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一个精神抖擞的青年走了进来,对着杨榕就说道,“上次他们出去时没带我,这次一定要让我去!”
杨榕看都不看他,直接就给回绝了,“不行,太危险了。你就在家里老实待着,以后有机会再让你出去。”
“大哥!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你不是说过,男人要有所作为,就得出去历练,你整天不让我跟着出去,难道要让我做个没用的人吗!”青年嚷嚷起来。
杨棕很气愤,明明大哥从小就请了师傅过来教导自己武艺,现在正是立功表现的时候,大哥怎么就是不让自己跟着大家同去。
上次看到大家回来后,兴高采烈谈着怎么一刀砍死人的情景,听得他是热血沸腾,心和手痒得不行。
还想着这次大家都熟了手,带自己去也应该行。再说就凭武艺,自己这双拳和枪法也不输给他们。
想到这,他脸红脖子粗的喊道:“大哥,我不管,这次我一定要去!以后我也想当大将军征战四方,要是没见过血,那还算什么好汉!”
杨榕不耐烦的摆摆手,“你别闹了,等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没闹,大哥你就让我去吧!”杨棕急得围着他直打转,“只不过是些小老百姓,这能有什么危险,我还怕他们不成?”
杨棕一个劲的缠着杨榕,让他烦不胜烦。
对面自己这个小弟,杨榕非常无奈。这是他最小的弟弟,排行老七,平日也是和他关系最好的一个。
其它的几位兄弟,都是小妾所生,只有这个和他是嫡子,也是最亲近之人。
为此,杨榕花在他身上的精力,和亲生儿子比起来都不少。
小小年龄就为他寻来了不错的师傅指点武艺,吃穿用度都是往好的挑,平日也是事事为他出头,性子也养的有些骄横。
不过男子有些骄横也没什么,这洪州地头上他们杨家还能怕了谁。
而且这杨棕在别人面前不听话,但在杨榕面前却是很老实,让他并不觉得弟弟有什么问题。
当然这少不了杨榕是个孝子,老母让他对兄弟好,他自然只能照办。
现在被杨棕缠得不厌其烦,他便寻思了一下。这次再挑一村镇抢完,之后便暂时收手,确实也没什么机会再让他出去。
而且遇到的都是没什么抵抗能力的百姓,就算有些敢闹事的人,一刀便也能结果了,去走一趟壮壮胆似乎也不错。
杨棕一直盯着他的脸,要不是此事不能让老母知道,早直接去求老太太了。那时老太太一发话,大哥不想让自己去都不行。
正想着这回怕还是没戏,干脆不顾面子一屁股坐地上时,杨榕突然开口说道:“我答应你,不过有条件。”
没想到他真的能答应,杨棕赶快点头,“大哥,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只要能让我跟着他们去就行。”
“不可以单独行动,不可以说话,同意我就让你去。”杨榕说道。
杨棕不解的问,“大哥,不单独行动我能理解,可不让说话是为何?”
丁谋士在旁边笑道:“小爷,大人这是怕你杀得兴起,把身份给喊了出去,若是活口听了去,会招来大祸。”
“切。”杨棕一听便甩手嚷道,“小爷又不是傻子,这还能喊出去啊!”
“大哥你放心,我办事万无一失,这次让你瞧瞧我的能力。”他拍着胸口打着包票。
杨榕想想也没多大危险,多派两个人护着他就行,“你现在跟着丁先生过去准备一下,出去全听张佥事的话。出去别叫他这个,喊张大哥就行。”
只要能出去,杨棕什么都听,那张佥事他也熟,为人不怎么样,但身手不错。
杨棕应了声,赶快拉上丁谋士,一刻也等不及,赶快去寻张佥事了。
见他已经年满十九,还一身的孩子气,杨榕摇了摇头。
又想到这洪州有不少和他对着干的人,他的脸色又变得阴沉。那些和自己作对的家伙,这次要全部干掉!
入夜,河安镇外五里处。
庄柔把马车停在路边的小树林里,在此地升起火堆,烤着米团子。那米团子被烤得表面焦黄,飘着一股香味,她边吃边盯着远处的道路,等着那些劫匪再次动手。
这可是她仔细看过地图,才选择出来的地点,往前走二里地便是个三岔路口。
左边的路通往河安镇,右边则到合庆镇,中间那条路沿途足有十几个大小不一的村子。
相比其它的村镇,抢劫的话这里最方便。虽然上谷村和这里是两个方向,但如果把劫匪硬猜是卫所的人,那这边就非常方便逃回卫所了。
第一次让他们尝到了甜头,定会胃口大开,盯上更富裕的地方。
河安镇有连接绥中河的支流,可供运货的小船从码头把大量的货物走水路到这里。再从这里用马车或是挑夫送到城中,要更加的省事节约银钱。
此镇仓库众多,全租给了商户存放货物。镇上的百姓也多以出租房屋为生,闲钱比较多,很适合抢劫。
而那合庆镇和上谷村一样,粮食出产却更加的大,有良田千顷水田数万之称。这里是洪州粮仓的保证,虽然现在已经收了粮,但此处却是粮店众多。
她琢磨了一下,没有比这两个镇更适合抢劫的地方了。就算他们胆子不大,不敢来吞下百姓众多的镇子,那还有一堆零星的村子在等着他们。
把三个米团子吃下,瞧着天色已经很暗,庄柔把火给熄灭,钻进马车裹住棉被。她也不拉上挡风的帘子,就这么包裹棉被靠着车厢,眼睛从黑洞洞的车厢口,盯着树林外面的道路。
马已经喂过,此时被拴在树上,无聊的啃着地上的枯草过嘴瘾。要不是有人路过时,特意往黑漆漆的树林中看,还真是不容易发现里面停了辆马车。
也不知道他们今晚会不会来,庄柔已经决定打持久仗。她拿出一颗干酸梅放进嘴中,顿时眉头都酸得皱了起来,这东西劲可真大,牙齿都要酸倒掉了。
她像个无齿老太太,抿着嘴在吃酸梅提神时,一众人马如同鬼魂般从路上穿过,没有发出马蹄应有的声音。
“嗯?”庄柔皱了一下眉头,马蹄无声?
除了不存在的鬼魂能悄无声息,那便是马蹄上包了棉絮和布。不干坏事谁会做这种事,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竟然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