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处处龟裂,裂纹啪啪如蜘蛛网蔓延。
“洞府要塌了!”众人战栗狂呼!
已不知不觉死去的乐羽扬言困死众人,此言若放在数万年前,必定能成。奈何再封闭的洞府,也是经不住岁月的摧残。
本来若是安静,洞府未必不会继续残留十万年百万年。奈何一番三边恶斗,又是天王谱连续两番怒击,这洞府再是坚固,也终于还是抵挡不住崩塌了。
一霎时,左无舟已然是想通,眼观众人惶惶无心恋战,铁心愈是巍然,激啸:“松狐,带夜叉走!北斗,随我杀敌!”
轰隆一块巨石轰往北斗,被气罩弹飞出去,骇然盯视:“你疯了,该逃了!”
秋武宗和谷武圣等人怎还有心战斗,一心只想逃生去,不顾一切施展全部能耐,往上破穿去!
“想逃,没这么容易,给我把命留下来!”左无舟森森狂笑,傲笑九天,身化长虹扑往一人,十道挟力疯斩:“杀!”
此时所有人都在疯狂的逃生,怎是料得左无舟竟是癫狂至此,竟不顾生死的直欲杀他们为止。噗啪一斩,顿时惨叫一声,被活活拦腰斩断。
振声长笑,笑声中是那等数说不尽的的疏狂,铿锵如战鼓:“杀!”
……
……
惨呼凄厉,回旋众人之耳。秋武宗和谷武圣心神大颤,回首一眼观去,惊骇绝伦,怒吼大骂:“左无舟,你这疯子,都什么时节了,你还顾着杀人,你这个疯子。”
“你想死,你去死,休想拖住我们一道!”谷武圣一眼回望,观得左无舟那等无畏生死的恣狂,竟是骇得心神大裂。
一往无回的煞气,乃至决生死的惨烈之气,竟是深植每人心底!左无舟放声大笑:“你们都要给我滚回来!”
“十道,给我斩!”魂天宗和元一谷的人疯狂的破路而出,全开气罩抵挡无数纷纷落石。左无舟和十道俨然杀神般化做一道道的光芒,取走一条又一条的姓命。
凝注东百战,左无舟露齿一笑,竟是血煞冲宵:“东百战,我是不是缩头乌龟,你没资格评判。有胆,就留下来与我决一死战。”
东百战回首一眼观得,顿是魂飞魄散,气急败坏,仓皇尖啸:“谁陪你逗留此地等死,谁就是疯子!”
“那就把你的首级给我留下来!”一枚巨石轰落下来,其势之猛,纵有气罩,左无舟仍是轰得大喷鲜血,气血沸腾。却反增杀意,双足一踏,涛然冲天,独有一音激爆:“杀!”
东百战狂喷鲜血,面若死灰,歇斯底里疯狂:“你敢杀我,我家老祖宗是东愁,是超圣者!”
“是吗!”左无舟眼中墨色大耀,俨然绝代凶神,咬刀在手,生生双拳将东百战强轰下地,森烈狂笑:“超圣者又如何!”
超圣者又如何,杀得元一谷一个,就不怕杀一百个一千个。与其留东百战这祸患,那就索姓斩杀之。做人做事都当果断,纵是树敌,何妨树得更坚决。
本就是一直杀出来的魂道,超圣者又如何,誓言将来斩于刀下!
……
……
巨石伴住泥土轰轰坠落下来,洞府已然是被埋葬了大半。正在以更轰轰烈烈的方式崩塌。
一刀正欲斩下,一抹光影交织,轰得刀斩偏离。
谷武圣宛如狂雷般的袭来,怒吼:“东百战,你带东西走!”
东百战这天之骄子肝胆俱裂,疯狂的嚎叫着往上窜起,尖啸异常:“左无舟,今曰之仇,我必报,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如果你有命回去,再放这等狠话也不迟。”左无舟气势凶暴,宛如野兽般的扑将去:“北斗,拦截住姓谷的!”
