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着整理好的文件给邵涵琪,她正在打电话,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你说什么?他不肯去医院?怎么回事?”
听到“医院”两个字,我瞬间竖起耳朵。难不成是邵涵弈?他真的病了?
我们终止合同的事情,后来邵涵琪也知道了。所以又给邵涵弈找了一个女仆去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打电话的这个,应该就是那个女仆吧!
我胡思乱想,脑海里已经脑补一个少爷和女仆的故事。直到邵涵琪说了一句:“他不肯去医院,难道你不会打120去家里么!愚蠢!”
我微微皱眉。邵涵琪从来不会这么失礼,除非事情涉及邵涵弈的时候。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
挂了电话,邵涵琪还在气愤中。看到我站在门口,先是一愣,然后漫不经心的说:“进来吧!”
我端着文件进去,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公式化的说:“总裁,这是本周的报表,还有几家公司送来的合同,我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您……”
“涵弈生病了。”邵涵琪盯着我,打断我的话,“他不肯去医院,谁劝说都不管用。”
我低眉敛目,一句话都没有说。我不知道邵涵琪说这些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因为邵涵弈生病,所以要把罪过全都怪罪到我头上?
我的沉默让邵涵琪更加愤怒:“难道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我抿唇不语。需要有什么想法,我的心思在邵涵琪那里应该藏起来才行,如果被她知道,指不定又该怎么针对我。
搞不懂邵涵琪的意图,我干脆沉默是金,一句话都不说。
邵涵琪被我彻底激怒:“立刻去别墅,劝说涵弈去医院,做不到,你就别来上班了!”
如果不是我担心邵涵弈的病,我肯定要反驳一句的!凭什么她命令我我就要去,我已经和邵涵弈没什么关系了!
她喜欢掌控邵涵弈的人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来干涉我的生活?
这些话只能在心里说说。实际上,我很怂的点了点头,然后匆匆跑了出去。内心的害怕胜于逞强。
自欺欺人的不在乎邵涵弈,自欺欺人的不想再看到他,可听到他出事的时候,还是没出息心疼担忧!
终于到了别墅,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女,看到我以后,激动的说:“你是邵涵琪小姐么?你快去看看邵先生吧!”
我来不及和她解释,匆匆上了二楼,然后就看到邵涵弈一脸灰白的躺在床上,整个人虚弱无比。
他挺拔的身躯此时弓在一起,整个人的脸都是扭曲的。他的双手捂着胃,额头冒着虚汗。
我吓得扑过去:“邵涵弈,你没事吧?你振作点,我带你去医院!你慢点起来,我们这就走!”
邵涵弈睁开那双深邃的眸子,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伸手摸着我的脸:“夏菁,你终于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想了你一晚上!”
我心口钝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抱着他说:“没事了,我来了!这就带你去医院,你再忍耐一会儿!”
昨晚邵涵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该有多难过。他那么虚弱的时候,想要见见我,而我却狠心的不肯见他!
他都病成这个样子了,我还以为他是无理取闹。深吸一口气,忍住眼里的泪,对身后的保姆说:“救护车来了嘛?”
保姆摇了摇头:“还没有,早就打了电话,到现在都还没有来,估计是路上堵车了吧!”
邵涵弈紧紧的抱着我,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胃疼起来有多恐怖,我深有体会。可他居然坚持了一晚上,这么严重,肯定是急性病。
如果不好好治疗,拖下去一定会对他的身体有影响!我只能将他抱在坏了,慢慢给他揉着胃。
一边安慰他:“没事的,一会儿救护车来了就好了!”
邵涵弈紧紧的抓着我的衣服,用他最后的力气一字一句的说:“别走了好不好,夏菁,我真的知道错了!”
听到他说的这些话,我没出息的哭出声:“好,我不走了,不走了!”
事实是,我真的可以留在他的身边么?我也不知道!深吸一口气,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狼狈。
保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邵涵弈一遍遍的哀求我不要离开,我一遍遍的告诉他我再也不走。
直到救护车来了,我们两个才分开。邵涵弈上了担架还想抓着我的手,我很快过去,可他已经没了力气,无力的垂下手!
看多了生离死别,我吓得整个人差点晕过去,在救护车里大哭。断断续续的问:“大夫,他是不是没救了?”
车里的医生怪异的看着我:“他没事的,应该是急性胃炎,拖得久了就这样了!一会儿去医院做个检查,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我吸了吸鼻子,有些不相信:“真的么?”
医生再也没有回答我的话,可能他们都觉得我是个傻子吧!可他们不知道我是真的很害怕,害怕邵涵弈会离开我!
一直到了医院,我的眼泪就没有停过,邵涵弈被推进了急救室,做了一个全身检查以后,被推了出来,还在昏迷中。
医生告诉我他没事了,让我赶快去缴费!我连连点头:“好,我这就去!”
我像只蒙头苍蝇,在医院里横冲直撞。终于办理完一切手续以后,已经下午四五点钟,我才终于有空能坐下来,好好陪着他。
邵涵弈睡的很沉,脸上终于有一点点血色。他的睫毛很长,浓而卷。现在的他,少了点阳刚之气,反而多了几分病态美。
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吧,他居然睡到了晚上七点多。而我就那样看着他,直到他的睫毛微微颤抖,有醒来的迹象。
我惊喜的站起来:“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给你叫医生?”
动作先于大脑,不等邵涵弈回应,我转身就想跑。结果刚扭头就被邵涵弈一把抓住:“我没事,别走了!”
他的声音带着沙哑,但总比昨晚好多了。看来他清醒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