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秋和苏卿回到城里,直奔柳如烟所住的小院,却见院中空寂寂的,便连后面小楼上也是人去楼空。楚天秋心里想道:“院里屋里一切如故,独不见了柳如烟和小兰,却不知两人都去了哪里?”又担心两人有甚闪失,可又想道:“自己走后舅妈在这小院四周撒下禁制,除舅妈本人或神通比舅妈还高之人,绝难进得来这院子。就是那李林桧贼心不死,凭他本事也绝进不来。”情知异,却也不知出了甚么事。
见楚天秋心急的样子,苏卿劝慰道:“秋哥哥不要担心,吉人自有天助,如烟姊姊一定不会有事的。”
虽听苏卿这般说,可楚天秋心里总有种不详之感,只是没有说破,当下强笑道:“但如你说才好。”随即又将小院前后巡了一遍,除不见人处,仍无异状,重回前院自己住的屋里,楚天秋心事仲仲,不禁发起呆来。
苏卿见状,心里也甚是悻悻,忽又心里一动,遂对楚天秋说道:“那恶人李林桧有恶头陀为助,想要院外院外母亲撒下的禁制倒也不难。何况他先前虽将人掳走,却未得手,定不甘心,怕是他又带人来将如烟姊姊掳了去。李林桧的巢穴我们都曾去过,何不如现在便再去一探究竟?”
楚天秋正担心柳如烟又重落到了李林桧的手里,只因一时心乱失神,没了主意,这时听苏卿提说,才觉眼前豁然一亮,脱口道:“对呀!我竟将这些都忘了。”随即又道:“我们这便去李林桧的巢穴。”一面说着,一面慌不迭地往外走。
苏卿见此情形,心里微有感触,当下便跟着楚天秋往外走。两人刚到院中,还没出门,却见从门外走进一人来,正是柳如烟。
楚天秋见到柳如烟,又惊又喜,几步抢到她的跟前,口里忙不迭地问道:“柳姑娘却又是去了哪里,我正担心你又被恶人李林桧掳了去,正要找去呢。”
柳如烟乍一见到楚天秋也是欢喜,接着脸上喜容一闪即逝,变得漠然,口里冷冷淡淡地道:“多谢楚公子的关心,我一切都好。”
楚天秋见柳如烟对自己态度如此冷漠,也甚觉意外,怔了一下,遂又问道:“柳姑娘,你有甚么事吗?”
柳如烟仍淡淡地道:“楚公子多心了,我甚事都没有!”说完,脸上还显出不耐烦的样子,便欲走去。这时忽见苏卿从楚天秋身后走出,柳如烟乍见先是一怔,叫了声“舜姊姊”。
“见过如烟姊姊!”苏卿见礼笑道:“我乃苏卿,如烟姊姊一定给我认成我孪生姊姊苏舜了。我俩一胞同生,长得又一样,别人也经常将我两人认错,如烟姊姊认即便认错也属正常。”
“噢”了一声,柳如烟点头道:“原来你便是苏卿妹妹,我早就听楚公子说起过你的名字,今日一见果如其人!在舍下能见到卿妹妹,我甭提多高兴了。”一面说着,一面满脸欢笑地去拉苏卿的手。
苏卿见柳如烟对待自己与楚天秋态度迥异,变化竟如此之大,也不禁诧异,却又不便说什么。两人互相寒喧几句之后,竟是越谈越投机,大有意味相合,相见恨晚之意。
柳如烟对苏卿口里又道:“这里终不是说话之地,卿妹妹何不同我到后面楼上作一番长叙。”当下便拉着苏卿的手,两人一同向后面去了。
柳如烟只顾与苏卿说话,对一旁的楚天秋始终未再正看他上一眼,状若未睹一般。
楚天秋本有一肚子的疑问要问她,却见她对自己理也不不理,甚觉无聊,又因两人所去乃女子闺楼,自己不便跟去,只得怏怏地回了自己的屋里。坐在屋里呆呆发怔,始终百思不得其解,柳如烟竟怎突然间对自己冷若冰霜,形同路人?
柳如烟之所以这般对待楚天秋,实非她本心,起因还要从苏卿被沈香亭掳到山洞那晚说起。
沈香亭早就垂涎苏卿的美色,久欲得而甘心,此次本想趁机遂了心愿,不想苏舜及时赶到,将他阻止。沈香亭虽有不甘,但他对苏舜却是又敬又爱又怕,也不敢不听。
苏舜也看出沈香亭心思,因自己正有用他之处,也不能和他破脸,当下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拿话欲将其引走。
沈香亭因对苏舜欲得而不敢行强,心里本就骚痒难耐,此时误以为她会主动投怀送抱,高兴得不得了,当下便随她飞走了。
沈香亭一边飞,还一边想着苏舜竟答应了自己,当会带自己到一个好的去处。不想却见苏舜带着他径直飞回了京城。沈香亭心里纳罕,遂问苏舜道:“舜妹,你怎带我回城里了?”
