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男人都是不靠谱的。
上一秒,他们还能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对他们而言是特别的,是久寻终获的,下一秒就能语气不善地大喊“拦住她们”。
宋静姝一脚踹翻冲上来的一个保安,又闪开两人,百忙之中不忘扭头对梁清欢说:“以后记住,不要随便相信不认识的男人。”
“哦……”
一路遇了这么光怪陆离的事,梁小朋友已经麻木了。
她又跟着跑了一段,忽然后知后觉地问:“姐姐,我们去哪儿?”
“当然是先逃出去啊!”宋静姝又一巴掌拍开一个保安,气喘吁吁道。
“可是最近的门不在这边呀。”
宋静姝有一种当场被雷劈的感觉:“你怎么不早说?”
她下意识就朝人涌过来最多的方向冲,因为本能觉得阻力最大,堵地最多的就是生路。
梁清欢拉着宋静姝往没什么人的反方向去奔去。
两人东躲西藏穿繁花翻灌木,历经种种磨难终于坐上了出租车。
宋静姝本也有心要送梁清欢去酒店,可一想陆天辰拉着她时的眼神,很有可能已经看穿她,为了洗脱嫌疑,她必须先赶回别墅去准备。
反正福伯和张姨今日下午双双请假了,别墅没人,她就直接把小孩带了回去。
结果才把人带回楼上客卧,宋静姝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汽车马达的声音。
宋静姝整个人都绷了起来,将还没从参观大豪宅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的梁小朋友直接塞到了衣柜里。
紧接着,她脱了自己身上的运动服,团了团踢到了床底下去。
梁清欢推开衣柜门,正想说什么,一露脑袋就看见她的小宋姐姐只穿着内衣在床边蹦,顿时一张小脸憋红。
“小宋姐姐你干嘛?”
宋静姝扭头一看,直接跳起来把她脑袋按回去:“老实点待着,别被他发现。”
“凭什么!”
终于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的时候,梁小朋友整个人都别扭起来。
“你本该是我哥的新娘!”
宋静姝深深地看着她,万语千言哽在喉头,却只说了一句话:“如果他不介意有个二婚的新娘,那可能还是有机会的。”
梁清欢觉得自己应该嘲讽她一下。但她被宋静姝眼中浓烈的无奈和复杂定住了,旋即想起这人在这之前为她做的一切。
羞愧来势汹汹,让她低了头。做人,不能那么没良心的。
宋静姝累地够呛,后面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就无瑕顾及小姑娘的小情绪了。
她再次关上柜门,去了浴室。
陆天辰一回来就直奔二楼的客卧,他推门瞬间,浴室内水声也停了。
宋静姝裹着浴巾,一边擦半湿的头发,一边往外走,氤氲的水汽从她身后带出,朦朦胧胧地带着几分暧昧。
宋静姝转头对上他的视线,恰到好处地做了个惊讶的表情,继而装出恼怒的样子:“进屋都不敲门,你是神农架逃出来的野人吗?”
她冲到床边,拿起枕头就往他身上砸。
陆天辰接过枕头,不退反进:“这是我家,你是我太太,我为什么要敲门。”
他一步步靠近她,眼里却没有寻常时的故作深情,锋利、晶亮。
他的视线逡巡,最终却是落在她脚踝上,然后微微眯起眼睛来。
在陈默那得知把他放倒的“宋颂”就是上台的舞娘时,他心理升腾起的重叠感,此刻卷土重来。
“宋静姝,今天晚上六点后你在哪儿?”
宋静姝心里迅速将细节过了一遍,觉得应该没有破绽,就故作镇定道:“我能去哪儿,在家睡觉。”
“真的?”他靠近她,审视地挑眉。
“当然是真的。”宋静姝本能地后退,却因为撞到床沿而倒了下去。
浴巾松了松,春色惊鸿。陆天辰一时怔在那,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渐渐,他的视线赤裸裸地粘在她身上游走,过一寸,眸色沉一分,气息不稳。
他停在床边,一条腿挤入她腿间,抵在床沿:“太太,你是在勾引我?”
宋静姝强压住了踹飞他、戳瞎他的冲动,迅速扯过薄毯子裹住自己。
气鼓鼓地瞪他:“你……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我就跟你离婚?”
“哦?”陆天辰兴致盎然地挑眉,“那要怎么样你才不和我离婚?换我勾引你行不行?”
他声音沙沙哑哑地带着压抑的欲望,眼底的温柔令人迷乱。
宋静姝心中警铃大作,可再要伸出手来反抗,已经来不及了,男人像座山一样缓缓压下来。
宋静姝是真的有点方。想反抗,可胸腔里的小鹿仿佛上了蹦床,武力镇压都没法让它停下来。
她慌兮兮地从尚存的理智中找对策:“张姨和福伯都不在,你要不要去见顾先生?或者带回来也可以哦。”
“宋静姝!”陆天辰满腔柔情都化作了不满。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都不会看气氛的吗!
他有些懊恼地低头给了她一个惩罚的吻。
可这一吻落下后,渐渐就变了味道。宋静姝一边守防线,一边想对策,整个人简直冰火两重天。
眼看一切要不可收拾,正对着床的柜子忽然“咚”地响了一声。
这一声实在是太大了,成功打断了叠在一起的两人。宋静姝也得以趁机脱身。
陆天辰盯着柜子看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冷了神色朝那走去,方才的那点欲念,在他身上消失地无影无踪。
宋静姝大惊失色,赶紧追过去。
“你干什么?”
她急中生智,一巴掌按在他今晚伤过的那侧背上。
陆天辰措不及防,疼得一个趔趄。他皱眉扭头看宋静姝。
“你紧张什么?”
宋静姝心如擂鼓,却故作轻松道:“女孩子的柜子就和她的年龄一样是秘密,不经同意,是不好乱看的呀!”
顿了顿,不等陆天辰回答,她自以为不动声色地将人和柜子隔开。又一脸关切地问:“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没事吧?”
陆天辰额角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眼睛却瞬也不顺地盯着她看,忽然,他发现这小女人的胸口,竟然有一道半指宽,两个指节长的双面胶残留。
这东西如流星划过夜空,瞬间让他串起了所有的事情,并打消了刚刚升起的全部疑窦。
他眸色柔下来,道:“没什么,就是被不小心被猪拱了一下。”
宋静姝差点端不住那张关心脸。
她内心咬牙切齿,却还要装出春风拂面的温柔来:“要不要紧?背上伤口裂没裂?”
“谁知道呢。”陆天辰忽然斜靠在柜门上,然后欣赏着宋静姝那格外紧张却故作镇定的表情,“太太,那我现在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他敲了敲柜门,似笑非笑地问:“这个给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