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峰的拳头悄悄的攥紧,指甲几乎要钻进肉里去,片刻之后,意识到了自己身边还有美人再侧,连忙收敛了这些情绪,拉着成娇到酒柜前,一拍桌子,喊道:“保罗,别藏了,尾巴都露出来了!”听到李晓峰的声音,保罗缩头缩脑的站了起来,无视了李晓峰的调侃,憨笑一声,给李晓峰和成娇调了两杯酒算是道歉。
不过经过之前白祥瑞这么一闹,酒吧里可就再没人来了,只有两个人的酒吧,也就无趣了,成娇也没有什么玩的兴致,想起白祥瑞之前说的话,心情就开心不起来,他说的是对的,当今军界的年轻人,只有他身份和自己相当,如果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家里人能允许自己嫁给李晓峰吗?一想到这些,她心里就十分的沉重,李晓峰也看出来了,今天成娇似乎没什么兴致,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成娇点了点头,有些黯然,李晓峰拉着她嫩滑的小手,离开了酒吧,然后开车送她回宾馆。还是老样子,李晓峰并没有上去去她的爷爷,现在,还不是时候。李晓峰不认为成上将来参加自己的开业庆典就是说明他已经认可自己这个孙女婿了,如果两个人的事情暴露了,指不定性烈如火的老爷子该怎么收拾自己呢!车开在路上,为了快点回家,李晓峰挑这偏僻的小路走,正优哉游哉的开着车,李晓峰忽然一脚猛踩刹车,轮胎在地面上磨出了好长一道黑痕,散发着橡胶高温下焦臭的味道。
立目凝神,李晓峰只看见马路当中站着一个人,浑身被黑色笼罩,十分的诡异,如果说之前的李晓峰,肯定就多一事不是少一事,远远的避过了这个怪人,但是现在连一发火箭筒都打不死他,李晓峰还有什么可怕的,推开车门下车,嚷道:“喂,你疯了,怎么不让路?”
他缓慢僵硬的抬起头,路灯之下,看见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他并没有回答李晓峰的问题,似乎听不到李晓峰说话一样,一步一步朝着他缓缓走来,如果是寻常人,此时早就吓的跑了,不过李晓峰不退反进,拦住了那人的路。他双眼紧紧的盯着李晓峰,眼中,有暗红色的血丝密布,十分憔悴的样子,他朝着李晓峰狰狞的一笑,竟说出了这样一番话:“下辈子,记住不要多管闲事。”
“下辈子?你口气到不小,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手段能让我这辈子结束。”不是李晓峰自大,就这一个一看就是熬了不知道多少天夜,虚弱的骨头都酥了的家伙,李晓峰还真不认为他能奈何的了自己。正在这时,那人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见到这东西,李晓峰瞳孔立刻缩到了针孔大小,脸上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二话不说,立刻转过身去,双手抱着后脑,想要趴在地上。虽然李晓峰的闪避动作十分迅速,但是还没有那么快,当李晓峰腰已经弯下一半的时候,顿时,一声仿佛滚滚天雷涌动一般的爆炸声在李晓峰的耳边响起,几乎要把他的耳膜炸裂了。然后,便是脊背传来的阵阵剧痛,李晓峰险些一下子痛昏过去。
爆炸声响过了一分钟,李晓峰吐了口乌黑焦臭的血,摇了摇还没有从炸药爆炸中恢复过来的头脑,李晓峰看着地上那具焦尸,怒骂道:“你丫有病啊!寻思自己去死,来拉上我干毛?嘶,痛杀我也,还好没让这个疯子靠近我的车,要不然,真的不好离开了!”
李晓峰说完,知道这里很快就要人满为患,准备上车赶紧离开的时候,忽然,半截燃烧了一半,另一半化作飞灰的纸片落到了李晓峰的脸上,上面赫然打印着五个大字,病危通知书!
李晓峰来不及多想,连忙上车,紧踩油门,心想道,这次不管谁挡路,他也不让了,直接撞过去,谁知道这人肉炸弹,还有没有第二个?心里焦急再加上身上疼痛难忍,李晓峰全速开车,十五分钟后就回到了公司。
写字楼的最顶层有几间房被开辟成了小两口的新房,里面该有的都有,家用电器,厕所浴室一应俱全,听着沉重的脚步声,叶佳迎出门去,看着一脸焦黑,三寸长的头发都烧的焦黑,活像是刚从火场里逃出来的人,叶佳顿时惊呼一声。
“别怕,是我,快,搭把手,扶我进去!”李晓峰苦笑着说道,叶佳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不管怠慢,连忙上前两步,扶住了李晓峰,责怪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死了,留下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女朋友,你也不怕我们改嫁?”
