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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番外六十六 定乱

“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没有?”星魂觉得自己还是有做皇帝的天分的,至少气势十足。

本来事情真的还有很多,不过既然皇帝这么说了,作为臣子,你就不能很不上道的再站出来说事了。他们还不了解星魂,他真的只是问问。看没人在站出来,他怀疑应该是这些跪坐习惯了的人,突然让他们坐着反而不习惯,坐麻了。

倒是内史腾迷糊了,这钱粮数字是上报了,下文呢?

果然星魂还是记得的,他想了想,说道:“我再补充一下好了,由于周边各郡的土地十之八九都是荒山,我大秦正处发发展时期,我打算给每户在左庶长(商鞅)农法的基础上,做一点修改。”顿了顿,他接着道:“调整农税为十税之四,士子贵族不得以任何借口剥夺农民土地和粮食,农户必须加强土地管理,规定每户需自开垦三亩以上田地,登记后,尽快种植合适的良种。”

他话音刚落,内史腾已经惊叫出声:“陛下不可。”他顾不得大殿不能大声喧哗的规定,激动地道:“陛下,这农税为国本,减少一分还好,这一下子从税八分减到四分,国库将越来越空啊。再者士子贵族为国之大众,如此。。。”

“无妨”星魂摆摆手打断他“税减半只是暂时策略,未来我还会再减的,土地多起来,又能自己耕种自己开垦的土地,我相信没有哪个农户会不上心,国之发展期,蒙将军和王将军都是优先以护国为主,短期内不会有大战,所存钱粮足够开支三四年了。至于士子和贵族们,如果他们比较怀念儒家圣贤,我很愿意为他们牵线搭桥。”

他的话夹杂了精纯的真力,让整个大殿每一个角落都清晰可闻,门外的殿卫门只感觉一股肃杀之气从背后的议事殿传来,不寒而栗!

满朝文武全都吓住了,秦朝时期真是个好时期,秦始皇的余威太大了,历史上秦二世继位后弄得国家民不聊生,都是过了三年,实在没有生路了,才敢揭竿而起,如今可不是三年后的秦二世统治时期,掌握这个国家的是星魂!

殿里静的可怕,虽然里面只有奉常东皇知道这个新皇帝武功高强,但丝毫不影响大臣们怕他的心理。有人想反驳,但又觉得他的规定好像有几分道理,站在古人的立场,他们没有现代人哪样的多方面教育和信息渠道,有时候一些现代人看来很简单易懂的东西,他们想都想不到,当然,想不到不代表有人想出来后他们理解不了。

“好了好了,就当开个讨论会,不要那么拘束”星魂不喜欢这样的气氛,他定了定继续道:“我也不是无的放矢,土地要多,税收减少,耕做的人力自然成了问题,这次释放民夫足有一百多万,正好给他们有个生存的基础,分给他们土地一来增加国家耕地,一来可以稳定他们,三来可以给天下人一个榜样。接下来我这个法令廷尉。。”

“廷尉是谁?”他看了看群臣。

“回陛下,廷尉由于人选问题,以前一直是李大人兼任的。”冯去疾小声回道。

“这样啊,人选以后可以慢慢找,当下这个事就由你去做一下吧。”

“臣。。。”冯去疾有些怂,他的本事可不在这方面。

“只是暂时代一下,有了人选再说,现在有个新法令,需要廷尉来给我落实下去”星魂看的无语,怪不得同为秦朝有知识有能力的人,一直被李斯赵高等小辈压着,这样胆小怕事,跟赵高这种帝位都敢搞的人真是没法比。

“臣遵命”冯去疾只得应了下来,一脸苦逼相,站着等他的新工作。

“废除士农工商阶级制度,身份平等,鼓励种植和经商贸易,鼓励生育,不允许贩卖人口,各郡守做好自己所辖人口统计与管理。”

群臣这一下可真就炸开了锅了,士农工商的思想深入秦人之心,士子一向认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所以商人的地位在秦国是很低的,几乎都比不上奴隶,事实上人们大多数曲解了商鞅的士农工商划分了,他只是想把民众做一个划分,原本是平级的,但由于这个时代商人由于交通不便,从事的交易行业法律不完善,他们每次经商要么三五年都在商路上不回家,要么交易起来受政策和战乱影响十分不易,所以从事这个行业的人很少,加上商鞅变法以农为主,人们为了多务农,而轻视了商贸,才使得商人地位极低,后来有些立法中直接就规定士农工商为阶级制度了。

“陛下三思”满朝文武都跪了下来,他们倒是不怕自己士子身份与商农平等之后怎么样,而是他此令一出影响甚大。

星魂也有些当心有些思想可能不适用与古代这样等级森严的国家,不过想想自己穿越时空这样的怪事都能摊上,还怕其他什么吗?

他不理跪着的大臣“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想跪就跪着,我先走了。”

看着星魂真的甩甩手走了,一班大臣们蒙了,互相看了看,蒙恬站了起来,呵呵笑着朝王翦道:“走走,王将军,听说你府上来了个舞姬,这几日舟车劳顿,我去你那里放松放松。”

王翦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其他文官,道:“蒙将军不是有陛下的任务吗,王翦怎么能耽误将军的正事,观舞不过小道。”

“王将军,陛下交代的事自然要办,不过不影响今晚的事,不打紧不打紧,走走走,莫跟哥哥客气”蒙恬有点像老**,不容王翦反抗就拉着他走了,他倒真没有看舞的心思,跟了多年的君王刚刚下葬,给他舞姬他也乐不起来。

大殿里几个人面面相觑,冯劫尴尬道:“要不。。。”

“哎呀,冯大人,我刚想起我家夫人今日产子,我得先去了。”少府赵玉好像突然想到什么,惊呼着已经出了大殿,转眼跑的没影了。

“大人,我去办陛下吩咐的事了”内史腾的理由还算勉强。

冯劫无语,要走就走,还找什么理由,我又不是要反对陛下的法案,至于在我这装么。

大殿里东皇太一早没了踪影,只留下几个人慢悠悠放下脸皮,也朝外走。

“这陛下倒是也铁血,不过感觉很随和呢”冯去疾心中想着,也跟着出了大殿,殿外清晨的阳光照在脸上,给人暖洋洋的慵懒感觉。

这一天的朝会注定是要留在历史名册里的,新陛下的命令如春风一般,吹到了这个渐渐寒冷的冬季里,惊起了无数波澜。

八百多里外的桑海城里,有个老者放下手中的布帛,叹了口气,门外的人听到声音推门走了进来,看着那个苍老中带着笑意的脸,轻声问道:“南公,大事如何?”

