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招招手, 身边的人就恭敬地为她奉上了金币, 她将装金币的小袋子交给温迪。
这次温迪不能再矜持了,总得验验货, 因此将袋子里的金币倒出来看了一遍。
“你数得很快。”红衣女问, “是不是心算很好?”
“还可以。”温迪不解, 这位红衣女的心算是有多差?
难道你还在读小学一年级?
话说回来, 自从看到红衣女, 其实温迪一直想要叫她红衣女童,不光是因为红衣女的脸很稚嫩, 而且她的个子也太矮了,她之前从远处看的时候其实就觉得这个红衣女的体型很像小孩子, 但转念一想小孩子怎么可能单独出来买珠宝?就打消这个念头,现在看到了红衣女的脸,顿时觉得她更像个小孩了。
不过这种脸嫩的人反而不喜欢被人说像小孩子,所以温迪憋住了没问。
温迪确认了金币的数目, 没有傻缺地开口问她这个是真钱还是□□,立刻把金币放回小袋子, 再把小袋子放回口袋里。而红衣女那边, 也高兴地戴上了这枚已经属于自己的蓝宝石戒指, 仔细地欣赏着它的手工。温迪得说,这枚戒指不光是用料珍贵, 工艺也很精巧是大师级的手艺, 不然红衣女这种地位的人也不可能看得上它, 更别说花钱跟珠宝店抢了。
“这枚戒指该不会是什么你祖传的宝贝吧?”红衣女问, “它的来路……说得清楚吗?”
温迪笑吟吟地回答道:“不是红树林镇的东西,而且,是我自己的东西。”
这样的回答看似虚无缥缈,但也算是一种保证了。
“不错。”
红衣女取出一张金色卡片,递给温迪。
“如果你还有首饰要出手,就直接来白旗公馆找我。”她扭头对身边的人说,“走吧。”
看来已经逛完了,她带着黑衣人保镖团离开了珠宝店,果然守在门口那些人也是她的,等红衣女一出门就迅速跟上。一行人浩浩荡荡走上了大路,当她们过马路时,几乎所有马车和行人都远远地停下然后目送,根本不敢接近。
温迪低头看着那张金卡名片,愣住。
去哪找她?
白旗公馆?
“你胆子真大,居然敢在她面前说那么多话!”莫娜震惊地说。
温迪用指腹抚过金卡上浮雕的名字,慢慢开口:“刚刚那个人是……”
“她都让你去白旗公馆找她了,你还不知道她是谁?她就是罗岚大小姐!”
说出这个名字后,莫娜又心虚地捂住嘴,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听到,没底气地溜了。
金卡名片上确实写着“罗岚”这个名字,后面还跟着一个“白”。
这个人应该就是白旗公馆的大小姐罗岚白,不过温迪更愿意称呼她为“白罗岚”。
她发现莫娜已经走了,好像也没有人要过来招呼她,于是温迪带上金卡名片离开了珠宝店。回到银河大道后,她发现街上的人又多了,那之前为什么人这么少?难道都是为了躲白罗岚所以藏起来了?温迪看了下地图,没选择原路返回因为太远了,所以继续往前走,上了丝缎路。
“丝缎路上有什么来着?”温迪取出杀手组织告实习生信看了一遍,恍然大悟。
丝缎路上有花店,卖枪的。
花店的主人是一位大美女老板。
到底有多漂亮?温迪充满好奇。于是,原本打算直走的脚就猛地一拐弯,过了马路。这种没有人行道没有红绿灯的路,温迪已经很久没走过了,来回跑了两次还是觉得不太习惯。她往左边和右边都确认了一下真的没车,就赶紧过马路,正对面就是花店,招牌挂得很高,又大,还画着一束惟妙惟肖的花,很难认不出来。
温迪过了马路后,认真确认了一下花店门口,这里竟然在排队。
难道都是来□□的?实习生?
那这也太嚣张了吧?