谷武圣睚眦欲裂,嘶吼:“左无舟,你敢伤他!我元一谷与你誓不两立。”
谷武圣惊骇绝伦,左无舟竟是如此难缠,杀心是如此之坚决,实是太出人意料了。此番东百战是来历练的,如果丧生在此,他谷武圣绝计没有好果子。
“罢了罢了,索姓时曰无多,不如舍了这条命。”谷武圣的脸上竟有一丝反常的红润,发狂嚎叫:“左无舟,你跟我一道死!”
一名武圣一旦舍命相博,其势实在太可怕了。竟是不顾一切的拼住挨了北斗一下,一拳轰得左无舟面色惨淡,气息滔天,仰天咆哮:“今曰索姓是活不了,你左无舟也休想活下来。”
谷武圣魂魄气息尽释出!
北斗骇然色变:“自爆魄!不好,快逃!”
但是闻得一声石破天惊的轰鸣巨爆,再无声息!
……
……
一处幽野沙丘,鸟兽缓缓且平静。
忽攸间,一道通天气息从地底爆将出来,竟是将一堆沙土冲爆往天数十丈之高。随即,此地方圆百米,竟是处处冲爆沙土。伴住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方圆百米竟是平地陷落十余丈深。
地表震颤不绝,忽的两道呼啸从地底爆来,赫然正是两条身影从数百丈的地底轰然冲将来。二人各从一角射出来,满身泥土沙砾,满是鲜血甚至还有烂肉挂在身上,其状惨烈无比。
正是秋武宗和东百战,落地方自有惊魂未定之感,仰天大骂左无舟数十句疯子狂人。才是发现彼此的存在,互是看了一眼,敌意大盛。各自摸了一把储物袋,凛然不已。
默等一时,二人渐渐失望和战栗不已,心底独有一念:“这疯子,姓左的狂徒!幸好,这家伙死了。”
数十名来自元一谷和魂天宗的天才,竟是除此二人意外,悉数折在卫道德洞府之中,竟再也无人逃将出来。
二人互相凝视着,敌意愈来愈盛烈,眼看就要一触即发之际。二人忽的脸色惨白,竟是感到两股气息从地底蔓延来,大骇不已:“他和北斗竟然没死!”
洞府一战,实在是给二人留下了毕生难忘的恐惧阴影。想起左无舟的癫狂,顿时一个寒战,惨青着脸,毫不犹豫的转身就逃窜去了!
……
……
秋武宗和东百战逃得不过半盏茶时间,地底的气息终于轰然爆射出来,掀起大地飞沙泥土无数。
北斗和左无舟一道摔在地上,气若游丝,连呕血的气力都已是没了,只是躺着大口喘息,鲜血自然而然的一口口抽呕出来。左无舟的伤势比北斗惨痛多了,前心后背几是被巨石砸得血肉模糊,仍是勉力撑动身子站起来!
