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略现失望,怔了一会儿,又问道:“你父母为什么要反对我俩的婚事?”
红衣女子道:“自小我便给爹爹母亲许了人家,现在爹爹母亲要逼着我和那人马上完婚呢。”
那青年气极反笑,说道:“那你是要和那人完婚了?”
红衣女子泣道:“我与他虽是青梅竹马,可是我却一点也不喜欢他,何况我们已经十多年没有见面了。我心里喜欢的只有……只有……”脸色绯红,只有了半天,最后却还是说不出口来。
那青年喜极,笑道:“我便知道妹妹还是喜欢我的。”正要将红衣女子拥入怀里,这时恰店伙送来酒菜,红衣女子羞得面红耳赤,忙把青年推了开去。青年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气,好整以暇地赏了店伙一块小碎银后,便把他遣走了。
那青年待店伙下去后,还想趁热打铁与红衣女子温存一番,但经此一搅,红衣女子完全没有心思,婉拒道:“你不要这样!这里人多,若要给人家看见,岂不羞死个人了。”
那青年此时**正炽,岂能就此罢手,挨了过去,撅嘴便要向红衣女子香腮上亲去。
红衣女子见他不依不饶,将秀眉一挑,脸罩寒霜,怒叱道:“我心里虽喜欢你,爱极你,并发誓此生非你不嫁,可是我却不是下贱女子,你若再要这样,我可便要走了。”说着,“噌”地将身站起,往外便走。
隔壁的楚功叶唐四人先见那青年不似善类,红衣女子竟与他合在一起,也不是甚正派女子,此时听她说了这一番话后,也不由得为她暗暗点头。
那青年见状,顿时慌了神,急忙拉住红衣女子的衣袖,嘴里连赔不是,并说道:“妹妹莫要走,我绝不再这般就是了。”
那红衣女子实对青年爱极,此时见他这般求饶,心里一软,火气全消,幽幽一叹,说道:“真是冤孽,我竟偏偏会喜欢上你。”
那青年见红衣女子不再生气,心里一宽,涎着笑脸说道:“还不是因我长得英俊潇洒,高大威猛吗?”
红衣女子本来一腔忧虑,听了青年的话后,也不由得笑出了声,“呸”声说道:“你真个大言不惭,也不知羞耻?”说完,又是“哧”地一笑。
那青年一本正经地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红衣女子更是笑得花枝乱颤,指着青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青年之前见红衣女子怒色正盛,生怕自己惹恼了她,故意拿话逗她,此时见她果然笑得开心,心里也颇欣慰。
那红衣女子人本生得极美,这一笑,越发显得颜比桃秋,色同玉秀,芍药笼烟,美艳绝伦。
那青年看得呆住了。
那红衣女子笑过之后,待见青年看自己痴呆的样子,心里一甜,随即玉面绯面,低下臻首,低低和声音说道:“我好看吗?你还没看够吗?”
那青年连连点头道:“妹妹真好看,在我眼里妹妹便是天上人仙女,凡世任谁也比不上你好看。”一边说着,一边将红衣女子重新拉回坐位坐下。
那青年手里握着红衣女子的葇荑玉手,鼻端嗅到自她身上发出的幽幽处子香,又变得心猿意马了。
隔壁楚苏叶唐四人听两人说得如此肉麻,也不禁脸上发热,楚天秋向苏卿,唐羽向叶青青都看了一眼,心想:“那红衣女子虽美,却又怎及得上卿妹(青妹)呢!”
苏卿和叶青青却想:“那青年一看便不是好人,仗着嘴甜才哄得那红衣女子对他死心塌地的。那红衣女子偏对那青年爱得那般深,倒也是发乎情,止乎礼,但盼将来她不要后悔才是。”一般的心思,都为那红衣女子唏嘘不已。
这时就听隔壁那青年又对红衣女子说道:“妹妹想必早就饿了,快些吃些东西吧!”
那红衣女子满腹心事,此时纵是山珍海味在前,却哪里还有心思下咽?幽幽一叹,摇头说道:“我却什么也不想吃?”
那青年见红衣女子不吃,他也没有心思吃,放下筷子,问道:“妹妹今日急急找我来,却又所为何事?”
红衣女子道:“爹爹母亲要逼着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了,我心里苦闷,无可渲泄,更想寻你想个对策。”
那青年笑了笑,说道:“却为这事?也没甚大不了的。”此时他早已成竹在胸,随即又道:“我明天便要我爹亲自上门去你家提亲,相信凭我爹爹的面子,你父母总不能不答应吧?”