楚南公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停留了半响,慢慢站了起来,度步来到窗边,窗外是一个小小的庭院,院子里有几只鸟儿从远处飞来,落在那渐渐枯黄的树枝上,发出欢快的鸣叫。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句话是我五年前跟你说的,如今我要跟你说的是另外一句。”楚南公转身看着自己放在案上的那布帛。

“大秦盛世,可俞千年”。

年轻人浑身一怔,咸阳的消息还传不到这里,但他相信眼前这个人的要想知道那么一点天机却也不难,他眼中闪过挣扎与犹豫,最后轻声答道:“少羽谨记!”旧的岁月已经老去,新的时期已经来临!

这或许是大秦的真是写照,也是整个天下的写照。这一年的冬天,大秦沸腾了!

离家数年的男丁们如小媳妇一般扑进了家中老母的怀里,早已枯黄的脸上掩不住的笑意,尤其北地的老秦人,他们对大秦的忠臣已经到了同存共亡的地步,他们可以在始皇一声令下二话不说,从三十万人里挤出十多万上了战场,去了咸阳宫、甘泉宫、骊山墓、阿房宫。他们没有说话,咬咬牙坚持着,但今天他们哭了。

老秦还是念着他们的!

十二月的脚步悄悄踏入了大秦的土地上。星魂已经执政两个多月了,他深刻体会到了做皇帝的苦逼,捡着大事每天处理几件他就对皇帝这个职业失去了兴趣,于是他撂担子找了个借口出来了。他不是秦始皇,他出行只带了三十个人!他认为大秦没人会动他,不过一众大臣可不同意,三十个人是互相妥协的人数。

随行的侍卫带着的是他依照记忆通过简单煮木、漂丝、压制、烘干做出来的粗糙纸张,书写不算流利,但也比在竹简上写好多了。最主要是负责的工匠实在不适合搞这个。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秦国的工匠有十之八九是出自鲁班的后人公输家。鲁班可谓工器界鼻祖,他的后人延续了他的能力,但在发展中产生了分歧,分成了两个派系,一为如今大秦里如日中天的公输家,一为诸子百家中同样威名赫赫的墨家,不过墨家所学颇杂,又加之兼爱平生的理念,如今的墨家已经不是只有工匠,他们有武功高强的侠士,有医术超群的医家后人,更有炼剑大师欧冶子的后人。

而造纸这样的工艺奇术,论起来墨家要比公输家适合,这是以霸道机关术著称的公输家家主不得不承认的事。

星魂有些头疼,墨家显然是六国余孽的聚集地,他虽然只是想让人家来帮自己完善一下造纸,但人家不一定欢迎他!

造纸术是公元105年由蔡伦完善的,事实上早在公元前206年,西汉就有造纸术问世了,不过由于技艺粗糙不成熟,纸张造价很贵,不受人欢迎。

两个月的休养生息,大秦总算没有倒在胡亥等人的阴谋下,李斯三人死了,死在了牢里,作为曾经高高在上的人,他们承受不了自己失败后沦为阶下囚的生活,还是死囚,因此他们自杀了。星魂有些惋惜,本来还想杀杀李斯的傲气,放出来让他做事的,毕竟是个能力出众的帝国丞相。

周围郡县那股不安定的混乱,也在他第一次早朝的法令中消散了,虽然事情还是很多,但星魂可不打算做一个囚笼皇帝,他把大小事都交给了一干大臣,借着到齐鲁之地找寻人才的名头溜出了咸阳宫。随行的人里,有专门处理情报的官员,也有刚回到咸阳就被他征用的郎中令蒙毅。

在十二月的第十五天,他已经站到了桑海城的城墙上。

桑海城属于临淄郡,是临淄最大的城市,繁华程度比之国都咸阳尤有甚之,数年前,也就是在这个城市,徐福乘着公输家费了十数年造出的大船载着三千童男童女出海了。

看到这个城市豪华精妙的各种器械,星魂怀疑自己穿越的不是大秦,而是一个玄幻世界。在铸铁技术只堪堪达到竖炉炼铁,多数还是碗式炼铁的时代,武器和农具几乎磨的比得上现代工艺做出来的合金制品!

这根本不科学,而且还有能载三千多人出海的大船,即使造了十年,也是了不得的成就啊,历史,造不出这些东西!

他的身边站着从来没说过话的少司命,没有见过她的表情,也没有见过她做除了修炼和任务之外的事。大雪轻轻飘落,染白了整个桑海城。

“霜雪落满头,也算是白首”星魂微微想笑,这样的日子里跟一个问话也不会应答的人聊天真是闲的蛋疼,不过他师傅把他之前的话当真了,硬是把这个女的塞到他的出行队伍里来,说是保护他,至于其他目的。。。

可能被阉割多年后,师傅对传承上心了。星魂如是想到。

“也算是白首”少女蒙在面纱下的脸,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发呆。

大雪只下了一个多时辰就慢慢停了,两人一直站在大雪中,除了脚底,身上已敷满了白雪。

星魂在想自己这样的人能不能做好皇帝,不善政务的领导人还能做些什么,想了半天,他只是确定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找几个有本事的手下!

