二的两只眼睛都看直了。
“对,没错,就是她。正是府上的三小姐。”
青枝扑哧一声乐了,却不曾说话,反倒是顾轻眉故意笑着解释道:“你是哪里来的泼皮?竟然如此地无赖?她可是我的六妹妹,我三妹妹在她后面呢。”
青枝闻言侧身闪开,陈二一眼看到了又一名娇俏的姑娘,身上的打扮不比刚刚那位差多少,面色青青白白,眼珠子滴溜溜地猛转,随后十分尴尬道:“府上的小姐都生得漂亮。刚刚小的也是一时心慌,不敢冒犯,这才不曾看清楚了。对,就是这位,她才是府上的三小姐。”
至此,顾泰之已是气得怒不可遏!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想着借一封信来毁了顾华美的清誉!
顾轻眉看出妹妹的意思,环臂笑道:“陈二,你可是瞧清楚了。她二人生得可不相像,你仔细看清楚了,她们之中,可只有一位是真的三小姐。你若是当真选对了,本公子倒是可以为你们做主,若是选错了,哼!”
陈二一听说只要是自己选对了,便能做顾家的女婿,这心头那可是乐得快要找不到北了。
可是他哪儿认得顾家的三小姐呀?
这眼珠子在两人的身上来回打量着,突然察觉到了其中一名女子正在恶狠狠地瞪着他,心头一紧,遂想着自己分明就是来败坏三小姐的名声的,那真的三小姐哪里还会对着自己笑?
这么一寻思,心头就有了主意,“就是她!三小姐,我心知是我自己一时糊涂,所以才会屡屡送上情诗,可小生也是对你痴心一片呢。”
原本人生得就有些猥琐,如今再一说这样的话,那简直就更是不能看了!
顾轻眉扭了头,才勉强没让自己吐出来!
这人,长的恶心,说出来的话,更是恶心!
“你说她是三小姐?”
“正是!”陈二的头上都已经出了一大片的汗,身后的衣裳也都跟着打湿了。
这等惊险的场面,之前那位主子给银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呀!这会儿陈二当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陈二,机会,我们只给一次。说出你背后的主使者,或许你还有一条生路。若是不说,那一会儿我们就让人将你送去京兆府,说你夜半行窃,你不妨想想,哪一种的后果,对你来说是可以承受的。”顾轻眉笑着给他摆出了两条路。
陈二一听就慌了,再看那两名女子齐齐地冲着上座的几位行了礼,再十分谦卑地退了下去,登时明白,自己被人给耍了。
幕后之人?
能说吗?陈二的眼珠子转了又转,拿不定主意。
想想那人抬手间,就能将自己喂的狗给毒死了,若是自己说了,岂不是尸骨无存?
“当然,你也可以不说。可是你今日进了定国公府,这样的消息,你以为你背后的主子不知道?无论你说没说,在你主子的眼里,都只有一条路可走。若是你说了实话,那么,本小姐至少可以担保你,让你活着离开兴城。”
如此凌厉且有心计的顾轻眉,是顾泰之之前不曾真正地看到过的。
事实上,之前他们从未有过正面的交锋,所以,对于顾轻眉,他并不算是特别了解。
陈二的心头一慌,脸色煞白,哆嗦了几下嘴唇之后,还是十分沮丧道:“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