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扁毛畜生,今天不是你死,就是老子和闺女死,死你一个,总好过死我们两个!”我在心中不停的念着: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我想要催谷出那股可以摧毁一切的杀意。可是,可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那种疯狂嗜杀的状态,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出现。难道是刚才的霸气菊花残太过逗逼,让我的杀意凝聚不起来了么?
也许是看到我难受的样子,鬼车的眼睛里竟然闪过些许得意的神情,它的翅膀更加疯狂的煽动了起来,我几乎要阻止不了身子后仰的趋势。杀意,却依旧凝聚不起来!
难道说,今天,我就要死在这里了么?死在一只扁毛畜生翅膀下面?可笑,太特么可笑了,这能说是生的悲催,死的苦逼么?终究,还是太好胜了,如果我能狠心一点,拖一晚上再封锁教育大厦,也许,就不用跟这鸟玩意儿正面苦战了。牙齿用力咬破舌尖,把一口舌尖血喷向鬼车,可是在强风的吹拂下,那口舌尖血根本就到不了鬼车的身上,而是糊了我自己一脸。
就这么完了么?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哪怕我自己一个人死,不能让小诗给我陪葬!
“人间五十年,与天相比,不过渺小一物。看世事,梦幻似水。任人生一度,入灭随即当前。此即为菩提之种,懊恼之情,满怀于心胸。汝此刻即上京都,若见敦盛卿之首级!放眼天下,海天之内,岂有长生不灭者。”脑子里,轰的一声,然后,便传出了朗朗的念诵声,这是什么?是所谓的濒死幻觉么?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要想个办法,想个办法,哪怕只能救出小诗一个!
“汝如此无能,怎能保家人周全?”一个声音,再次在我的脑子里响了起来,和刚刚那首诗一样,出自一个略有些威严肃穆的感觉。难道说,那个不是我临死前的幻觉?
“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我脑子里说话!?”我有些疑惑的在心中问道,这种情况我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即便是每次入魔的时候,都没有这种古怪的体验。难不成我人格分裂了?
“吾乃魔王,是汝的杀意将吾渐渐唤醒,若汝以汝身为祭,吾可助你灭杀此物。”那个声音满口古韵,腔调却又有些别扭,好像多少年没说过话似的。
“魔王?我怎么不知道我身体里什么时候住了一个魔王。”风力越来越大了,在呼呼的风声中脑子里那个声音却显得格外的清晰。
“汝不必理会吾来自何处,汝但知吾可助汝脱困便可。将汝身与吾,吾便助汝诛杀此物,永绝后患。”那个声音显得很淡定,好像吃准了我一定会把身体交给他一样。真不知道,我的身体里,怎么会多了这么一位房客,我甚至从来不知道他的存在。
不过,这个交易可以做么?哼,我的嘴角翘了起来,自古以来,魔鬼,总是比神仙更乐于在人危难之时出手相助,从某些角度上讲,魔鬼比神仙更诚实,和他们之间的契约,通常都是等价交换,拿到帮助的同时,付出相应的报酬。不过,想要我的身体,呵呵,不就一个扁毛畜生么?想让我为了这么一个玩意儿出卖我的身体!?别特么痴心妄想了!