临淄这样的齐鲁之地最是适合了。

“走吧”

他终于说了话,当先走了几步又微微停住,回头笑道:“你不会是冷的走不动路了吧。”

“才没有”有人回了一句,声音清脆空灵。

“也是啊,虽然及不上我,但也是一流高手,怎会惧怕区区白雪”星魂自言自语一般,又转过身去,刚走两步,浑身一震,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刚刚是你在说话?”他奇怪的四下查看,哪里有其他人。

没人回答他,那淡紫的身影如一朵兰花,静静地立在他身后,一双毫无表情的眼睛露在轻纱之外,两条绫带缠在腰间,在城墙上摆动。

星魂的目光在他的轻纱上停留了良久笑道:“你如果笑起来应该是很好看的。”人却慢慢走下了城梯,城里有人慢慢走动,或开始清理起自家门前的积雪,或找邻居抱怨一下这雪来的突然,气氛倒是轻松。

沧海桑田,这个词一开始可能是用来形容桑海城的,桑海东面临海,北、西、南三面都是上好的良田,除了将巨大的桑海城围在中间,它还哺育着近五十万的桑海城人。大雪刚停,田地里倒是无人,城南的田边却依稀站着几个衣着光鲜的儒雅男子。

站在最前面的是两个儒生,左边的一个身着白蓝色儒袍,一只手轻轻横在腰上,宽大的袖子盖住了自手腕以后的部分,他的脸上有些与他年龄不符的平静与淡然,说话起来平淡中带着丝丝亲切。

与他站在一起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儒生,一身与他不相上下的修身养性功夫,不过他表情有些严肃,少了那种让人看了如沐春风的温和,他的袍子上面绣了一条道金色的花纹,在他翠绿色的儒袍上,分外显眼。

“子房以为这田地如何?”

年轻儒生闻言轻轻答道:“未见农民翻土,子房不敢胡乱猜测,不过看表面土质,倒是一分上好的良田。”

“那如果让子房来播种,如此良田能收成多少”中年儒生的目光穿过田地,看到了远方的天空里。

“子房去年下地了一番,不懂庄稼的规律胡乱播种,欲图以我的小聪明来让庄稼快速成长,好让邻里百姓仰慕崇拜我,不巧反而害得庄稼枯黄低迷,这田主一怒之下把我的庄稼全都都砍了,子房如今就是想种,恐怕田主也不敢再让子房动手了。”年轻人淡然平静的脸上露出无奈,接着苦笑一声,看着师兄的目光表示无能为力。

中年儒生没有说话,只待自己都觉得站的有些累了,才摆了摆袖子,看着田头劳作的农民,自己也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或许换了个田户,就不一样了呢”。

年轻儒生没有接话,他们在田头站了整整一个上午。随行的弟子如是记载:“秦二世元年十二月,伏念与子房游与桑田,对曰。。。。”两人慢慢的走在雪白的街道上,只留下浅浅的两串脚印。街边不时有三五成群的难民佝偻着身体,在雪地里扒食,实在饿急了就塞下一团雪球,空洞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对生活的希望。

星魂的心情有些凝重,这一路东行,这样的场景随处可见,大秦真的已经到了盲目疮痍的地步了,早就知道这个皇帝不是这么好当的,没想到难到这个地步。

数年的征战,让这片大地失去了勃勃生机和美丽富饶,原本的齐鲁之地也只在远处才能依稀找到一点影子,一旦走近,便如半个阿鼻地狱。

转过两个街角,迎面一条小河从城中穿过,把桑海城分成了两个不同的城市,一座近二十米宽的石桥横在小河上,孤零零在寒风中观望着,河的那一边有它向往的富蔗生活。

星魂刚一露头,等在桥上的侍卫飞速近身将他护住,他们焦急了一早,若星魂有个三长两短他们绝对也活不了。

“好了,不用围这么近”星魂微微皱眉,本不想装的忧国忧民的样子,快快乐乐的过完后半生多好,可惜这一路实在看的太多了,他确实做不到无动于衷。

“陛下”

临淄郡守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李斯之子,李由。

“李大人”

星魂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会,便被不远处传来的叫咒骂声吸引了,这一边虽然不大,住的却算是士子贵族,此时一个身着青蓝色华服的中年人正对站在他身前一个衣着破烂的年轻人打骂着,他显然不知道他的大嗓子让原本心情不好的皇帝陛下心情更差。

“臭小子,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这样的卑贱奴隶能来的吗”中年人骂的还不解恨,撸起袖子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年轻人倒也硬气,只是低着头,末了才轻声道:“我只是来替落民们讨要一点清粥。”

“讨粥,没粥!你最好给我滚远点,再来我门前晃,打断你狗腿”中年人听到他说落民,脸上更加厌恶,一脚将他踢到地上,抱着手臂,看着他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还想上去再踢一脚,却看到年轻人一言不发,伸手从背后解下一根条状物慢慢打了开来。

一把剑!一把泛着寒光的剑!

“你干什么”中年人伸出的脚飞速被他收了回来,浑身微微颤抖,哪里还有刚刚的盛气凌人,不过他看到附近围观的人,又觉得自己是个贵族,这个贱种众目睽睽下肯定不敢动自己,强撑着吓得发软的腿,高声叫道:“来人,这里有个贱种竟然想对本公动手。”

他身后的宅子里有人闻声,拿着刀具就冲了出来,一看有个年轻人正在拔剑,立马将他围住。

“好强的杀气”

卫庄从暗处走来,站到星魂的身边,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拔剑的年轻人。

“以他的身手,想要动手,那个什么公的早就到奈何桥了”星魂的眼睛盯上了那把寒光利剑,虽然平凡的外表不引人注意,但绝对是出自有名的铸剑师之手。

“我并不是想动手,只是想用这把剑换半斗粮食而已。”年轻人把剑抽出来让中年人看了一眼,慢慢的收进鞘内,将它朝那中年人递了过去。

“什么破剑,也想换半斗粮食”中年人看自己帮手到场,顿时恢复了气势,张舞着手想要再打两下,又俱于刚刚年轻人身上的杀手,不敢动手,只得大声招呼着他的家丁。

“给我往死里打!”