“知道知道了,我也是没想到,有人肉炸弹这一手。”李晓峰苦笑着被叶佳扶到了浴室,柔嫩冰凉的小手除去了李晓峰身上的衣服,看着他背后密密麻麻的弹片,爆炸把他的皮肉都翻卷了过来,像是干旱龟裂的大地,原本无暇的皮肤现在变得焦黑,看的叶佳泪雨涟涟。
“别哭,没事的,你一哭,我心疼比肉身上的疼还有剧烈。”李晓峰揉了揉叶佳的头发,叶佳点了点头,放了一盆水,轻柔的扶着李晓峰放入浴盆里,一手拿着清凉的药膏,一手拿着镊子拽出他体内的弹片。李晓峰痛并快乐着,时而欢喜呻吟,时而痛苦闷哼。
一边被治疗着伤势,李晓峰一边想着,今天对自己动手的人,到底是谁的指示,白祥瑞?不应该,如果是白祥瑞想要杀自己,不会说什么让自己不要多管闲事,而且以他嚣张跋扈的性子,认定李晓峰死了,他肯定会在现场看着这一切。郑二少吗?更不可能,他没有这个能力,能煽动一个人为他去死,突然,那张病危通知书浮现在李晓峰的脑中,李晓峰,想到了一个素未谋面,但是打过很多次交道的人。
这一晚,对于李晓峰来说,只是生命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晚,虽然有些凶险,但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凶险。但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一晚,将改变他们的命运!
一个小富之家的二层阁楼里面,一夫一妻对坐在床上,周围摆满了精致奇巧又暗藏奢华的礼物,他们二人,就是今天第一个买天峰药业雪肌丸的人,此时,妻子正拿着小药丸凝视着,突然,她说道:“老头子,咱们花二十万买这个,真的值吗?那可以公司两个月的效益啊!”
“值,儿子的自由,比什么都值,吃了吧,有发票,就足够了。”男人的眼中,十分的肉疼,他倒不是心疼这二十万,而是心疼买来的药,给家里的黄脸婆吃了,有什么用?要是送给自己的小情人,说不定今晚又能享受冰火两重天了。但是吃都被吃了,想太多没用,男人低声咕哝了一声,睡觉,然后背对着女人,睡了。
天色虽晚,但是还有很多地方,哪里的人,依旧在上班,比如说夜总会,一个连续接待了几个客人一脸倦容的女子终于到了下班的时候,她是夜总会里第二号的花魁,点她的人很多,但是她一天只接三人,这叫做饥饿营销。下班的路上,她想起自己之前那段可悲的感情,笑声越发的苦涩冷冽,看着自己怀里天价买来的药丸,眼神渐渐变冷,说道:“这是我被男人骗的最后一次,心甘情愿的被骗一次,因为我不希望,我被骗的最后一次,是你这个负心人。”说着,她吞了小药碗,漫步在回家的路上。
两个雪肌丸,至此全部被吃掉,并没有被扔掉,李晓峰如果知道了,应该会很欣慰,好歹也是花了二十万买来的,谁会犯傻扔掉?此时,在一间郊区平草房里,一个穿着大背心短裤的四十左右岁男人正伏案疾书,他写的,是遗书,一边写着,他一边咳嗽着,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因为年轻人的时候做装修吸入了太多的有害物质和粉尘印发的不可治愈的哮喘,已经让原本强壮的汉子现在连拎一桶水的力气都没有,他不想再拖累还在给老板打工,一个也只有两千月薪的儿子,所以,他想到了死。
“爸,我回来了!”草房内,急火火的闯进来了一个年轻人,他一手提着外卖,一手握在心口,像是捧着命根子一样,他闯进屋来,看见父亲正在写的医术,泪流满面道:“爸,你怎么会这么想?千万别放弃,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会治好你的,你看,这是我今天花八百多买来的枇杷露,您先喝了,说不定能舒服一点。
父亲长叹道:“唉,孩子,你又被人骗了,哪有卖八百块钱的枇杷露?天底下没有这么贵的,肯定是你心急我的病,别人看见了找机会讹你。”父亲说完,儿子的一番好心,他又怎么会拒绝,仰头灌了一口,只听儿子说道:“不会的,爸,你不知道,今天市里新开了一家药铺,里面的药,都贵的吓人,最贵的要二十万,听说,连省长,上将都去开业典礼剪彩了,他们能骗人吗?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