苏舜心里暗笑,口里却道:“不回城里,我又如何能遂了你的心愿?”
沈香亭**醺心,信以为真,闻听之后心里反甚是欢喜,一边随苏舜飞着,一边嘴里说着如何对苏舜倾慕的话。苏舜不为所动,也不言语,兀自前飞。
不一会儿的工夫,两人便降落到柳如烟的小院外。沈香亭见苏舜竟将自己领来这里,不由得一怔,问道:“昨日你指使我将李林桧引来将柳如烟掳走,却不想还是被楚天秋给救了回来。现在柳如烟当已然回了这里,你却怎还能带我回这里呢?”
苏舜笑道:“就因柳如烟回到了这里,我才带你来的,若不然怎能遂了你的愿?”稍稍一停,又道:“我知你也早对柳如烟垂涎欲得,昨日她没有**给李林桧,岂不正是便宜了你?此等机会怎能错过?”
沈香亭听后先觉失望,随即转念想道:“柳如烟国色天香,一点也不逊色苏舜,何况我早对她有意,只是一时无暇下手罢了。既然现在苏舜有意成全我,正不正合我意?至于苏舜,我早晚也会将她得到手的。”想到这里,心里又是欢喜无限,恬涎笑道:“还是舜妹知我心意!”
苏舜冷笑一声,道:“你肚里的那些鬼心思我一目了然,何况我和如烟姊姊又是姊妹情深,之所以便宜了你,我也下了很大的决心的。但从此往后,你还想对我打甚主意,趁早死了这份心罢。”
沈香亭一怔,遂道:“柳如烟虽与你姊妹相称,却也是你的一个情敌,我之所以这么做,也不过假我之手去了你的这个情敌罢了,故我绝不领情的。”说完,迈步便要往里闯。
苏舜被他识破心思,不由得恼羞成怒,一把将他拦住,道:“你便要这般硬闯进去吗?”
沈香亭道:“你还待怎样?”
苏舜道:“你还是先在这里稍等片时,待我先进去将她稳住,然后再唤你进去也不迟。若这般硬闯进去,将她惊动,反倒不美。”
沈香亭虽急不可耐,可听了苏舜的话后,也觉有理,遂点头应允。
苏舜算计柳如烟刚脱出魔爪,惊弓之鸟,绝不会怀疑到自己背后主使,自己先进去,趁她不备,将其迷倒,然后再唤进沈香亭任意所为。
此时正值夜半,苏舜刚从院外飞落在后院小楼前时,却不想撞到楚天秋。因她没料到楚天秋当日已然搬来此住,心里又有鬼,故见到楚天秋后又惊又吓,知自己的计划落空,惶惶地说没两句便抽身退了出去。
楚天秋虽觉苏舜当晚甚是反常,却没想到她的险恶用心。
苏舜退出小院,见沈香亭兀自在外面翘首以待,当下也不说话,拉着他悄然离开了。
沈香亭见苏舜来去匆匆便知有变,待走远之后,才开口问道:“出了甚变故吗?”
苏舜怔了怔,遂道:“没想到秋哥哥竟搬到了这里,有他在此保护柳如烟,我们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现在便连我也不能再回那里了,还是先暂同你回城外那山洞,待我另想他法。”
沈香亭闻言便如冷水浇头,恨恨地道:“又是楚天秋坏我好事。”因楚天秋现还不知自己真实身份和目地,两人还不能翻脸,故只得忍了。
当下两人又飞回那山洞,沈香亭落地之后见洞口禁制被破,便觉不妙,果再进洞,却见里面空空如也,苏卿人已不见。
沈香亭知能破自己禁法将苏卿救走,此人神通必定非同小可,心里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
苏舜先见洞里不见了苏卿,便知初人救走,先还觉一喜,转念又想她若与楚天秋见了面,自己的所作所为便再也包不住了,故心里又觉惊慌,当即便与沈香亭商量着如何欲盖弥彰。
不知不觉间,天已破晓,两人都白忙了一夜,已时已都乏累,沈香亭言要小睡一会儿,说完便即睡着。苏舜因有心事,又怕沈香亭对自己有不轨之举,虽有困意,却强撑着不敢睡。眼见着洞外阳光满山壑,耀眼生花,苏舜又困又乏,终于还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