年轻人平伸的手上还握着剑,一干家丁已经凶神恶煞的冲了上来,下手毫不留情,年轻人看来不敢反抗,只是握着剑在人群里闪避,纵然他身手了不得,也被十来个家丁打的很惨。

虽然避开了刀,但拳头打在身上也让他嘴角渗出了血来。

中年人看他不敢反抗,越发得意,估摸着打死之后拖去海里喂鱼还是拉去山上喂狼,就见眼前突然一道紫色剑光划过,数十个围殴的家丁猝不及防,已经惨叫着趴到了地上。

站的太整齐了!手臂全都被剑光斩去。

抬头看去,一个年轻人微笑着站在场内,手中一把真气凝成的紫色气剑吞吐着慑人的气息。

聚气成刃!

星魂毕竟不是卫庄之流,阴阳家那个冷血无情的星魂早已消散,现在的他做不到对这样的事还视若无睹。

“我只是想买这把剑”

星魂散去手中的气刃,呵呵笑着朝那吓得发抖的中年人问道:“大叔你买不买?”

“你,你,你。。。”

中年人伸手指着星魂浑身颤抖,你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来,虽是乱世,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血腥。

“怎么,要拼爹么?”

星魂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见他实在抖的厉害,连句狠话都不敢说,便觉无趣,他转身走到从地上坐起来的年轻人面前,看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剑,倒是有些好奇。

“你这剑怎么卖?”

“咳咳”年轻人吐出一口血来,用手擦了擦嘴角,那眼光竟然还如先前一般平静,好似刚刚的一顿拳打脚踢没有发生一样。

“之前这把剑是要用来杀你的”年轻人的目光竟然盯在了星魂的脸上。

“什么?”

星魂微微一愣,十分意外的朝那瘫软在门前的中年人看了再看,怎么样都觉得这货根本不是演员啊。难不成他们是假打,然后一起出手刺杀自己不成。

星魂想想,觉得这个假设还是有点可能性的。

“只是进了咸阳又回来了”

年轻人像是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他没发现原本还立在一边的侍卫们已经紧张的围了上来,数十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荥阳城

大雪覆盖了昨日的痕迹,一眼望去,这天地间只剩下了唯一的颜色。

侧边城门的岗亭内,三个士兵围在一起烤着火,一边聊着天,一边朝着门外张望,他们的脚边放着擦的光亮的长戈,在冷风里泛着寒光。

“四娃怎么还不回来”

一个年长的搓搓手,虽然烤着火,但手脚还是有些冷。

“不知道,许是想多看一会吧”

“这么冷的天,他年纪轻轻的怎么受得了”

年长的拾起长戈,站了起来,似是想要出去寻那四娃回来,不过坐在门边的壮汉比他更快,嘴上说着:“我去看吧!”人已经闪出门去。

“哎哟”

年长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门外就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接着便见壮汉傻笑着退了回来,他的身后跟着个有些矮小的年轻后生,一样的残破衣甲,一样的长戈被他背在背上,此时正边往里走边揉着额头。

“海大哥,你想撞死我啊”

四娃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把枪一解,也顾不得疼了,急急忙忙就往火盆靠,另一个没说话的汉子友好的给他让了让,这才略带责备的说道:“四娃,让你早些回来你不听,知道冷了吧。”

“冯大哥,也就晚回来了那么半个时辰”四娃抖抖身上的雪,就着火气吹吹冷的几乎没有知觉的手,兴奋地道:“而且从凌晨出去,我还看到有人早早地骑马进城了呢。”

他们白日才参与守城,多数时间他们都深入城外,偷偷打探消息,凌晨的时候,正是四娃值班。

“你确定吗?”

年长的面色一凝,与那冯大哥对视一眼,小心得问道:“是独自一人还是很多人?”

“也不多,就四个,他们好像跟城卫很熟,城下叫了几句,就有人给他们打开城门了。”四娃有些奇怪他们的反应,却也一五一十的说了。

“坏了”

海大哥也是一惊,马匹在大秦是比较珍贵的,看一个专管马匹的都能位列九卿就知道,而多数军队说是骑兵,其实有大多数都还是骑牛作战,这荥阳城自从以前的三川郡守李由被调到临淄之后,就由另一个叫刘源的新郡守接管了,而驻守荥阳的是原咸阳令阎乐,他的手上有八万兵马,而整个荥阳唯一的六千马匹都在他的手里。

军队或者军队将领是不允许在夜里宵禁之后出城的!除非有重大事件。

他们四个是黑冰卫的成员,四娃虽然年轻懂的不多,但身手矫健灵巧至极,更重要的是他的视力超绝,虽是凌晨雪夜,但三人毫不怀疑他能看到三百多丈外的一切。

“不行,这个消息必须马上传到咸阳,白大人让我们盯的或许就是这些骑马的”

年长的已经顾不得烤火,看了三个兄弟一眼,夺门而出,只瞬间就跃下城头往城里去了。

阎乐的大营在城北,不过他今日却没有待在大营,此时的他正搂着一个妖艳女子睡的正香,门外的脚步声惊醒了他。

他以前是咸阳令,不过受到岳父赵高的波及,虽没有撤去他的兵权,却让他从咸阳令变成了荥阳的驻军将军,看似威风,却不过是临时增设的一个闲职,他平日没事都是混迹在烟花之地,晚上也基本不回大营。

荥阳的监御史按说也有权利监督他,但这厮仗着手上兵马,浑然不把一个小小的监御史放在眼里,而荥阳县令正是三川郡守刘源,不过刘源与阎乐以前都是赵高手下的一份子,别说管他,平日还偶尔一起喝喝花酒,称兄道弟无不快活。

监御史王庭有心无力,不仅被架空了权利,连手上的消息也被人劫持,传到御史大夫手上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消息。

“大人”

门外传来小斯的声音。

“什么事?”