红衣女子摇头道:“没用的!我爹爹母亲一向固执的很,尤其我爹爹最讲信诺,既然小时便将我许了人家,一定不会为此悔婚的。”
那青年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又道:“既然这法子不行,那我们要想永远在一起,就只有将生米做成了熟饭后,那时你父母不成也得成了。”
“甚么生米做成熟饭?”红衣女子瞪大星眸,先还不明白此话何意,待很快想明了之后,又羞又怒,向那青年叱道:“你休要再胡说八道的!我今日本是来与你商量对策的,不想你却是存着一肚子的坏心思。”
那青年道:“妹妹莫恼,且听我说!非是我存着坏心思,只是这个法子是一个唯一可行的法子的。”
红衣女子一怔,顿时低头不语了。
楚苏叶唐四人听得隔壁两人为着自己的婚事相对愁眉不展,也不禁待两人唏嘘。当那红衣女子和青年去了之后,四人兀自在议论着他俩。
苏卿道:“那红衣女子生得果然美极,却怎会喜欢上那男子,且一看那男子举止轻浮,脸有奸色,便不是好人。红衣女子喜欢上他,只怕将来终有后悔之时。”
叶青青亦道:“也不知那男子用了甚法子,竟将红衣女子哄得死心塌地,真是不可思议。”
楚天秋笑道:“非也!我却不认可你俩的话,难道那男子长得丑吗?与那红衣女子也相配的很嘛!何况两人郎有情,妾有义的,相信可以走到一起的。”
苏卿斜了楚天秋一眼,说道:“你今天怎么老是在和我做对,我说什么,你都和我反着来。”
楚天秋一笑,说道:“我非是与你做对,难道我说得又有什么不对吗?”
苏卿听了一气,竟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叶青青和唐羽见两人斗嘴,也不理会,只是会心一笑而已。
四人此后话题仍离不开离去的那红衣女子和青年两人,说说谈谈之间,不觉已过了半日。此时窗外已然日落西山,暮暮烟四起,暝色苍茫。
四人这顿饭竟然吃了半天工夫。
因小镇正临太湖边上,往来游客甚多,酒楼店伙也是司空见惯,且见四人出手阔绰,故也未加催促。
唐羽见外面业已向暮,遂向其余三人问道:“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苏卿兴致颇高,遂说道:“太湖夜景想必一定清丽好看,不如我们就此夜游太湖罢!”
叶青青听了,也表示赞同。
楚天秋笑道:“夜游太湖倒没什么,但我们总不能在湖上过夜罢。我的意思还是先寻个客栈安顿好后,我们再夜游太湖也不迟。”
苏卿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这话说得还算有道理!”
当下四人下楼会过帐后,随向店伙打听镇上那家客栈好,遂在店伙的指引下,四人出了酒楼,顺着大街一直走到尽头,到了一家名曰“如意客栈”的门前。
这时早有店伙从客栈里奔出,忙将四人引了进去。四人此次出行,身上行囊甚么也未带,甚是轻便。安顿好了之后,四人又略坐一会儿,便出了客栈,朝湖边走去。
太湖历来都是游览胜地,无论白天黑夜,游人仍是不绝,湖上游船更是早就习以为常。
四人到了湖边,见码头上停着好多或大或小的舟船。四人随便叫了一艘乌蓬小船,跳上小船之后,便命船家往湖里划去。
船家是一对中年夫妇,年约在四十左右,女的掌舵,男的划桨。俱都穿着一身粗衣裳,还光着一双脚板。
四人上船之后,楚天秋见那船家夫妇穿着寒酸,满脸苍桑,便觉不忍,刚想掏出银两先给了船家,手都已然摸到了银锭,又足有十两,但马上想到苏卿对自己说过的话,心里稍一犹豫间,苏卿已然掏出一锭银子交给了女船家,同时口里说道:“我们四人要夜游太湖,劳烦两位船家了,这是船费,便先给了你们。”说给,又向楚天秋瞪了一眼。
楚天秋见状,显得好不尴尬。
那船家夫妇见客人如此大方,一出手便是十两银子,又惊又喜,嘴里说道:“四位客官请坐好,我们这便开船。”说罢,那男船家将手里桨轻轻一拨,小船便离开码头,如箭一船地向太湖深处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