绿油油的荧光,出现在走廊的尽头,五个敢死队员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上来,为首的那个,看着这边的黑暗,犹豫了一下,然后和其余四个人一起,悄悄的走向鬼车的背后。“魔王么?看来我没必要跟你做交易了。”在心里暗暗的说了一声,我甚至有点得意,刚刚的菊花残成功的吸引了鬼车的仇恨,八个脑袋全都盯着我而且它翅膀煽动的声音非常大,大到可以完全掩盖身后那几个人的脚步声。
为首的那个敢死队员举起了狗血农药箱的喷头,另外四个则点燃了四支冷焰火,在第一个队员按下喷头冲进黑暗的同时,丢出了手上的冷焰火。“啪”虽然是胡乱的丢,但是鬼车的身子很大,一支冷焰火刚好砸到了怪车的后背上,鬼车的身子猛地一滞,然后“啪”的一声,俯身拍在了地面上。
“呲呲”的喷雾声响起,一股腥臭的狗血味道充斥在走廊之中,紧接着,就是鬼车“轱辘”“轱辘”的哀嚎声。
“干得漂亮!”我赞了一声,勉强用右腿撑起身子,走到鬼车身边,刚刚被它这扁毛畜生用风吹得我整个人都木了,现在,该特么给它点颜色看看了!左脚踩住鬼车的一个脑袋,抡起长刀,一刀就剁掉它一个头。鬼车的嚎叫声更加的凄厉,可是就在我准备继续砍下鬼车的头的时候,悲剧发生了。
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是我自己倒霉还是鬼车那灾厄之血的神奇力量了,在为首的战士冲进鬼车的黑暗领域后,后面的四个战士并没有贸然冲进来,而是第二次抽出冷焰火,点着了扔进来,他们并不知道鬼车已经倒在地上了,四个冷焰火,两个从我身边飞过,一个砸在我裤裆上,另外一个则刚好砸在我脸上。原本我的眼睛也是适应了黑暗的,这一下砸过来,火花在我脸上爆开,烫伤倒是其次,那瞬间爆开的火花让我进入了轻微的闪光盲状态,更悲催的是下半身传来的那种难以言喻的痛感让我的心中产生了一种蛋蛋的忧伤,没错,是蛋蛋的忧伤。
“你们……你们看准点目标再扔行不行啊……”难以抑制的夹紧双腿,左膝盖的疼痛让我再次失去了平衡,身子朝着左边倒了下去,我伸出手去想要撑在地上维持一下平衡,结果这一把却按在了被我砍掉的那个鬼车的脑袋上,顿时,手底下一滑,在闪了左肩膀的同时,脸部和地面来了个第n次亲密接触。鼻子上传来一阵不逊于膝盖的痛感,一股带着铁锈味道的腥甜气息弥漫在我的鼻间,妈的,哥的鼻子,要是摔成塌鼻梁,以后我还怎么有脸见人啊。
“后面的,被光知道扔冷焰火,鬼车已经倒了,钻进来往它身上扔!”我忍着鼻子上的疼痛,瓮声瓮气的说道。还是有人帮忙好啊,战局瞬间就逆转了,想来刚刚想忽悠我把身体给他的那位魔王大人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吧。
事实证明,我高兴的有点太早了,另外四个敢死队成员还没有冲进鬼车的黑暗领域,那扁毛畜生的尾巴就扬了起来,对着身后横扫了一下,尾羽掠过为首的那个敢死队员的脖子,那名队员的动作顿时停顿了下来,只有农药箱还在喷吐着狗血。
半秒钟之后,那名敢死队员的身子软软的倒了下来,头颅“轱辘”一声滚到了一边,竟是被鬼车的尾羽硬生生的把脖子给切断了。
“小心!”我从没想过鬼车还有这么一手,连忙出声提醒,可是已经晚了,在我提醒的同时,鬼车的尾羽再次挥动,七八片羽毛向着四个队员飞射了过去。那四个敢死队员刚刚冲进鬼车的黑暗领域,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被燃起火焰的尾羽烧成了四个人形火炬。
“卧槽!”该死的扁毛畜生,你丫的趴在地上还能害人,难道老子趴在地上就不能收拾你了么!再没想着起身,就那么趴着,挥起刀,对着鬼车的腔子和脖子胡乱的砍了下去。
鬼车被狗血喷中,受伤也是非常严重,天眼之下,我能很清楚的看到它的背上已经没有一片完好的羽毛,皮肉被黑狗血侵蚀的就好像硫酸浇过一样,到处都是燎泡,时不时的有旧的燎泡爆炸,冒出一股脓水,然后转眼间就又有新的燎泡冒出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胡乱砍了多少刀,至少有四个脑袋被我砍了下来,剩下的也几乎没有完好的,脖子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伤,不过这也快要到我的极限了,我现在整个身子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仅有的一条右臂都是靠着意志力在勉强的挥舞着,身体其他的地方,根本就动不了。在我的手能挥动的范围呢,除了鬼车那被我砍了最少三十刀的肩膀外,已经再没什么东西可以砍了。
“小诗,你,你还能不能动,过来,帮爸爸弄死这扁毛畜生!”能笑道最后的,应该是我吧,呵呵,有的时候你不得不承认,人多,力量大。小诗虽然也受了很重的伤,战斗能力折损了至少一半,但是相对于我和鬼车,她的情况却是好了很多,至少,她完全可以走过来,用她的镰刀砍下鬼车仅剩的那几个脑袋。
“噌噌噌……”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小诗刚刚在那阵狂风里,也受了不小的伤吧,我甚至没力气回头去看她到底怎么样了,只能凭耳朵来判断。小诗也很惨,她现在应该是拖着她的镰刀在走。不过没关系,能走,能砍下鬼车的脑袋,那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