阎乐翻了翻身,不忘伸手在身侧的女子胸前捏了一把。

“大人,来消息了”

门外小声应答,阎乐一震,似乎有些犹豫,最后咬咬牙,翻身而起穿上衣袍,妖艳女子被他惊醒,迷糊着嘟囔道:“大人,还早呢。”

阎乐没有说话,他俯身在女子额头吻了一下,推开门就走了出去,门外久候的小斯哆嗦在寒风中。

“阎大人,咸阳来人了!”

天亮的时候,监御史王庭已经在县衙转了两圈了,他心中有些焦虑,总有一种不安横在心头,一夜没睡好。他这会刚走进县衙大门,迎面就遇到了县丞张瀚,不过由于荥阳是三川核心,这县丞其实也就是郡丞了。

“王大人”

张翰脸上写着凝重,装着打招呼的样子,暗中给王庭使了个眼色,低声道:“不好了,城中恐怕有变。”

郡丞是郡守的副手,不过他这个副手是以前李由的副手,跟新上任的刘源倒是没什么交情。

王庭闻言一惊,难怪自己一夜不安,果然出事了。

“早上有人来报,城门早早被打开过,我就留心了一下,这不早早赶过来一看,习惯早起的郡守都没过来”张翰已经有些不淡定了,他来荥阳比较久,有自己的一些渠道打探消息,但他却是个胆小的人,虽然对新郡守有所怀疑,但都久久不敢冒动,就连现在发现端倪都要找王庭商量。

“我知道了,张大人你就装作不知道,我立马出城去让人联系咸阳”王庭暗自镇定,但也心里没底,这半月来所有上报都没有被回复,他怀疑上线已经暴露了。

监御史隶属御史大夫冯劫,但由于最近冯劫忙着骊山及各地民夫的遣散安置一事,监察百官的工作怠慢了一些,对于一些各地反映上来的折子处理起来没那么及时了。

王庭都来不及回府,就准备了车马想要出城了,可是他刚一钻上马车整个人就愣住了,车驾里,原本该待在城北大营的阎乐笑眯眯的坐在里面。荥阳乱了,咸阳也乱了

咸阳城高大的内城城门上,卫尉尉缭和刚刚上任少府一职三个月的章邯站在一起,看着城外集结的近十万兵马。

“尉大人,我这是被你坑了啊”章邯是一个壮汉,脸上黝黑,不过为人一向忠心耿耿,军事才能仅次于王翦蒙恬这等数十年的老将,原本驻守邯郸,被委任少府一职之后才从邯郸到了咸阳。

“是你昨晚非要拉我去喝酒,不然哪里会摊上这等事”尉缭是个五旬老人,不过自小练武,身体强壮,面色比较红润,若是没有那一小嘬胡须,还有人会以为他不过而立之年。

这两人看着下面黑压压的军队竟一点也不怕,谈笑风生的样子让站在他们旁边的太仆羡慕非常。他只是个管马的,哪里见过这等阵仗,虽然勉强敢站在城头,可双腿早吓得发抖了。

“马太仆,你看下面那些良马,是不是比你御马监的还好”尉缭热情地拉着马忌,看着城下大军中,领头的几匹大马,不禁也有些羡慕。大秦的骑兵除了蒙家的黄金火骑之外其他的都不成气候,好多马都瘦的不行,甚至多用牛来当马骑,这突然看见正宗的骑兵,他忍不住心痒了。

大爷们,城下都大兵压境了,你们不要这么淡定好吗?

马忌已经忙不及回答尉缭了,他眼睛四处乱瞄,争取能在城门被破之前找到一条快速逃跑的路。

城外骑马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英俊的青年,背后背了四把寒光闪闪的铁枪,整个身躯包裹在金色的盔甲之内。那盔甲做的精美,前胸还雕了一条似龙非龙的海蛟,十分骚包。

他的身边是一个目光深远的短须老者,一身海蓝色的锦袍,手上提了一把折扇,大冷天还不时的扇几下。

阎乐和一个比他矮半个头的人站在一起,看着城墙上晃动的人影,沉默不语。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高墙里面的一个实权人物,可自从岳父阴谋失败,他受到波及,如今更是走到了谋反的地步。

“亚父,那新皇帝正好不在咸阳,这是我们的一个机会,等拿下了咸阳,再去捉了那嬴止,我楚国的大仇就得报了”

英俊青年正是那个很久以前与楚南公对话的少年项羽,他没有听楚南公的劝诫,趁着皇帝秘密出巡,集结了旧部策反了阎乐等人,一路杀到了咸阳。

如今,咸阳在他眼里已经攻陷一半了。

“虽说蒙恬的部队在上郡,王翦去了长沙,但也不可轻敌”范曾捋了捋短须,他今年已经六十七岁了,但他的政治谋略却刚刚表现出来,是以很少出门的他也忍不住随军出征了。

“你派去擒拿二世的人怎么样,有消息传来么?”范曾对项羽唯一有些不满意的是他太自负了,明明起义之地离临淄较近,可以先拿下二世,他偏偏要先来攻咸阳。

“这些废物,派去三批人马都没个信息传来,那二世出巡不过带了三十人而已,这点人都拿不下要他们何用”项羽年轻的脸上浮现了他少有的傲气,装了十多年谦谦公子,他骨子里的傲气早到了爆发的边缘。

“那二世身边有卫庄相护,一般人拿不下他们倒也情有可原,眼下我们还是尽快拿下咸阳,才是正事”范曾微微一叹,不知为何,都已经围城了,他反而感觉有些不安。

“嗯,听亚父的”项羽笑了笑,他本意是多围几天,让城里人自己生出恐慌,再让城里六国的内应一闹,便可轻松拿下咸阳了,不过他知道范曾是怕蒙恬和王翦回救,因此也没说什么。

以楚国将士的勇猛,强攻,又未尝不可!

