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沈子君淡淡的道:“此事不宜宣扬,刘太医这般肯定,据朕所知,钟情被圣祖帝下令全部销毁掉了,你给朕说说,你是怎么确定,顾峥中的毒就是钟情?”

刘太医又磕了个头,说道:“臣的师傅,曾也在太医院任职,师傅一生痴迷医术,对钟情有所研究,是以,臣对钟情的脉象十分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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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五十八章

刘太医话一出,众人心思各异之余,只觉的周身又冷了一些,沈子君只觉的怒气一阵阵的往心上窜,再看刘太医一副万分笃定的神情,更是气极反笑,冷冷道:“朕到是不知道,刘太医如此博学多才呢。不过,既然你如此确信,朕会下令彻查顾峥的身份,好了,都跪安吧,顾峥留下!”

顾士风面色惨白,若顾峥真是皇子,他们顾家尚能有一线生机,最起码族人的性命无虞,可是若不是,那么……。沈子君直直的看着顾峥,说道:“你怎么看?”

顾峥依旧是平静着一张脸,说道:“臣,是与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怎么看?怎么想?左右先皇已逝,沈氏宗族掌握在成王殿下手里。”自从知道这个消息,他就仔细回忆了当初与先皇仅有的几次见面,虽然那人的脸已经淡去,但是不能否认,先皇待他确实是不同的。

沈子君嘲讽道:“沈氏宗族自然不是只掌握在王叔手上,还有一个更为名正言顺的老族长在世,此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不过你若真是我沈家血脉,那么……”他没有说下去,这事现在人尽皆知,想压都压不住。无论顾峥是不是皇子,皇家的脸面都丢光了。

顾峥仍是淡淡的样子,说道:“那皇上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让臣自我了断不成?”若是让他知道是谁造的谣言,哼……。

沈子君目光有些迷茫,声音也有些飘忽,说道:“按说,你死了最好,可是我好像有些下不了手呢,父皇的心结就是我并非嫡子,说起来,你是皇贵妃之子,身份可以算的上是嫡子。”

顾峥心里一跳,问道:“这么说,你是确定我是二皇子?”他也换了称呼。

沈子君回过神来,看着他脸色复杂说道:“自然,皇家有记录,钟情的毒,只对沈氏嫡系子孙有作用,朕也确定刘太医和散播流言的人没有关系。”

顾峥跪下来,行了大礼,郑重说道:“臣是顾峥,是先皇为陛下您选的人,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微臣等陛下的决断。”为今之计,他只能先表明自己对皇位没有心思。

沈子君看着他,眼中情绪莫测,半晌,说道:“你先留下吧,左右刚醒来,身子也需要调理,朕会吩咐太医来给你诊脉的!四喜,带顾将军下去吧。”看着人出去,沈子君有些疲累的闭上眼睛。想到前日里,皇后的话,叹了一口气,起身去了凤栖殿。

苏瑞宁已经知道顾峥被召进宫的消息,虽然有些担心,但是并没有做什么动作,只是把外头传的话,告诉了成王妃。沈子君来的时候,她刚回到寝宫,看着他面沉如水的进来,对她道:“皇后那日突然问起朕的长相,是知道这件事了?”

苏瑞宁点点头道:“顾峥的身份是他身边的嬷嬷说的,至于您,成王妃的态度太过奇怪,我只是怀疑而已。”

沈子君直直的看着她道:“你知道这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没想着和朕说?这么说王婶并不是自愿进的宫,你倒是好手段,成王府都能来去自如,怪不得当日王叔见朕时,说的话这么奇怪呢。”说这话的时候,他清晰的感觉心炖炖的疼痛,她从来没有信任过他,这么大的事情从未想过要先给他通个气。

苏瑞宁垂下眼眸,静静的说道:“皇上,无论顾峥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成王到底是什么心思。至于成王妃,顾峥毕竟是我父亲唯一的弟子,我不能看着他死。”说完她抬眸,浅浅一笑,说道:“说起来,此事牵扯甚广,我不能肯定那嬷嬷说的就是真的。”

沈子君嘲讽道:“皇后的理由总是很充分的,算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池坊城不安稳,朕总觉的这是一个局,天下都被牵扯进来了,就是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气魄?对了,昨晚接到榕城那边的消息,说是,方达启程进京了。”

苏瑞宁想了想,说道:“是为顾峥的事来的?”方家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进京,难道是知道什么?

