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从村子里再次传来鸡啼声。
死瞎子说道:“这是鸡啼三更后了,天也快大亮了,我老瞎子也要休息了,夜十三,稀饭你们喝完了,可以回去了!”
说罢,他旋即站起身来,摆明了是要送客的意思了。
见此情状,我和陆雅茹也不好赖着不走,只得走出门来。
可是,待我们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时,在那棵老槐树下,那幢单门独院的房屋消失不见了。
让我震惊无比的是,在一片朦胧的晨光中,落在我眼帘里的是一座孤零零的坟墓!
我和陆雅茹顿时目瞪口呆!
真不敢想象,难道我们昨天在这坟墓的棺材里住了一夜?
“姑娘……”
就在这时,从一旁畏畏缩缩走过来一个人,朝陆雅茹轻声叫喊道。
我的目光朝那人看了过去,发现正是昨晚我们车子开进龟壳村的时候,所碰的那个村人。
那个村人显然也发现了我,朝我笑了一下。
陆雅茹在看到那个村人的时候,莞尔一笑,说道:“老伯,好巧,一早又碰到你了!”
村人朝死瞎子那边的坟墓看了一眼,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问道:“姑娘,你和这位先生找到死瞎子本人没有?”
“找到了,我们还在他那里住了一夜呢!”陆雅茹如实地向村人说道。
村人立即喜形于色地追问道:“那你们一定在死瞎子那里,喝到他亲手做的稀饭了吧?”
“是啊,他给我们每人做了一碗,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眉头微微一皱,有些警惕地问道。
村人呵呵一笑,说道:“死瞎子生前是一个道士,本事特别大,特别是他做的稀饭,能治百病。一般人患个什么疑难杂症,在他那里讨碗稀饭一下,不用过多久,病就没了!”
“死瞎子死了八年了,早先年,有人从外地赶来,天黑时,偶尔还能向他讨碗稀饭喝。”
“不过,这要看运气了。最近两年来了几拨人,都没有找到他!”
“看来你们这对年轻人运气真的是好啊!”
说到这里,那个村人就好像变戏法似的,从怀里取出一只碗来,伸到我们的面前,笑着说道:“两位行行好,你们喝了死瞎子的稀饭,能不能分别施舍一口唾液给我啊!”
陆雅茹好奇地问道:“你要我们的唾液干嘛?”
那个村人嬉皮笑脸地说道:“你们刚喝了死瞎子的稀饭,唾液也是宝贝,我想用你们的唾液做药,给生病的孩子吃!”
听他这么一说,陆雅茹蛾眉微蹙,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唾液太不卫生了啊,怎么好吐给你啊!”
“没关系的,你们两人每人只要吐一口给我就行了!”村人说着,死乞白赖地将那只豁了口子的碗,送到了陆雅茹的面前。
陆雅茹被缠得没办法,正要将嘴凑过去的时候,我已经发现了不对劲,立即大声叫喊道:“雅茹姐,快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箭步窜上前去,一把将陆雅茹拉到身后。
“你这条臭死狗,当我是白痴,妄想夺我们两人的元气?”我随手从黄布袋里取出一张纸符,扔到了村人的头上。
噗!
纸符在那人头顶爆出一片火光。
“汪汪汪……”
随着一道急促的狗叫声,那人倒在地上,化身成一具狗尸。
这只狗也不知死了多少天了,身上的肉已经腐烂,恶臭扑鼻。
见此情景,陆雅茹顿时吓得不轻,说道:“怎么会是这样?夜十三,大伯怎么变成死狗了?”
“哪里来的大伯啊!”
我不由得摇头苦笑,“这个村人原来就是这只死狗所化!”
“昨晚我们刚进村时,就被这只死狗给盯住了,原本我还看不出来,刚才你正要往它碗里吐唾液的时候,它浑身散发出一道道黑色气体,这一下子被识破了它的原形!”
“我们一旦被它夺去元气,身体肯定会受到极大的伤害。”
“而这条死狗可以借助我们的元气,永远保持人形,然后再坑害别人!”
陆雅茹听了我的解释,惊出一身冷汗,支吾道:“想不到一只死狗也这么厉害啊!”
一只死狗很难作祟的,这肯定被人的鬼魂附了身。
一些人在世之日为恶多端,死后还想继续为祸人间,借助死狗来兴风作浪,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也算这个鬼魂没眼识,撞上了我,一张纸符就彻底让它魂飞魄散了。
不过,这个鬼魂根本不是我所要关注的重点,它也就是我们来龟壳村偶尔所遇的一个小插曲而已。
眼下,我所要留心的是那个借助乌鸦使法,想要害我的人到底是谁。
不把这个人揪到阳光下面晾出来,我始终是不安全的。
“雅茹姐,你说这个暗地里要向我下狠手的人,会不会与我接了罗小英的活有关啊?”在回途的车上,我皱着眉头,向她问道。
陆雅茹微微点了点头:“我也怀疑与这事有关。”
“或许那个人非常害怕你插手余家的事情!”
我心领神会地淡淡一笑,说道:“这只怪我捡了罗小英留下的镯子,不得不接下这活。”
“现在偏偏她的儿子不领我这份情,我也正好乐得多管闲事了!”
陆雅茹笑靥如花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如果那个余半街又找上了你怎么办呢?”
闻言,我眉头微皱地说道:“那要看他的诚意了!”
“只要他有了足够的诚意,我也不好寻找理由推脱了,没办法,这是干我们这一行的规矩!”
当车子开到棋盘镇附近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的时间了。
这一路上车子颠簸不停,陆雅茹折腾得也够呛,白嫩的脸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雅茹姐,现在到饭餐头上了,要不,我们吃了再赶回去!”我向她说道。
陆雅茹点头一笑,说道:“只要有人请客,陆某当然乐意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走!”
我看前面不远有家酒店,就笑着说道:“我们就到那吃吧!”
想来也是好笑,昨天我们两人特意赶到棋盘镇,硬是被人赶出了家门,这兜了一个圈子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陆雅茹将车子停好后,我们进了酒店,随意点了一盘白斩鸡鸡,清蒸茄子和一碗丝条蛋花汤。
当服务员将菜端到桌子上面后,我和陆雅茹正要开吃的时候,心头突然猛地一沉,额头上冒出了汗水。
那盘白斩鸡渗出了一汪血水,里面蠕动了一层白色的蛆虫。清蒸茄子里同样爬满了各种的青虫,那碗丝条蛋花汤里也出现了虫子。
陆雅茹脸色变得很是难看,拉开包间的门,愤怒朝外面叫喊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