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婳正闻着手中的药材,便看到苏姨娘抱着双眸紧闭的南宫枫跑了进来,苏姨娘走路跌跌撞撞,衣衫上尽是水,头发凌乱,双眸瞪得老大,看上去绝望而害怕,又带着地狱般的凄厉。
一进来,苏姨娘就满目乞求的看向南宫婳,朝她含泪道:“婳儿,枫儿不知何故落水,还请你发发慈悲,救救他,我知道以前我对你不好,这一次,我求你了,求你帮帮我,以后我一定不再与你作对,枫儿是我的命根子,没有他我也活不下去了,求求你救救他!”
苏姨娘知道此时事在眉急,不敢再得罪南宫婳,说完后当着一干下人的面,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朝南宫婳重重的磕了个响头,眼底早溢起阵阵泪水。
南宫婳看了眼苏姨娘,便放下手中的草药,忙一脸焦急的上前扶起她,“姨娘你别慌,婳儿岂会是见死不救的人?来人,赶紧把四少爷扶到床上去,我这就给他检查。”
“谢谢你,婳儿。”苏姨娘心里有些怀疑,不过仍旧叫人把南宫枫抱进了内屋的软铺上,这时,南宫婳便上前,粗略的扫了眼南宫枫后,忙朝身后的人道:“病人此时需要清新空气,你们别都围在屋里,闲杂人等一律出去侯着,没我的吩咐不准进来,苏姨娘,叫你的人全出去!”
苏姨娘银牙一咬,转了转眸,心道,光天化日之下,这又在飞羽院,谅她南宫婳也不敢做什么,便对其他下人大手一挥,冷声道:“你们都出去侯着,听到没有?”
“是,姨娘。”墨舟等人吓得浑身发颤,皆是诚惶诚恐的,一个个弯着腰退了出去。
等众人一退出去,苏姨娘便紧张的盯着南宫婳,她看着床上不能动弹的儿子,只求南宫婳这时候少刁难她些。
“说吧,要怎么你才肯救枫儿?”这时候老爷不在,老太太定不会帮她,陆医正一时半会来不了,珏儿那半吊子水平根本没用,这侯府她能求的,只有南宫婳了。
南宫婳眼底带着一抹冷笑,十分淡定的坐到位置上,缓缓端起茶杯,淡淡勾起唇角,“不愧是苏姨娘,真聪明,要我救她可以,得看你舍得开什么样的条件。”
苏姨娘一咬牙,一张脸涨得酱紫,心里恨死了南宫婳,冷声道:“说吧,你要什么条件,只要我能给的,全都给!”
她就只有枫儿这一个靠山了,若是枫儿出事,她所拥有的一切都会慢慢失去,所以,为了枫儿,她愿意付出一切。
南宫婳沉吟片刻,朝喜妈妈使了个眼色,喜妈妈便把那嫁妆册子拿了出来,南宫婳接过那嫁妆册子,突然冷冷站起身,将那册子朝苏姨娘脸上狠狠砸去,砸得苏姨娘吃痛一声,她捂住脸,这时却不敢多说什么。
“这是你欠我母亲的嫁妆,我要你把那些庄子铺子、金银珠宝一样不落的吐出来!你若是不还,那咱们走着瞧!”南宫婳盯着床上脸色青白的南宫枫,眼里嵌着冰冷的寒芒,在看到苏姨娘一脸的痛苦和冷色后,邪佞的笑道:“别怪我狠心,我只不过把你对我的伤害还给你而已,而这点,根本不够!你若是再拖,你儿子一定会休克而死!”
南宫婳慢悠悠的喝了口茶,眉宇间是稳坐泰山的凌厉气势,苏姨娘惊恐的捡起地上的嫁妆册子,轻轻翻了翻,看到上面全是些熟悉的名称,一颗心抽痛得厉害,这一切一定是有人设的局在害她,那个人,要么是南宫婳,要么就是老太太。
这府里就她们俩最恨她,都怪她一时大意疏忽,否则她怎么可能没有尊严的来挨南宫婳的骂!
看着就快没命的儿子,苏姨娘一颗心都快掉了下来,又想起她房里那些珠宝首饰,每样都金灿灿的,价值不菲,她好不容易才一件件挖出来,让她拱手让出去,她不甘心!
想到这里,苏姨娘一边看着南宫枫,一边又为那些珠宝心痛,她颤抖的盯着南宫婳,“你也太狮子大开口,太贪心了,一次要这么多,你简直要把我往绝路上逼!你的心真黑!”
南宫婳不紧不慢的站起身,看了看自己干净整齐的手指,冷笑道:“凭你,也配说贪心这句话?你别忘了,这些东西,全是我娘亲的,这册子上的每一样都是中威伯府给我娘亲的陪嫁,你仗着苏贵妃搜刮走我娘亲这么多宝贝,也是时候该物归原主了。不问自取谓之盗,你这跟盗窃有什么分别?亏你还有脸说贪心二字,我南宫婳要的只是属于我母亲的东西,至于你的,我还不稀罕,当然,我还可以更心黑,那咱们就走着瞧,看谁斗得过谁!”
南宫婳冷声说完,咚的一声坐下,一掌拍到沉香木桌上,朝喜妈妈冷声道:“妈妈,我医术不好,救不了南宫枫,送客!”
“你!你……”苏姨娘见喜妈妈要上前赶她走,她忙惊慌的摇起头来,突然,她一把上前,扑通一声跪到南宫婳面前,浑身如筛糠似的颤抖起来,头上的珠翠簌簌作响,她嘴唇颤抖的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得答应我,还我个完好无损的枫儿,你要的嫁妆--我都会给你!”
说到这里,苏姨娘感觉心一直在抽,抽得好厉害,那么多珠宝银子啊,她一点都不想还给南宫婳!
不行,她舍不得,她要先骗南宫婳救了枫儿,再扣住嫁妆,一毛钱都不给她。
南宫婳岂会是傻的,见苏姨娘转得厉害的眼珠,她朝喜妈妈淡淡的道:“妈妈,把苏姨娘小库房的钥匙取下来,听苏姨娘和话,按嫁妆册子上的记录,把母亲的东西一样样搬回凤莛轩,若有旁人问起,就说这些嫁妆是之前暂时放在苏姨娘那的,如今母亲掌家,身体复原,嫁妆自然得物归原主。且传令下去,藕香院的人倘若敢玩花样,一律拉出去卖给人伢子,不用再回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