沈子君摇摇头道:“那流言的源头,朕让人查了,还没有结果,王婶呢?朕去看看她?”

苏瑞宁看他一脸复杂,问道:“怎么?难不成你真觉的你是成王的儿子?”她瞧着成王妃的态度,起码她认为沈子君就是她的儿子。

沈子君淡淡的说道:“朕的身世没有什么可说的,却是父皇的亲子,至于王叔和王婶是怎么认为的,朕就不清楚了。”他只是觉的,原来如此,王婶待他的态度确实很蹊跷,从前未多想过,只是觉的自己和她夭折的儿子年纪相仿,是以待他亲近而已。

苏瑞宁点点头道:“我和皇上一起去吧。”两人一起去了偏殿,成王妃半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杯水,一眼看到沈子君,她好似有些紧张,不过仍然镇定下来。站起身做足礼数。

沈子君态度和往日没有不同,他道:“王婶不必多礼,身体可是好些了?”

成王妃笑容柔和,轻声说道:“我的身体一直如此,不碍事的,倒是皇上,可要保重龙体,最近这是是非非的太多,有什么为难的,问问你王叔,他定会帮你的。”

沈子君也笑了笑说道:“朕会的,皇后虽然做事冲动了些,但是本意也是好的,还望王婶不要怪罪她。”

成王妃脸上的笑容一僵,看着苏瑞宁一直平静淡然的脸,心里蓦然就升起一股怒气,烧的她连呼吸都觉的灼热无比,凭什么,这是她的儿子,却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让她退让,极度的恼怒下,脱口而出道:“皇上她对我不敬,强行把我掳来,不说我亲王妃的身份,就是……,她如何能担得起国母之责。”

沈子君脸色一沉,淡淡的道:“她贵为皇后,自然有权利接王婶进宫,王婶是糊涂了不成,说什么强掳来。”

成王妃一噎,皇后刚刚已经把流言告诉了她,她又是害怕,又不可抑制的有些兴奋,几乎二十年了,她没有一日不想儿子,不知道的时候,她盼着他知道,盼着他能叫她一声母亲,知道了,却又害怕给他带来麻烦,她和王爷商议过,这事等皇上地位稳固之后,再找个机会告诉他,这样即使他不能光明正大的叫她母亲她也心满意足了,可是如今,再刚刚得知儿子可能会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毫不留情的训斥自己,她眼圈一红,恨声道:“你怎么能这么给我说话?你可知道?我是……”她用帕子捂住嘴,生怕自己忍不住说出来。

沈子君见她如此,心里一软,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她总是关心了他十几年,是以他缓和了声音说道:“王婶,刚才话,莫要再说,皇后是朕的妻子,她的性情朕是知道的,定然不会亏待了王婶,今儿王婶定是累了,朕和皇后就先回去了。”

成王妃强忍住脱口而出的话,阴沉盯着苏瑞宁,然后闭上眼睛平静的说道:“那就劳烦皇后照顾了。”

沈子君命人彻查顾峥的身世,还没有查处结果,流言的源头的也有了消息,陈宏木着一张脸,恭敬的说道:“流言先是从顾府传出来的,那人死了。这消息是有人故意透漏给属下的,与方家有关。”他心里很是恼怒,身为暗卫统领,许多消息都要经过他的手,可是竟然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让流言一夜之间传遍京城。

沈子君喃喃道:“方家,方家。”为什么呢 ,这对方家有什么好处?突然间想起一事,心里一跳,问道:“池坊城那边的证据可拿到了?”

