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娅熙跟随宋楚煊坐进马车,朝王府驶去。
少女笑嘻嘻的,小小得瑟道“王爷,我走后,你可不要太想我。”
听着她上挑的语调,宋楚煊的心情分外阴郁。
“本王做不到。”
本想将事情轻松化解掉,或是让人发泄几句的,结果却并没有等来男人的互怼。
林娅熙将小脑袋凑过去,好言软语地哄他。
“生气啦?王爷,你知道的,我早晚都得面对林家。伸也是一刀,缩也是一刀。
那我林娅熙当然要正面刚了,就跟你收拾王睿一样。而且,我总在王府里当婢女也不是个办法嘛。”
“谁说你永远都是婢女了?你想要什么身份,本王不能给你?”
宋楚煊想,晋王妃的头衔不比区区国公府庶女要强得多?
可这女人压根没兴趣的样子,令他很是挫败。
林娅熙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狐狸。她眨着一双桃花电眼,逗弄道
“那我要是想当皇帝呢,王爷给不给?”
宋楚煊气得瞪她。“又浑说。你这般无拘无束,口无遮拦的性子回到国公府,本王能放心?”
少女抓起男人的衣袖一角,撇着嘴撒娇。
“你我熟人才开玩笑的呀。在旁人跟前,我无不端着分寸呢。你看我在大殿上认亲时,演技拿捏得有多恰到火候?”
宋楚煊仍是一副暗自神伤的样子,看得林娅熙居然生出几分于心不忍来。
“京城就这么大点,王爷又清楚在哪里能找到我,想见面还不容易?再者说,我到王府之前,您一个人不也活得好好的。”
宋楚煊半睨了她一眼,一颗心好似也被她握得软乎乎的。自己如今食髓知味,哪是那么轻易就能分开的?
“熙儿是希望本王还像从前一样,好好的?而离开我以后,你在国公府也将过得很好?”
被男人盯得发虚,林娅熙只好甩锅。
“王爷这是分离前的焦虑症。要不你说怎么办嘛。皇帝都发话了,现在若要反悔是不可能的。”
再狡猾的小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宋楚煊轻轻点了点少女的额头。
“君无戏言,可主意却是你出的。熙儿得补偿我。”
林娅熙自知理亏,这会也不反驳了。“王爷想我怎么个补偿法?”
“回林府前,你要时时刻刻待在本王身边。”
“不行!我云想·花想的生意不做了?”
赚钱它不香吗,腻歪个什么劲?
宋楚煊将头慵懒地枕在车壁上,望着那张集妖冶与清纯完美结合的小脸。
“本王跟你去就是了。正好,陛下给本王放了半个月的假,连早朝都不用上了。”
林娅熙眯眼瞧他。这男人怕不是原本就在这等着她呢?
“你和林国公说要用半月时间找替补,都是骗人的吧?”
想到来赴宴前,宋楚煊在书房时的异样,她忙又问
“王爷该不会是犯了什么错,被皇上罚了?不然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放假?”
宋楚煊淡淡一笑。
“嗯,差不多。在本王最困难的时刻,熙儿又要走,且王府家当还在你手上,一时对本王打击太大。
以后,若是权势钱财什么都没有了,我一个落魄王爷说不定还要赖你养活。”
王府家当?林娅熙想了想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给自己做生辰礼那张空白银票。
呵,还落魄王爷,宋楚煊在这自导自演什么美强惨戏码呢。
皇帝究竟为何责罚,她不清楚。不过,男人在事业受创时总会变脆弱的吧?
“那......好吧。看在你伸张正义,替万千少女教训猪头王的份上,这半个月我会陪着王爷一起,度过难关的。”
“那就多谢林四小姐了。”
回到汀雨轩,被拉着进主院的林娅熙已经够无语的。
从温泉池沐浴出来后,就见只着寝衣的宋楚煊如妖孽一般,侧躺在床上,还好心地在身前给她留了个位置。
男人拍拍床榻,示意她过去。
林娅熙磨牙。“宋楚煊,陪你度过难关可不包括睡觉这一条。”
宋楚煊凤眸潋滟,墨发随意散落。里衣领口开至心脏的高度,完美的胸肌若隐若现。
“云舒坊时,抱都抱过了。本王的身子清清白白。熙儿再想越雷池一步,没有婚姻做保障,本王可是不肯的。”
“歪,谁要越雷池一步了?”
说得跟他有多良家妇男似的。林娅熙好悬没被气到吐血。
“既然都不肯,那你怕什么?现在分开,睡着了还不是要到一张榻上去?”
林娅熙咬牙切齿。“这还不好办嘛。王爷别趁人家睡着之后巴巴地过来,不就不在一张床上了?你知道通常这种行为统称什么吗?”
“自然而然?熙儿不必有负担。”
“是采花贼好吗!”
见少女炸毛了,宋楚煊将人捞到怀里,在她耳边低低笑了两声,随后缓缓说道
“好了好了,不气了,乖。日后即便熙儿想,本王也不能再像现在这般逗你了......”
被他一句话说得心情急转直下,林娅熙莫名低落的同时,还有一种想哭鼻子的冲动。
能够逃离晋王府,逃离宋楚煊,她不应该庆幸才对吗?
眼下,她正一步一个脚印,实现着刚穿越来时立下的flag。很快就能自主独立和财富自由了,可为何自己还会怅然若失呢?
难道,这个男人便是她意料之外的不确定因素?
林娅熙闷不作声,听话地在床外一侧躺好。室内的烛光霎时熄灭。下一秒,她便被一双手臂紧紧圈住。
整个人好似被夹在了铜墙铁壁间一般。后背上的手勒得她喘不上气来。
但,林娅熙却像是失去了生的意志,不反抗,也不挣扎。
好半晌,宋楚煊喑哑的声音幽幽传入,敲击着她的耳膜。
“熙儿,我会很想你的。”
很想很想......
黑暗里,林娅熙在他怀中蹭了蹭。不敢抬头去看男人的表情,因为她怕自己会后悔。
“我也会想王爷的。”
两人就只这样抱着,不知过了多久。
少女鼻息间全是宋楚煊身上清雅的淡香。火热的胸膛烘得她头晕乎乎的,就快要睡着。
迷迷糊糊之时,她听到男人无奈又宠溺地说,“睡吧,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