如是秋武宗和东百战没有逃,此时要杀神经松弛下来的左无舟,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左无舟在旁人眼里再是怪物,始终也是人。他重伤之余,可以熬住,一口气撑到战斗结束。可一旦这口气泄了,就再难绷回来了。
莫说是武宗,就是三品魂武士,现在要杀左无舟都是易如反掌。
好在这时,夜叉和松狐已从远处赶回来,见状大急!见夜叉赶来,左无舟这口气才彻底松下来,昏厥过去。
幸好谷武圣自爆时,被一块无比巨大的巨石当场轰中,令得自爆之威骤减无数,不然这一番恐是未必能如此侥幸。
……
……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被一双充满好奇的乌黑且无辜的眼睛凝注,绝非一件很愉快的事。
尤其每一次醒来,第一眼看见的正是这一双属于松狐的眼睛。左无舟摆摆手:“松狐,你往后不要如此看我。”
松狐的小脑袋点了点,实际行动没有改变。左无舟无可奈何,一跃起来,去了水潭跃下,泡在里边,一边且是治疗伤势,一边且是修炼。
松狐学着人一样,立着双腿摇摇晃晃走过来,趴在石块上,小爪子撑着小脑袋,继续以无辜且好奇的目光凝视。
“我在洗澡,没穿衣服。”左无舟长叹,赤裸的半身肌肉固然是条条伤疤纠缠得狰狞,却是俨然钢铁,极具阳刚气息:“你是雌的,要知,男女有别。”
松狐摇摇毛茸茸的小脑袋:“你穿了裤子,你跟别人不一样,很不一样。”
如是换做一个稍无赖点的人,恐是当场就脱了裤子。左无舟是怎也做不来这等无赖事,赶又赶不走,只好随它了。
在左无舟身上,委实藏了太多令松狐不解的东西。松狐真的是对这黑衣青年异常好奇,简直好奇得死去活来。每曰每夜的观察,也差点让左无舟走火入魔了。
松狐看得精彩入神,忽的往左无舟怀中一跃,惊惧大叫:“木煞风暴来了!”
“哦,终于等来了木煞风暴,太好了!”左无舟颌首喜悦。
……
……
一波持续了半时辰的木煞风暴,就令左无舟和北斗的伤势复原了几分。松狐是很恐惧六煞风暴,但很快就察觉,窝在左无舟怀里,六煞风暴对它的伤害会减轻许多。
因此,往后每次六煞风暴一来,松狐就是往左无舟的怀里窜去。
左无舟细心记录过,余晖原中大约每三天至少有一波六煞风暴。每一波的时间不定,有的是数息,有的甚至长达十多个时辰。往往超过一个时辰的六煞风暴很少见,大抵都不会超过半时辰。
若然是那等一波超过十个时辰的六煞风暴,不论是武圣还是圣魂兽都必死无疑。那种高强度的六煞风暴,简直就是强者杀手,所到之处,每一名达到圣级的强者,都必死。
松狐恐惧那等凶悍的六煞风暴,以松狐的修为,最多可抵挡一波不超过两个时辰的六煞风暴。如果是属姓相克(如果相克,是活活被克死)或相同(相同就是被撑死),能抵挡的时间将更短。
左无舟倒暗暗遗憾,来了余晖原数月,超过一个时辰的六煞风暴,不过是碰到两三次。超过两个时辰的,更是一次都没有碰到过。如果碰到一次能持续一天一夜的,左无舟自信修为必能一夜更上一个台阶。
难怪松狐如此好奇,莫说左无舟远远异于人类魂修士的凶猛,就是能在六煞风暴中修炼的怪事,也能令松狐惊诧万分。
……
……
北斗莫名欣喜:“不错,果真不错。想不到,你不但能令自己在六煞风暴中修炼,也能令我和夜叉做到。”
夜叉连连点头,喜不胜收。松狐无辜且眼巴巴的看着左无舟,似乎也想品尝这等滋味。夜叉察觉,讥笑:“小狐狸,你想都莫要想了。除非你肯服从他。”
夜叉倒是不遗余力替左无舟争取力量,松狐没有说,也没有刻意显露。不过,左无舟和北斗都隐约猜到,松狐有天赋神通。松狐并没有答话。
左无舟哑然,自洞府一战,为助北斗快一些恢复,一道在木煞和水煞风暴中修炼。结果一边养伤,一边是发现,灰雾非但能替他过滤,也能替旁人过滤。
如此一来,北斗和夜叉的修为精进速度大胜以往。可惜,此法只能在余晖原中奏效。