陈宏道:“已经拿到了,正在往京城赶。”徐家的大少爷手段了得,若没有他的相助恐怕不会这么顺利的拿到方家的把柄。

沈子君眼神一冷说道:“给方达找点麻烦,让他晚点进京,我们拿到的把柄还伤不到方家的筋骨。”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上传来男子低低的咳嗽声,像是极力压抑的结果,黑衣人沉默的递过去一杯水,男子接过来,说道:“这些年倒是多亏了你。”

黑衣人没有接他话,说道:“属下已经把消息传过去了,他应该接到了,皇室的暗卫也不是摆着好看的,虽然晚了一步,总算不至于步步失了先机。”

男子微微一笑,说道:“这样也好,最起码,我们摸清楚了方家在京城的势力?这事情早晚要闹出来,早一点晚一点没什么区别。对了,我睡着之前,恍惚听到你说,成王妃并不是自愿进的宫,是皇后派人做的?为的是保护顾峥?”

黑衣人点点头道:“是这样,若不是我们在成王府的钉子地位极高,还打听不到这个消息呢,皇后倒是有些意思!”

男子沉默了一会说道:“她是个聪明人,若不是方家突然发难,成王妃在宫里头,成王总能顾忌着些,不过她胆子也算是大了,但凡传出去一点风声,她的处境可就要不妙了。”话未说完,就又咳嗽了起来。

黑衣人拿出药丸,喂给他,看着他喝着水送了下去,再看着青年脸上苍白的肤色,眼底下青黑,担忧道:“主子可要再睡会?”

☆、第59章

五十九章

男子摇摇头说道:“才睡醒,躺着也不舒服,左右再有两日也到京城了,到时候再好好歇歇。对了,方达这次进京是带了暗处的人手了,让我们的人小心着些,只怕我会被盯得很紧。”说完有些疲累的揉揉胀痛的额头。

黑衣人看他不自觉皱起的眉头,忙用手给他按按,说道:“主子这头疼的毛病最近发作的频繁了些,属下还是把阿成召回来吧,他最是了解主子的身体,左右池坊城那里朝廷已经提前做了准备,徐家那位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男子在黑衣人不太熟练的按摩中,稍稍放松了些,不在意的说道:“不必了,我这是老毛病了,许是最近赶路累了些,才发作的这般频繁。池坊城虽然暂时是稳住了,但是曾家老爷子病重,正因为有他坐镇,军中才这么安静,徐家的那位才能这么顺利,只怕老爷子一去,曾家几个小辈只怕会乱起来的,阿成的医术高明,有他在,曾家老爷子也能多活几日。”

黑衣人无奈,只能道:“等我们到了京城,主子的身体不能再拖下去了,总要好好的调养一番才行。”

男子温文一笑,说道:“会的,才刚刚出来,自然不能就这么死了,这大好河山,我总要亲眼看看才甘心。”两人心里都清楚,阿成医术高明,他的身体损耗太过,寿数无几,静心调养也活不了几年。

沈子君回到交泰殿,四喜迟疑的告诉他成王正在等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厌烦,不过还是平静的道:“王叔想来等久了,让他进来吧。”

成王神色也不太好,见了沈子君也没有如往日一般行礼,而是复杂的看着坐在上座的沈子君,沈子君没有理会他的视线,继续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终究,成王叹息一声道:“这么多年了,这件事终究还是被翻了出来。虽然不是好时机,但是也不是没有好处,顾峥放着也是个麻烦。”

沈子君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在桌案上,冷哼道:“王叔这是糊涂了不成,顾峥是什么身份,怎么王叔好像比朕还清楚。”

成王神色不变,淡淡的道:“无论你认还是不认,本王都是你的生父,要怪就怪你不会投胎,没有投成皇兄的孩子,如果不是本王费心筹谋,你以为你会有今日?”

沈子君怒极反笑,嘲讽道:“朕倒是从来不知道,王叔的心思如此深沉,削想的竟然是皇位,可惜,不要把别人都当成傻子。”

成王静静的看着他,忽然就叹了口气,眼神悲伤,有些伤感的说道:“当年皇兄为嫡子,我为庶子,他身体不好,经常生病,论才华,伦谋略,本王自认不输他分毫,只——除了出身。因为出身你皇爷爷不顾他身子不好,立他为太子,为他铺路,直至继位。可是那有如何?”他似是陷入了回忆里,眼神带着疯狂,笑道:“他还是早早就走了,本王的儿子继承了皇位,不知道你皇爷爷知道了会不会开心。”

沈子君仍是不为所动,平静的说道:“也许皇祖父不选你,并非是因为你是庶子,才华谋略,沈家从来都不缺有这些条件的人,他不选你,是因为你没有父皇的心胸与魄力。明知道你的野心,仍然将宗族交给你,命你做辅政大臣,易地而处,你敢么?”

