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店老板懵逼的看着他，心想你刚说人家是走狗，现在说要接触，感情你能接触争取了就是有本事的，不搭理你的话，大概就是军统走狗了吧。
眼镜谈话的艺术一展现，也就展现了他的心术。
书店老板顿时后悔，自己当不该多嘴。
但此刻既已说了，他也只得硬着头壳干巴巴的机械汇报说：“当时顾长成莫名其妙嗤笑陈大有和军统走的近乎，就以为自己也是沈炼辰了。陈大有顿时火大，说我和沈炼辰走得近也是为了工作，然后说我要是沈炼辰，你还敢坐在这里？”
“嗯，顾长成呢？”
“顾长成自然一跳三丈高，说沈炼辰只是没遇到他而已，要不然那小子早就硬了。”
“硬了？”眼镜很懵逼。
“就是死挺了。”书店老板翻译道。
眼镜立刻再度提醒他：“以后用词不要太市井气。”
不知道怎么的，书店老板觉得这厮实在有些装，便也赌起气来，道：“不要看我开书店，我其实是个护卫，领导你要是让我学那些文绉绉的讲话，我反而有话就说不出来了。”
眼镜闻言咳嗽了声：“我倒不是针对你，只是提醒你，毕竟以后你要是回苏区工作，遇到首长也满嘴黑话，岂不是让其他同志看笑话了？”
他把场面圆回去后又评价：“顾长成这个话太吹了，听说他会魔术还会遁地穿行？但谁见过？倒是沈炼辰的功绩是实打实的，那是有点小本事的人，但他吧，飘的太高也不是好事，南京那边派系林立，他和徐恩曾不和，常凯申未必乐意，cc更不乐意。我看啊，这个人迟早要倒霉。”
虽然他说的是沈炼辰。
书店老板总觉得，大领导走后，他的样子才叫个飘。
和人说话，评论人事，总是一种端着的俯瞰姿态。
人吧，姿态和实力不匹配，那就虚。
真正有本事的，反而没姿态。
书店老板心中只想，走了顾长成那疯狗，却来个嘴炮货，看来我们特科的苦日子要开始了。
他想不到自己一语成谶。
顾长成次日便离开了上海，化妆护送目标北上，沿途确实顺当无碍。
前后不过半周时间，他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
而且这厮还留了个心眼。
并没有亲自深入苏区，因为他怕领导当时是拿话套他，等他去苏区后会又翻出个其他任命。
那样的话，待在苏区那破地方远离十里洋场的话，他还有什么活头？
于是他只将人送到边界还有两里路的地方，就让目标自去，自己则装模作样拿着枪守着后路，说防止最后一段路遇到追捕。
结果等人一走他也就跑了。
这一跑，这厮居然先窜往武汉。
时常来这边溜达的他这次出来没带什么钱，好在有两三个相好在武汉。
让他悲伤的是，其中一个婊子已给人包了。
半掩门的那娘们则染了花柳。
好在还有个老相好正有空闲，见到他来热情的不得了，问题是，这娘们来了大姨妈，能看不能用。
不能用我找你干嘛？
顾长成也毒，装的一往情深，厮混半夜等女人睡下后，他起来卷了这娘们的私房钱还留个条子，然后就跑几条街外的另外一家书寓，敲开门逮着得空的一顿发泄。
至于那条子上写着：家有急事，迫不得已，两日内回来。
顾长成在这方面倒有江湖道义。
他说两日就两日，因为他是化广奇啊，武汉一些娱乐场所他都熟悉，早些时候也来这里表演过一二，他准备爽够了就找个场所，登台折腾折腾，那不就有钱了吗？
赚了钱，然后包个娘们一路玩回上海去，不好过一个人日夜颠簸累如狗吗？
和忙着突突突的顾长成相比，亲抵沪上的徐恩曾此时已经急了眼。
因为顾长成没了。
他好不容易从一个共党叛徒口中摸出顾长成的模样和沪上的活动范围。
但他守株待兔就是等不到这个人。
钱永明那边则没事就告诉他，上面在找他呢，他都快顶不住了。
徐恩曾为此直接急出了火泡。
这个时候的沈炼辰却悠闲的很。
张汉卿既在，下次再见真不确定是什么时候，加上袁克文总要回北方的。
于是，在余乐行沈若兰的建议下，戴雨民主动为沈炼辰向苏博安提出提前让小辈结婚的想法。
苏博安却是个矫情货，戴雨民向他开口，他还又拿上了，推说今年不妥等等等等。
戴雨民没想到“铁骨铮铮”苏博安和他来这套，他只能铩羽而归，回头就和余乐行抱怨，说：“我看这个老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他养了个好女儿，还做了件好事，那就是让无垢去留学开拓了眼界。”
“你别扯犊子，那是程老哥的主意，钱都是做舅舅的出的。”戴雨民一针见血。
余乐行叹：“无垢会不会骨子里和他一样，要是那样的话，炼辰将来可就苦了。要不，再看看？”
戴雨民不乐意了，道：“你傻啊，张副司令在，袁克文在，他们出动了夫人能不来？领袖到时候一个人在家吃饭啊？这几个来了那么其他的人呢？你想想，炼辰在这个时候结婚的话，场面还要轰动民国？”
戴雨民强调后，余乐行咬牙道：“再不行我去和他说吧。”
“别。”戴雨民直接拍板道：“干脆找寒云先生。”
又说：“其实之前就该直接找寒云先生，我想的是炼辰是我军情的人，你这个姐夫也是军情的人，我才去的，谁知道我面皮不够啊。哈哈。”
戴雨民说完还自嘲的笑了几声，其实他是对苏博安的做派有点不满。
他是什么人物？苏博安是拿捏作态呢还是真的认为今年不妥呢，他岂能分不出来。
但这个时候苏博安已经在后悔了。
他又不傻，戴雨民亲自来单位找自己，开口说这个事，应该是后面还有其他人提的主意。
这个人搞不好，还可能是夫人。
自己却习惯性的拿捏装逼，结果戴雨民多干脆啊，他起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