桑海城,千机楼。

卫庄平日里的锦衣剑袍早已不见,一只胳膊**着坐在椅子上,手臂上用白色的布缠住了,没能完全止住的血从布条上透了出来。

坐在他旁边的赤练脸色有些苍白,显然也伤的不轻。

“我说了不用你们出手的”

星魂无所事事的坐在主位上,他面前的案上是他吩咐下人做的小型沙盘。咸阳的位置被他插了三根木尺。

他本来想做两三面小旗子插在上面,不过时间仓促,加上刚刚又有人来找他拼命,倒是没能做出来。

“陛下之前出手已经被不少人看见了,还是少暴露一些为妙”。

说话的是刚刚加入大秦阵营的张良,他正被星魂抓壮丁代他批改公文,听到他的话就接了过去。星魂想不到这儒家的人平时温文尔雅,动起手来竟也是个武功高强的好手,这张良的实力还在赤练之上。

大厅里伤的最重的是坐在卫庄对面的要饭公子,韩信。

他被星魂以一斗米买了一把宝剑之后不出意外连人也被骗来了,听到张良的话,他嘴角一扯,身子一抖,险些让帮他包扎的白衣青年失手将药抹在了他的脸上。

本来知道星魂是个高手的,可惜刺客来行刺的时候他习惯性的把星魂想成一般帝王了,想表现一下,去帮他挡了两剑,身上被戳了一个窟窿,右臂还被削去了一块肉。

“白姑娘,你悠着点,别把药抹错了地方”星魂看他激动,不忍火上浇油,只得把话题转到了给他包扎的白衣青年身上。

“陛下,我是男的”白衣青年郁闷地回了一句,便又低头专心的包扎起来,可见他是个话不多的人。

星魂细细打量着白逸,邪恶的想到他爹白起老来得子高兴地把所有本事都传给他,希望他能继承他的伟大事业,结果发现这儿子的性格竟然跟他不一样,根本没有领兵打战坑杀数十万人的雄伟气魄,那种无力。

可惜白起大将军死了。

白逸没有继承他爹的狠辣,但跟白起一样忠诚,一样武功高强!

他的脚边放着星魂从韩信手中用两斗米换来的宝剑。

“陛下,咸阳方面?”

张良觉得他们的话题有些歪了,需要自己来拨正一下,于是他将话题引到了咸阳的战事上。

“重病还是要下重药啊”星魂的情绪也有些失落,多年的征战已经让这片土地千疮百孔了,人民离心,内忧外患,不得已才借着出游的借口暗中给别人一个“机会”,为了这个布局,少不得又要有数以万计的百姓白白牺牲。

不过星魂也是没办法,六国余孽加上各路心怀鬼胎的叛军受到他穿越的蝴蝶效应影响,全都提前爆发了,如果按着历史轨迹走,不仅大秦要灰飞烟灭,连天下也会陷入常年的战乱,东汉末年的案例可是一直记在他脑子里的。

“卫大人,等两天我们就回程,在这之前我想让你帮我个办个事”

星魂看着卫庄手上的伤,想了想这个任务也没多大危险。

“陛下尽管吩咐”

卫庄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总感觉这个陛下对人有些客气,不像始皇,向来都是强制命令的,不过这样也好,相处起来也轻松一些。

卫庄和赤练出去的时候,张良也刚好把手上的奏折赶完,不得不说他也有些喜欢上纸张了,小时候练字都是用刻刀在竹简上写,这几年有了毛笔之后书写就简单了许多,但抱着竹简写字依旧会让人手腕生疼,现在好了,纸张很轻,书写起来比竹简好多了。

“陛下,你看给章将军的回复这样行吗?”

他将写好的条子递给星魂,星魂接过来一看,尼玛,又是该死的文言文,当下匆匆扫了一眼,大概意思是让章邯等到蒙恬和王翦的信号,可便宜行事,一举拿下叛军。

事实上星魂玩了个鬼,在遣散近二十万民夫时暗中让民夫穿上盔甲装作撤出咸阳的军队在城外晃了一圈,就让叛军以为咸阳没有军队了,不过十万人的更换目标太大,容易走漏消息。

于是他让黑冰卫暗中不断给叛军假传消息,真真假假混杂在一起,让他们对自己的的消息产生怀疑,以为咸阳就算留了军队也是只留了一部分,大多还是撤走了,之后作为皇帝的星魂更是胆大妄为地“偷偷”出巡,让叛军以为有机可乘,果然项羽忍不住了,他暗中联合咸阳的六国贵族,更是收买了原先的咸阳令阎乐,打算一举成事。

计划很顺利,唯一的不足是半月前,咸阳令阎乐被调出咸阳,不过他手上仍旧有八万兵马,对计划倒是没有多大影响。

夕阳渐渐升起,项羽心中有些责怪起那些六国贵族来,说好的时辰已经快到了,竟然还没有发出信号来,将士们站在太阳下暴晒,战斗力都要失去一半。

“少主,好像有些不太对劲”范曾心里的焦急愈盛,他眼力极好,依稀看得见远处的城墙上,领头的大将竟然一点也不惊慌。

此时的咸阳城内,悄悄组织意图谋反的是楚国一个贵族,他原以为咸阳迁来了数十万六国遗族,成事会比较容易,谁知这些人竟然不怎么鸟他,他暗中跑了个遍才堪堪组织起一万两千多人,不过这也足够了,只要制造混乱,一举拿下城卫,城外大军立马就能攻进来。

一万两千人走在一起规模倒是不小,他喜滋滋的幻想着事成之后项羽能够重用他,封官拜侯,快活逍遥的时候,突然看到街头出现了一股黑潮。

“卧槽”

这是他最后留在人间的绝句,黑潮的速度实在太快,等他勒马停住的时候,人头已经高高飞起。

只是两千黑城卫,就将这六倍的敌人冲击的土崩瓦解,领头的正是蒙恬!

