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有人一早就送来一个大纸盒,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对拐杖,智能的,给严晓芙。
没想到拐杖都有智能的了,手柄下两排按键,能一键SOS求救、能打电话、还能连手机APP。
瘸脚这种糟心事好像都变得没那么枯燥了,她新奇地跟玩新下载的手机游戏似的,拄着试了试,严莫却站在一旁,嘴角弯起来。
“笑什么?”
“你看过很早以前赵本山和范伟演得一个小品吗?”
“什么小品?”
“也对,你那会还小,应该不记得了。”他笑了笑,拿起车钥匙,“走吧,送你到公司。”
严晓芙还想问,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但上班时间已经很紧张,就咽回去了。
她身残志坚,拄着拐杖来上班,不请假不迟到不早退的事迹传遍了一层楼,出去上个厕所,经过走廊,都能明显感到,其他部门同事看她的眼光都带着探究。
部门经理荣立看起来很感动,甚至主动松口,叫她可以适当地多休息休息,请假也没关系。
新产品的造势宣传正是在如火如荼的时候,严晓芙全权接手这项工作不久,不想有任何松懈,于是坚守岗位,愣是没开这口。
后来周例会,荣立在会上专门提起这事,语气暗含欣慰和赞扬。
严晓芙倒觉得,这病并不严重,没那么痛苦,主要还是因为哥哥赠的那双拐杖,让她的每一次动身,都显得阵仗庞大,好像是那么回事,既夺眼球,又引人同情。
突忽然就冒出一个念头:他是不是故意送这双拐杖?他早就知道会引起什么效果?
想到这个,她不禁记起那天早上,他说的小品,于是上网搜了一下,找到那个小品,叫《卖拐》。
等下了班,同事陆陆续续先离开,办公室没人后,她打开看,起先没觉得有什么毛病,直到看到赵本山指着范伟,“走两步。”就明白了。
那一瘸一拐的姿势,可不和她现在走路时的那个难受劲一样么?合着他看她走路时,脑子里出现的是这样的画面?
她哭笑不得,摘下耳机,就听到身后轻微的一声嗤笑,转过头,正是哥哥。
“你怎么过来了?一点声都没有?”她被吓一跳,手边的水杯都差点拨倒,有些紧张地瞅一圈办公室,确定没其他同事在。
“看你看得那么高兴,不忍心。”他笑得越发揶揄,“每天在这观摩学习呢?”他两只手自然地搭在她肩膀,轻轻捏起来。
严晓芙白他一眼,“才知道原来你每天都在嘲笑我,真是辛苦你没当面笑出来。”
他却淡淡地答:“还好,习惯就好。”
严晓芙瞪他,他笑起来,手臂环着她的脖子,低头吻住她。
他的胳膊修长而结实,严晓芙挣不动,渐渐地脑袋也软乎乎的,他霸道强悍,同时又带着诱哄,捧着她的脸,主动权都在他那里。
一吻结束,他的一只手已经从上伸进衬衣领口,握住一只丰满。
偌大的办公室里静悄悄的,面前的电脑也黑了屏,只有两人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异常清晰,就像回荡在耳边。严晓芙握着他的那只手腕,软绵绵地推拒,“别了吧,被看到了。”
以前只看他清冷淡漠,没想到欲望来得总是很强烈。他似乎对这档子事挺有兴趣,逮着机会就做点什么。严晓芙脸皮薄,忌讳地比较多,多半愿意在家里,没人的时候,但他温柔而坚定,技术很好,又总是有耐心,很会步步为营,逐渐攻破。
有时候只是被他那样看着,她就很难做到不动摇。
就像现在,他的眼睛暗黢黢的,如碎着星子的夜幕,带着噬人的深沉,她挡着他的那只手就使不上力。
“小心被监控拍到了。”她有些气息不匀地说。
办公室里没监控,但出了门,走廊里就有。本身他进到这里就已经不合理,待得太久,又和她孤男寡女的,很容易被猜测。
有时候他晚上应酬,回家很晚,会溜进她房里,她往往已经洗漱睡下了,他不好真做点什么,就会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诱惑:明天过来我办公室好不好?
“我和你又没有工作接触,很奇怪欸,还待那么久,你门口就有秘书,不要!”
“可以中午休息的时候,他们又不在。”
“那也不行。”严晓芙想了想。
“为什么?”
“有监控啊,24小时拍着呢,被看到影响多不好?”
……
有时候严莫真想搞一搞监控系统,对他来说并不难,可以黑进去或者干脆利用职务之便,但这背后会牵扯到相关刑事责任,会很头疼。
门口电梯运作的声音打断室内的静谧,公司还有人没走。
严莫抽回手,又在她粉嫩的唇上亲了亲,才站直,扶起她,“走吧,回去吃饭。”
他扶着她走到电梯口,没想到电梯门开,里面站了一人,看样子是公司员工,才下班。
好在他俩当时没在说笑,严晓芙低着头看路,严莫则惯来就没什么表情,于是看起来有点扶一把残疾人,好人好事的意思。
里面那年轻男人认出严莫,恭恭敬敬叫了声,“严总。”看到严晓芙胸前挂的工牌,知道是同事, 也向她微微点头。
身旁的男人一到工作环境里就显得清清冷冷地,于是只微微抬一抬下巴,进了电梯,严晓芙手臂轻轻一碰,碰开他扶着的那只手。
电梯到了一层,严晓芙往出走,那位男同事很绅士,主动扶她,倒抢先严莫一步。她笑着与人道谢,目送电梯门阖上,一旁的严莫半天没吭声,到了车上,才说:“你平时在公司,男同事都这么热心照顾你吗?”
严晓芙一愣,实话实说道:“还好,只是礼貌性的,没什么别的意思。”
他却仿佛仍是不放心,喃喃道:“早知道给你弄个电动轮椅了,还能爬坡的那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