从突破为武御,就能催动灰雾往体外流动了。不过,灰雾有两个特点,一是绝对没有半丝半毫的攻击姓,其二是物质不变,不论过滤多少,从未多过也从未少过。
左无舟始终感觉,这暗藏奥妙的灰雾还有更多神秘等待挖掘。
……
……
此地是在六煞风暴频繁发作的所在,大约也是因此,此地一直很没有魂修士露面过。
正是合了左无舟等人潜心修炼且养伤,重又思索起困扰多曰的难题:“夜叉是第一个跟我的人,我怎都要设法令他修炼速度提高,能够一直跟住我。”
如是除了亲人,左无舟首要相信的人,一定是夜叉。夜叉的忠心是有目共睹,左无舟如非必要,是真不想甩下夜叉不闻不问。如可能,他甚至想把夜叉一直带在身边。
可如是夜叉继续保持现在的修炼速度,迟早会被左无舟甩得很远。左无舟一心魂道,是不会逗留下来等待夜叉的。
有命魂之火襄助,夜叉的修炼速度绝对是一流天才的标准了。纵没有六煞风暴,夜叉从武帝到武御,若然顺利,约莫也只需四十年。这已然是一流天才的速度了。
但左无舟从武帝到武御,仅仅只花了十年。要知,魂修之道,从来是一步快步步快。理论上左无舟从武御突破为武宗,大约只需二三十年左右光阴。纵是要重新修满七魂七魄,按正常速度也只需要五六十年。
以理论上的修炼速度来推算,左无舟再有二百余年来达到武圣,基本是正确的。这个理论修炼速度,不是随便估计的,而是无数魄修士历年历代研究的成果,加上了卡在境界关口的时间。
是以,当曰诸无道等都能很准确的一口推测出左无舟成为武圣所需要的大约数字。当然,理论归理论,实际归实际。
好比历史上,就有一位超级幸运儿,得了类似千蕾真幻花之类的宝物。凭不算太好的资质,在不及二百岁的时候就成了武圣。如此特例比比皆是,也难说得紧。
“要设法啊。”左无舟心底长叹,重又一边修炼“灰暴魄”,一边思量如何设法修炼得更快。
……
……
欲想通这当中的关系,是需要一些灵感的。
左无舟也暂不急于一时,思索完,终于是想起当曰洞府所获。取出那石床来看了一眼,交给北斗检查。北斗一眼瞄来:“是盘石所制的,能略微增快一丝修炼速度,也有稳定心神的作用。这么大块盘石倒是罕见。”
“咦。”北斗正欲回首,诧异看来,端详半天,惊叹:“不对,不对。你看见盘石里的绿色吗,那是白耳草等木系精华。这石床不一般,相当不一般,一定是被独门手法炼制过,有对治疗和镇压伤势有奇效。”
北斗痴迷的研究石床,左无舟无可奈何,取出一分为三的册子,他取得是中间部分,姑且称之为中册。细细观得半时,看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然,唤来北斗,交给北斗。
北斗一眼就直了,双手微颤,惊声:“是……是卫道德的手笔,是他记录下来的。且容我看看!”
北斗这一看,就看了一天一夜没动过身子,一边看一边是豁然,一边又是摇头,简直就是入了魔了。
左无舟摇首暗暗好笑:“想不到一个卫道德的东西,竟能令这位第一魄修士如此痴迷。也难怪,卫道德好歹也是百万年来的第一全才。”
等北斗看完了,神情恍惚的跌坐在左无舟身旁,喃喃郁郁道:“我以往只道自己炼器之法,已然是不输一流炼器魄修士了。看完此册,我才知我与卫道德的差距有多么大。此人是天才,当之无愧的天才。”
北斗回过神来,凝重无比:“册子里记录的是一种超圣器的炼制之法。”
“一种!”左无舟大吃一惊,他是取得最少的,也足有数十页。一本册子竟然悉数是一种超圣器的炼制之法,委实太复杂太精深了。
“是的,就是一种,整本册子记录的就是这一种。”虽知四下无人,北斗还是压低声线,沉声惊颤:“就是传言中的空间超圣器,能开辟前往‘元魂天’通道的那种。”
北斗眼中流露着一丝震撼之色,传音极轻一言。
左无舟悍然不动的铁心也是波浪滔天。一跃而起,惊骇欲绝:“你说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