“哈哈哈,黑城卫虽然不如黄金火骑兵攻势凶猛,却是步兵里最精锐的了”

蒙恬根本没空理会带头的那个逗比是谁,看着被冲散的逃军,大手一挥。

“不管这些散兵,我们去城门”城门外,项羽有些不耐烦了,他没有听从范曾的撤退计划,下令开始攻城门。

他太年轻了一些,没有深刻体会到事出反常必有妖的真谛,城门大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小小的咸阳城内一下子冲出两万的军队来,身后的队伍中,原本下令跟着攻城的阎乐也被手下的副将一剑刺伤,手上八万大军有五万左右反手杀入了毫无防备的叛军中!

更令他瞠目结舌的是城外不大的丛林中,如黑蚁一般涌出的数十万军队,领头的那个将军正是原本跟着星魂去了桑海城的郎中令蒙毅。

太大意了,来到城外这么久,竟然忘了派出斥候去四下打探一番,就想着以手上强大的力量轻松破城,然后据咸阳的高大城墙应对蒙恬和王翦的部队,没有想到,蒙恬和王翦早在城内等他了。

项羽的破阵霸王枪被他舞的风声大作,内力涌入加上他天生神力,平日里英俊的小伙子此时满脸鲜血,在霸王枪的金色光影下,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死在他枪下的倒霉鬼。

光他一人就斩杀了三百多名士兵,章邯看不下去了,拔剑就冲了下去,章邯的功力之高鲜有敌手,旁边的士兵都自觉的给他们俩让出了位置,两人斗了近百个回合,项羽小小年纪竟是一点也不吃亏,章邯年纪毕竟大了一些,体力稍有欠缺,败象大露,眼看就要不支,却听城门位置传来一声清啸,一下子出现五十多个满身黑衣的人来。

黑冰卫!

领头的很不要脸的大喝道:“章将军,此等小角色交给我等,你去对付其他高手。”

章邯闻声脸色一红,正待反驳,那黑衣人已经不由分说就仆了上去,他顾及道义,不想占二对一的便宜,只得向后跃去,不过他显然低估了黑冰卫对于道义的理解,他刚退出战场,五十多名黑冰卫就将项羽围在了重重黑影之下。

五十个武林高手匕首抹了由他们英明的皇帝陛下发明的蒙汗药,项羽的七海蛟龙甲没起任何作用,手上的神枪只刷刷挥舞了两三下,浑身就使不上劲了,一群人一拥而上,熟练地就将他绑住,一拳将他打晕过去,整个过程配合无间,行云流水,看的章邯冷汗只冒,这尼玛哪里来的土匪!

叛军的失败成了定局,数十万人的大战持续了整整一天,咸阳城外成了尸横遍野的绝地。

星魂回到咸阳的时候,大战已经平息了整整一个月,他站在这被清理过后仍旧血腥味浓郁的土地上,有些恍惚。

来大秦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一直以来总感觉自己与这怪异的时空格格不入,只到这扑鼻的血腥味吸到肺里的时候,才发现大秦的印记已经深深地印在了自己的灵魂上。

星魂握紧拳头,半响才回头低声道:“走吧”。

“恭迎陛下回宫”

大战后的街道上,跪着文武百官和数不清的百姓。

星魂第一次感觉自己回到了家,回到了大秦的家,脚下运力,瞬间就跃到了高高的街台上,静谧的大街上传来他年轻的声音。

“平身吧”

“咸阳经此一战,让我看到了人民对我大秦的赤诚之心,在此青阳代表大秦谢过奋战的将士和临危不乱的百姓们”他深深地鞠了个躬,百姓无不动容。

鞠躬礼只敬长者与德者,皇帝给他们行礼,何等荣耀!

“陛下”

这些百姓还没有学会“吾皇万万岁”也样的山呼,千言万语都夹杂在了这个词里,他们对这个新皇帝,认可了!

“如今战事稍平,目前第一要务就是修生养息,从今日起,各家多开荒地,多种粮食,赋税调整我会让内史明日张榜相告”星魂倒是想大气的说“赋税减半”或者“免税三年”,可惜他老爹搞的税政太过复杂,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而且免税的话,部队也养不起,国库存粮太少了。

“陛下圣明”

百姓的身子几乎匍匐在地,以示他们此时的激动与感激,为了这一句减免赋税和修养生息,他们宁愿在这里长跪数日,可惜星魂不喜欢别让动不动就跪他,他招呼了侍卫,扬声道:“都起来,各自归家吧”。

(ps:大秦的人口税有很多版本,有说十税之八的,有说十税之五的,而且除了人口税,还有土地税等好多种,乱的不行,不过刘邦打入汉中时候有百姓送酒肉给他,所以我觉得赋税应该也在十税之六这样,否则哪里吃得起肉)

咸阳的百姓,或者说天下的百姓没有久等,继上一次的减税政策之后,咸阳之战后的第三天,咸阳街头就出现了很多新奇的展榜,陛下称它为布告栏,上面贴出了用纸张书写的皇榜!

“所有税收全数合为人口税和土地税两种,经商者另有商税,人口税每年上交个人所得十分之一,土地税每年按土地面积上交收成的十分之二,前第一年按此税收的两倍收取。”

(税收太过复杂,治大国如烹小鲜,一下子减这么多容易混乱,我也是知道的,不过我要写的不是这些国事,所以此处的跳跃请忽视)

据说开榜那一天,咸阳全城庆贺,这个政策让二十万百姓欢呼,让一万权贵肉疼。

不过他们不敢妄动,只得在百姓的欢呼声中忍痛妥协了。

咸阳宫里,议政殿里百官齐聚,不过此时全都大气不出,坐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笑意盈盈。

“怎么,各位认为不可行么?”

