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爷爷在听了我的话后,上下打量了我几眼,面色显得十分凝重。
半晌,爷爷这才对我说道:“孩子,我知道你想帮爷爷,可是,爷爷现在还不能给你解除封印!”
“为什么啊?”我焦急地问道。
爷爷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温和地说道:“现在还不到时候。过早地给你解除封印,会出事的!”
“孩子,你早一点休息吧!”
临睡前,爷爷又给我熬了一大碗大补汤,让我喝了。
他说我今天吐了太多的血,一定要把所有损伤的元气给补回来。
可是,当我躺到床上后,辗转反侧,想到白天所发生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一点的睡意。
想到自己什么都帮不上爷爷,心里更是着急。爷爷说过早地给我解除封印,会出事的,到底会出什么事呢?
不知道在我出生的第二天,在村头那棵千年槐树下,百鬼向我朝拜的时候,到底赐予了我什么惊人的能力,以至于爷爷不敢解封。
百思不得其解!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阵睡意袭来,正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忽然听得村子里传出一片狗叫声,叫得非常凶。
在沙咀村,大多数人家都养了狗,平时半夜里,偶尔传出一、两声狗叫,是很正常的。
但从来没有像今夜一样,所有的狗像得了某种号令一样,同时叫了起来,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听狗叫的声音,好像村里进了猛兽一般,透出十足的恐惧意味在里面。
我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进来,想出门看看。
穿好了衣服,来到堂屋,我发现爷爷卧室的门是开着的,走进爷爷卧室一看,爷爷不在里面。
难道爷爷和我一样,听到狗异常的叫声,提前出去了?
外面有着模糊的月光,影影绰绰村巷里,我发现一条条狗蹲卧在那里,它们一改往常昂头吠叫的习惯,把脑袋埋在地上闭着眼睛狂叫。
好像有什么东西按住了它们的脑袋,使这些狗压根就抬不起头来。
它们的声音不仅透着恐惧,还有痛苦。
我壮着胆子在村里转悠,想寻找到爷爷,可转遍村里的角角落落,没有见到爷爷的影子。
夜这么深了,爷爷会到那里去了呢?
我想也许我出来的时候,是不是爷爷已经赶回家了,我们走差了,没有撞到一起呢。
正准备往回赶的时候,突然间,我远远地发现有三个人影,正迎面向着我这里走来。
这三人的出现,村街上的那些狗,一下子噤若寒蝉。
这时,我感觉四周的空气骤然变得阴冷了起来。
转眼间,整个村子静得出奇!
我连忙一闪身,藏身在旁边的一片树林里。
那三人越走越近,当我看清那三人的面目时,不由得浑身一僵,一颗心差一点子从胸腔里跳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一个人,看着像是孙家福。
不错,就是他!
孙家福浑身上下的衣服千疮百孔,鲜血淋漓,两眼成了一对血孔,一对眼珠子倒挂在脸上,看着十分的恐怖。
他手里牵着一根绳子,套在后面一个女人的脖子上面。
那女人披头散发,面色青紫,眼睛瞪得溜圆,吐着长长的舌头。
她不是别人,正是孙家福的母亲马秀花。
最后面的也是一个老女人,一对眼睛成了两个血窟窿,眼珠子不知道落哪了,格外惊悚的是,她齐嘴巴以下的下巴没有了。
从她走路的形态上,我认出她是住在村西的大嘴婆。
大嘴婆名叫丁腊香,右腿残疾,是沙咀村有名的辣子嘴,喜欢造人白影,编排是非,往往能将白的说成黑的,将黑的说成白的,因而得了一个大嘴婆的绰号。
这三个人走得挺慢的,就像三道虚影,在深夜的村街上,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怖。
在他们路过我的身边时,那种阴冷而刺骨无比的气息,让我脊梁骨瞬间窜起来一阵寒意,眼皮子狂跳,一身的汗毛差一点都要炸开了。
“别吱声!”
就在我要惊叫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道低低的声音。
与此同时,一只手紧紧捂住了我的嘴。
我一回头,发现爷爷不知在什么时候来了,正蹲在我的身边。
那三人所去的方向,正是后山。等他们走远了,爷爷这才松开了捂在我嘴上的手。
“孩子,亏了你没有叫出声来!”
爷爷向我说道,“孙家福已经化煞了,后面的马秀花和大嘴婆,只不过是生魂。”
“如果这时候你要发出一丝声响,惊动了化煞,到时你和爷爷联手都对付不了这个凶煞!”
爷爷所说的凶煞,是指的孙家福。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孙家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成了柳小眉的帮凶,甚至连爷爷也对付了!
我正要问爷爷是从哪里来的,爷爷却一把拉住我的手,急道:“走,快扶爷爷回家!”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爷爷受了重伤,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胸口处血流不止。
“爷爷,你是怎么受的伤?”我当即吓得不轻,慌忙背起爷爷,急匆匆地往家里赶去。
爷爷全身有些颤抖痉挛,气喘地对我说道:“孩子,等回了家里,爷爷再告诉你!”
到了家里,我刚从后背上把爷爷卸下来,他站脚不稳,一个踉跄差一点子跌倒在地上,好在我出手还算快的,一下子扶住爷爷。
就在这时,爷爷张嘴“哇”地一下子,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灯光下面,爷爷面色苍白如纸,几乎没有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