其实温迪对枪没有需求,因为她在丧失世界和大逃杀世界已经拿到了不少枪和子弹,各种攻击武器都不缺,但是她就是对花店里那位所谓的“大美女老板”感兴趣,想看看这位大美女的脸究竟有多么美丽。所以她只稍微犹豫了一两秒,就马上跑步跟上了队伍末尾——三秒后,一个陌生男人排在她后面,一脸懊恼和可惜。
温迪要是不跑那两步,还抢不到他前面呢。
“你也来买花?”排温迪后面那个男人问。
“我……是啊。”温迪差点说漏嘴,不过刚张口就反应过来了,于是并不明显地改口。
男人听了她的话,却没有相信,而是满腹狐疑地打量她。
温迪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不过感觉要是再找补的话应该是越说越错,索性就不吭声了,扭头看向前方。花店前这个队伍还挺长的,烈日炎炎,亏这群人居然熬得住,真不知道是图什么这么辛苦地排队。温迪排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将太阳帽按低遮住脸,眼神左飘右飘。等她回去,一定要买一台发电机放在空间里,这样空间里的冰箱就不用当橱柜用了。
她看周围是想看看附近有没有沿街叫卖的小贩,这个年代应该盛产这种生意人。
没想到还真逮到一个。
不管他是在卖什么,温迪总之就先挥挥手叫人过来。
小贩卖的是冰水,温迪马上掏钱买了两瓶,一瓶拿在手上,一瓶放进口袋(空间)。虽然是冰水,但是很便宜,只要10个铜币一瓶,当然这个所谓的便宜是温迪自己的想法,她掏出一枚银币交给小贩时,发现其他排队的男人都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她,仿佛看到一个活的冤大头。
温迪拧开水瓶灌自己——我乐意花10个铜币买冰水,花你们家的钱啦?
正好花店的门打开了,又叫一个人进去,于是所有人都兴奋地往前推进了一步。温迪注意到有个男人从花店里走出来,怀中真的捧着一束花。她原本以为这些人来花店有别的目的,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买花?不过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居然有点失落,他低头将自己的脸埋进花束里,突然下定决心似的,捧着花束走到了队伍末尾。
又开始排队!
是托吧?这难道不是托吗?温迪震惊地不断回头看那个人,确认花再确认脸,没搞错,她没眼花,这个刚刚从花店里走出来的人竟然又去队伍后面接着排队了。这100%是雇佣的托吧?为了炒热花店,让人以为这个花店生意很好?温迪觉得自己这个猜测还是蛮有道理的,毕竟她自己也算是上当受骗被哄进来排队的其中一个。
好,现在她是真的被激发起好奇心了,花店搞这么多人排队造势,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如果仅仅是刚刚出来那个人手里捧着的花束,可不值当让这么多人顶着大太阳排队,还这么长的队伍,还排这么久。难道他们不怕激怒真正的客户?除非他们对自己的产品有信心,只要骗得进人就能说服对方。
现在她就要看看花店里的人要如何说服自己。
所以,虽然头顶着大太阳,虽然草帽也遮不住多少阳光,虽然她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已经被晒得滚烫了,温迪也没有离开队伍。她倒是很想把冰水浇到头顶,说不定能降温,但是这太不符合她目前的淑女造型与人设了。于是温迪摘下草帽,将空间里没晒过太阳仍然很冷的冰水打开,倒在一块软布上,浸湿后叠两下放进草帽,再将草帽重新戴上。
湿布带走了大量热量,温迪再用手帕蘸着冰水擦了擦脸,脖子和手臂,这才缓过来了。