星魂看了看老油条一样低着头不说话的冯去疾,问道:“丞相以为如何?”

“陛下英明”

确实英明,给百官加工资啊,谁敢跳出来说不,那样的话估计散朝之后,百官的唾沫能把你淹死。

星魂看着百官高兴的样子,笑道:“俸禄我每年都会加,也会按照你们的表现给予奖励,不过我话说在前头,涨这么多俸禄谁要是还敢把手伸到黑处,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皇帝陛下笑眯眯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不过好多官员都觉得背后冷汗直冒,这萝卜刚给,大棒就下来了,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切糕啊。

“另外,这一次平乱,各位将军都辛苦了”他顿了顿,看下面的几个将军都面露喜色,才接着道:“封蒙恬为定北将军,统领北方军团,一应外防事务全权负责。”

此言一出,不禁满朝文官震惊了,就连当事人蒙恬都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一应外防事务可全权负责”这个权利之大,已经相当于北边他就是土皇帝了。

“老臣。。。”

蒙恬激动地跪了下来,张口欲言却被星魂挥手打断了,他接着道:“封王翦为镇南将军,负责南方防御事务,也是同样,全权处理南方的军务。”

他扫了一眼跪下来不说话的王翦和满殿想要插话的文官,淡淡地道:“地方军务十分重要,不过眼下正是国家休养生息之秋,军队到地方后,首先把帝国的民生给我搞起来,除了必要的安防,年前军队必须协助内史做好来年的播种和道路修建,最重要的是军纪给我抓好了,要让我发现有军队欺压百姓,坏我大秦声誉的,杀!”

王翦一副我就知道如此的表情,他和蒙恬不一样,蒙恬手下多是自己的蒙家军,军纪严明,而他手上都是杂兵,整顿起来颇为费力,不过南方已平,战事和防务比之北方较少倒是可以腾出手脚来专门搞军纪。

“我等谨记陛下法令”

两人一起行了礼,站起来坐到了一边,现在上朝都是一人一把椅子,虽是百官,但其实能进议政殿的不过六七十人,每人一把椅子,加上星魂内息深厚,每个殿内的官员才不至于听不到声音。

“嗯,咸阳的战乱是平了,不过还有好多股小势力也借机生乱,着将军章邯尽快平定陈胜吴广等乱势力,之后原咸阳令手上兵马交由你来掌管,每条直道给我派至少千人,沿途给我把近期一干政令以最快速度给我传下去。”没办法,在连飞鸽传书都没有的秦朝,信息传递的速度实在让人恼火。不过好在公输家最近仿造墨家机关术研制出了进化版的机关鸟,传递如纸质的信件还是没问题的了,缺点就是机关鸟飞行距离不远,必须沿途有士兵给它蓄力才行。

陈胜吴广的势力如果换做是两年后,星魂可不敢只派几万军队就去撸他们,那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农民起义队伍,可惜现在他们都还没成气候,别说章邯这等大将,就是随便派个将军,也能凭着秦军的强大平了他们。

大殿里的百官不知道舆论宣传的重要性,对陛下派兵大张旗鼓的宣传政令有些费解,不过这可不是文官言论比皇帝还牛的明朝,皇帝说这么做,你就只能去做,别问为什么,这就是大秦!

这一次文官认为自己的了一点利益的恐怕就是文官里儒家张良突然出任御史中丞的事了,不过作为御史大夫的冯劫却哭丧着脸,他被分去辅助和监察粮政去了,他这一久天天忙着和内史腾合作,已经深刻体会到这份差事的苦逼,每天都要累成狗!好在星魂答应给他涨了工资,比其他大臣涨的都多。想到此处,冯劫浑身又充满了干劲,走路的步子轻快了许多。

蒙恬和王翦连同新上任的张良被留了下来,星魂给站在大殿角落的黑冰卫一个清场的眼色,才严肃的朝两位将军说道:“我留你们下来是有点重要的事要说。”

王翦和蒙恬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光里看到了不解。

只听星魂顿了一下,似乎还在考虑,才道:“这一次让你们去南边和北边,两位将军委屈了”。

这两个都是前朝老人了,按说该给他们安养晚年了,不过现在大秦实在找不出能够接替他们的人,韩信或许以后可以,不过现在还太嫩了,塞给章邯带去练一练再说。

“陛下言重了,为大秦贡献是我等的荣耀”蒙恬几欲下跪,星魂眼疾手快把他扶住,他习惯不了有人动不动给他下跪的习俗。

蒙恬的确忠于大秦,这一点不管是历史还是现实都已经得到了印证。

“将军不必如此”

看得出王翦同样忠于大秦,但为人比蒙恬圆滑多了,他从和星魂为数不多的接触中,已经揣摩出了这位新皇帝的一些性子。

星魂怕他们再有什么误会,于是坦言道:“王将军的部队成分复杂,这一次南下我想把一些不安定先行清理一下,到时候还请王将军不要见怪!”

“嗯?”

王翦一愣,随即会晤,当下答道:“一切但凭陛下做主”。

他感激星魂能提前知会自己一声,军中的关系错综复杂,有时候他就是知道谁有问题,也不敢胡乱处罚,如今有了皇帝的助力,他做起来就轻松多了。

“蒙将军的征北军也是如此,我会给每一军都配一个随军督军,这个督军不参与战术上的任何管理,他只负责监督诸军”星魂沉思一会,继续道:“这个督军对外是独立在军队之外的,不过我跟你们明说了,他们就是我借给你们的一把刀,要如何使,朝谁使,都是你俩的事,我只希望,能在最快时间内肃清部队。”

“等国内安定之后,我们就该真的征北了!”

大殿里的声音还在回响,不过两位将军的身影已经悄无声息地混入了退朝的百官中,出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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