成王脸色蓦然一沉,冷声道:“那是他愚蠢,最终他唯一的儿子流落在外,而身为我儿子的你坐上了这皇位。”

沈子君站起身来,走到成王身边,淡淡的一笑,带着青年人明朗,仿佛一瞬间,成王恍惚觉曾经那个人也是这么笑着看他,云淡风轻,似是知道他所有的心思,带着漫不经心与高高在上俯视着他。他心里不可抑制的恼怒起来,他最讨厌他这样笑着看他,仿佛他只是一个自作聪明的小丑一样。耳边传来,青年清朗的声音,他道:“王叔凡事不能太过自信了。”

成王回过神来,惊疑不定的看着他,问道:“你好似很是笃定你的身份?”确实如此,按说就算听到流言觉的荒谬,但是听到他亲口承认,怎么会这么平静的样子。

沈子君没有答话,淡淡的道:“今日朕累了,王叔跪安吧。”说完走回去,重新坐下,闭上眼睛,四喜极为有眼色的上前给他按摩。

成王又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总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会帮着你的。”说完转身回去了。

沈子君睁开眼睛,对四喜挥挥手,四喜退到一旁,听到喃喃的声音道:“也不知道池坊城那边情况如何了,曾家的家主还能活多久,若是他死了,可就麻烦了。好在青城那里,万鸿楠和林之恒都在,不会出乱子。”

成王神色平静的坐上轿子,起轿后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沈子君笃定的态度让他有些不安,按说当年的安排不会有人知道才对,参与的人早就作古了,猛然间他想起一个人——方皇后,这次的流言是方家的手笔。匆匆回到王府,立刻着人去把于松请过来。

于松知道成王刚从宫里回来,想来是商议皇上的身世问题,眼神一闪,瞬间恢复平静,从容的给成王行礼后,在他的示意下,坐下来,成王道:“先生觉的,当年那件事,方皇后会不会知道?”

于松心里一动,细细思量了一会,谨慎道:“属下记得,徐妃生产的时候,皇后那段时日身体不好,掌握着宫务的是兰妃,兰妃是皇后一系,就算有些风声,也只是猜测而已,她们并没与什么证据,毕竟皇宫里的密道就是王爷不是也偶然才知晓的么?”

成王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倒是,若不是有密道,我也不会想打这个办法,这也是天意,徐妃新挪的宫殿偏偏就是密道所在。可是今日皇上的态度好似对自己的身世很是笃定?”

于松底下头喝口茶水,垂下眼眸,迟疑道:“王爷,属下觉的,皇上的反应才正常,一来,这种事太过匪夷所思,二来,这才是对他自己最有利的反应。若真如王爷所说,陛下的处境堪忧。”

成王摇摇头道:“不对,他才多大,这样的事一出,不可能一丝情绪都不露,若是再过几年,他有这样的心机城府我不奇怪,可是现在太过从容,不是他该有的反应。”

于松似是思索了一会,小心道:“那王爷觉的呢?”

成王站起身,面沉如水,望向窗外,突然回过头说道:“若是皇兄根本就知道此事,而且当年我也并没有成功呢?”

于松手一颤,茶水洒了出来,意识到成王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若无其事道:“属下觉的不可能,若是先皇早就知道,怎么会一直隐忍不发,毕竟王爷有这样的心思就是……” 他们明说,但是两人都清楚,这个罪名足够要了成王的命。

成王似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赞同道:“确实如此,这个把柄足够让本王不能翻身,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那先生觉的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现下的情形对我们很是不利。”

于松已经平静下来,他道:“流言传遍了,我们已经失去了先机。按说出了这样的事情,王爷不便在搀和进去,属下觉的,我们还是静观其变,等,散播流言的人所图甚大,必然还有后手,我们到时候见机行事。”

成王微微一笑说道:“这么多年了,多亏了先生一直留在我身边,今儿本王也累了,先生回去吧。”