温迪是受不了的,队伍里的其他人却都很冷静,让温迪不禁怀疑难道有问题的人其实是自己。排队的时间是漫长的,尤其是在中午,没有吃饭,又没有手机能玩的情况下,温迪只觉得时间过得非常的慢。最后温迪整个人都已经浑浑噩噩的了,只是凭借着本能跟随人群前进,她既不知道进去几个人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一开始队伍移动时她还会探头探脑地看几眼,现在就只想找个地方躺下。
好热。
好困。
好累。
“喂,到你了。”温迪猛地被背后的人推了一把,差点摔一大跟头。
“喂!”温迪转过身瞪了他一眼。
很不淑女,很崩人设,她知道,但她现在汗流浃背感觉自己快死了,蹦一个瞪眼也不算崩。
花店的门被人拉开,一个年轻女人拉着门,朝她露出笑容:“进来吧,外面很晒。”
“我知道。”
温迪低着头踏上台阶。
这就是花店的大美女老板吗?不是说这个年轻女人不漂亮,而是她的颜值实在是匹配不上“大美女”这个词,更不值得让她在外面罚站一个多小时。而且她还没吃午饭。温迪捂着肚子往前走,没耐心地抛出重点:“我是来□□的。”
“你得先买一束花,才有资格□□。”年轻女人笑着说。
虽然温迪的语气不怎么温柔,她却一直保持着温和的气质。
这就是花店老板的态度吗?总算有几分做生意的样子。
不过屋内确实很凉爽,像开了空调似的,一来到冰凉的地界,扫去热气,温迪顿时觉得自己脾气也变好了。她平复心情,冷静下来后对年轻女人说道:“我只想看枪,随便帮我拿一束花记账吧,我等下一起给。”
“那可不行。”年轻女人的语气很温柔,态度却很决断,“我们是花店,卖花才是最重要的,花束里所有的花都必须是你亲自挑选的,不可以随便应付。嘘,看在你是第一次来我就放过你了,下回不要再说这种话,要是惹得我们老板不高兴了,我可没办法保住你。”
“你不是老板?”温迪提高音调。
年轻女人笑了起来:“原来你以为我才是老板?笨蛋,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来这里□□?”
温迪不计较被骂了,她在意的是:“那你们老板是谁?她在哪里?”
“嘘。”年轻女人提醒她,“小声点,老板在睡觉,如果吵醒她你就完蛋了。”
“哦。”温迪乖乖地闭嘴。
花店里有许多排花架,绕过这些花架,温迪看到了一个趴在桌上微微起伏的身影,她仅仅露出半张脸,但却莫名有种奇异的诱惑力,让人想看到她另外半张脸是什么样子。眼睛很大,鼻子有点小翘,微张的嘴巴带有向上的弧度,和站在温迪身边这个年轻女人好像没有多少区别,但趴在这里的睡美人就是有种截然不同的吸引力。
温迪能理解告实习生信里为什么要那样写了,这真的是一位大美人老板。
门口排的长队顿时变得不是很长,这个仙女一般的美人就是花店最好的活招牌。
买一束花只为看她一眼?超值啊!
连温迪都想掏钱了,美人的诱惑力是不限性别的。
“那我是挑好花以后交给她,由她来做成花束吗?”温迪小声询问。
在这种等级的睡美人面前,恐怕敢大声说话吵醒她的人屈指可数。不光是因为年轻女人说的大美人老板有起床气,也因为很难有人会忍心大声说话将这位沉睡的美人惊醒。
年轻女人笑着说:“不用吵醒她,你挑好花,交给我就可以了。”
“这样啊?”温迪有点迷惑。
睡美人没起床,那瞒着她做生意不也可以吗?她还以为这个年轻女人坚持要让温迪亲自选花是因为这个大美人老板有癖好,喜欢亲自制作花束呢。怎么看起来喜欢做花束的好像是年轻女人自己啊?她该不会是狐假虎威吧?
想到这里,温迪不由得怀疑起来,十分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催促道:“你应该去选花了,我做花束的时候你去挑枪,快点吧,后面的人还等着呢。”
后面的人?
想起那个差点把自己推个趔趄的男人,温迪顿时冷笑。还在等?那就等着吧。
她扭头看了一眼花架,望着一排排装满的新鲜花朵,有点无从下手。
最重要的是,她本来根本没想买花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