于松恭敬的行个礼,然后退了出去,成王看着他的背影,神色莫名,出声道:“影七。”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他面前,半跪着没有说话。

成王道:“派人查查于松的,仔细点。”顿了一下,道:“凌均然那里也派人盯着,小心点,不要漏了痕迹。”

黑衣人恭敬道:“是,主子。”

似是想起什么,他问道:“上次于松带出去的那批人,回来的那几个,好好的问问。”黑衣人走后,成王拿出手帕,细细的擦拭着手指,现在想起当年的事来,太过巧合了些,徐妃本来住的不是那个宫殿,偏偏因为争斗搬了,后来他偶然得知密道的消息还偏偏就在徐妃的寝宫。于松从他是皇子时候就跟着他,背景自然是清楚的,可是这么多年了,他自问对这位幕僚还是了解的,他刚刚不该有那么大的反应,若真是……,他没有往下想去。

于松回到住处,有些焦急的来回慢慢走动,刚刚成王定是起了疑心了,要怎么办才好,若是他猜测的不错,这会定是派人盯住他了,眼神一闪,对了,还有凌均然,既然起了疑心,他也逃不掉,微微放下心,步子止住,又调整了下表情,淡定的叫人进来,给他准别水。这天啊,真是越发的热了起来,动一动就是一身的汗。

凤栖殿,苏瑞宁坐在书房里,静静的练字,罕见的有些浮躁,放下笔,叫道:“卉珍。”

卉珍应声进来,给她净了手,又小心的收起,那些墨迹未干的纸,苏瑞宁问道:“方青棋进宫后,你让周嬷嬷注意着。”

☆、第60章

六十章

苏瑞宁起身,走到窗边,眼神放空,声音有些飘忽道:“要起风了……”从前顾峥是大将军,现在竟然成了流落在外的皇子,大兴开国以来,一直是嫡子继位,偏偏现今在位的是庶出,流落在外的是嫡出。还有个成王在死命的拖后腿,不管沈子君是不是成王之子,这朝堂都要动荡一番。

第二日,方青棋进宫,她带着两个丫鬟,跟着引路太监进了流云宫,客气的送走了两人,方青棋脸色有些凝重,这批秀女她第一个入宫不说,还被皇后安排进了流云宫,大兴朝妃嫔住的宫殿也是有讲究的,嫔位以下住的是苑,自嫔位之上至妃位以下住的是阁,妃位以上住的才是宫,帝后住所皆以殿为名。住进流云宫摆明就是说她以后至少就是妃位。

身边的两个丫鬟是从小培养的,显然也发现了不妥,红茜皱了下眉头,说道:“主子,要不要先见见宫里的人。”

方青棋点点头,说道:“我初初进宫,这宫里不比家里,行错一步就是我也救不了你们,以后万要仔细着点。”说着又有些伤感道:“你们和我一起长大,我已经出不去了,总是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出去嫁人生子,也不枉我们主仆一场。”

红茜、红琴两人对视一眼,红琴说道:“主子这是哪里的话,我和红茜姐姐自然是要陪着主子的。”

方青棋不以为意,自己进宫是无奈之举,她没的选择,总不希望她的丫鬟也和她一般,何况现下的情形,她总觉的父亲和大伯已经开始动手了,否则大伯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进京,脑中闪现一张苍白的脸,心里一疼,连忙摇摇头,如今她们已经再没有可能了。嘴角浮现一丝嘲讽,也罢,总归她是方家的女儿,为了方家死了也是应该的。

红茜知道她的心事,心疼的看着她,叹了口气,去把宫里的人都叫到跟前,方青棋略说了几句话,众人也表了一番忠心,就让人下去了,见人都下去了,红茜问道:“主子以后有何打算?现在皇后娘娘管着后宫,玉贵妃娘娘育有皇长子,要生产的梁容华现下还住在皇后娘娘那里。”

方青棋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你主子我用处大着呢,不会有人这个时候来触霉头的。”再怎么样,她不仅是方家的女儿,还是*皇后的嫡亲侄女,就算是风光如玉贵妃也会和她好好相处的。

红琴说道:“主子,我去带人收拾收拾,顺便看看有没有得用的人。往后的日子长着呢,总不能连说句话,都战战兢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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