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洋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力从沙发上扯下来,和他并排坐着的李继明一怔,回神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去拉住他。
一屁股坐在地上,赵洋怒从心起,抬头就对司凰喝道:“你做什么?”
窦二少可以无所顾忌的为难他,可一个小明星以为也能这样吗?
从司凰和窦文清能平静交谈开始,他的自尊心就受到了剧烈的打击——二少连个小明星的面子都肯给,却让他在那么人面前难堪!
赵洋不敢向窦二少撒气,就迁怒到了司凰的身上,仗着李继明他们在场,以为司凰对自己也肯定客客气气,才有之前那番阴阳怪气,有恃无恐的态度。
对于他的呵斥,司凰没有理会,扯着他的一只手用力一扭。
大厅立刻响起男性凄惨的尖叫。
“司凰,快放手!”李继明瞪大眼睛,脸上有点怒气,“你这……”
司凰看向他,原本觉得对照样的教训还不够,却还是松开了手,任赵洋满头冷汗的跌坐地上。
李继明连忙去看赵洋的伤势,发现他那只被动的手已经扭向外的方向无力垂落着,不用想就知道断了。
“不就是一句话没说好,有必要下这样的重手吗?”李继明难以理解的瞪着司凰,从声音就能听出他的磨牙声。
两个朋友闹这样的矛盾,让他觉得很难做,憋得难受。
司凰看中的就是他重情重义的这一点,好感的来源也是这点,所以见他护着赵洋并没觉得生气,应道:“我给你面子,才只断了他一只手。”
李继明又气又急,恼怒道:“这么说还得谢你了!”
这话的语气没恶意,还是对朋友的那种气恼不满,司凰淡淡解释道:“他是你朋友,和我没关系,可关漓却是我的朋友。今天是他犯错,硬把我的朋友牵扯进来,差点让她受伤,到事后还跟我横,这事落你头上,你会怎么样?”
李继明张了张嘴,一时哑然。谁敢欺负他兄弟,干得动的绝对干,干不动的就想办法把兄弟救下来。
这就是李继明的个性,这个性让很多人都乐趣和他做朋友,李继明照收不误,可真能被他承认,纳入自己真正朋友圈的人却少。
他不是个傻子,明白司凰的意思,如果是别人他还能帮亲不帮理的假装糊弄过去,可司凰也是他认同的朋友,就不能这么干了。
“什么叫我牵扯进来的,是她自己贪图富贵,听说能抱上窦二少的大腿,自己求着让我带她来,结果没把二少伺候好,才把人给惹恼了,连带我一起遭殃!”地上的赵洋辩解道。
李继明一听,脸上浮现犹豫的神色。
比起和他不熟的关漓,他更相信自己的兄弟。
在他的内心的认知里,也觉得娱乐圈里的女人大部分都是这样。
他走神的这会,司凰轻飘飘的抬起腿,脚尖踢中赵洋的下巴,又是一声男人的惨叫。
“司凰,你行了!”李继明一见,上前去要拉她。
司凰轻易的把他手拍开,“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认他做兄弟,不过还是劝你一句,有的人还是不要深交的好。”
“这句话还真说对了!”说话的赵洋这回学乖了,说话的同时还在往后退,尽可能离司凰远一点,一边怒笑道:“我和继明从初中到高中、大学都是同学,大家是什么人都清楚,几年的交情不是你几句话就能挑拨的,少费点心吧!”
司凰闻言,扯嘴一笑,那眼神就跟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何况是回应他的争辩?
赵洋气得不行,然后就被司凰下一句话吓得脸色发白。
司凰对李继明说:“你信我的话,不如就去查查他,不可能一点马脚都没留下。”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之前听李继明叫赵洋的名字,她就想起来了一件事。
前世混迹在上流圈子里,总会听到一些传不出外面的八卦,赵洋不算个大人物,名字也不出众,不过他却干过一件大事,偷了某个集团的资料倒卖给敌对的公司,导致那家集团连番失利,从一个大集团沦落到二流去,不知道多少工人因此事业,股市里也发生大起大落,引起几起股民跳楼事件。
一开始司凰并没想起这事,还是恰好赵洋、李继明、季翔几人的名字混在一块,李继明对赵洋的态度,才勾起了她掩埋的记忆。没猜错的话,被坑了的集团就是李继明他家,后来能度过难关还是有季翔一些人帮忙,还有听说那家集团的宝贝明珠也被嫁出去联姻……没错的话就是李落娜无疑了。
这事情应该发生在好几年后,司凰却不怕说出来,以赵洋的性格,以后既然敢做这种事,现在不可能没干过一件没良心的事,以他不算出众的平民背景出生,没有了李继明在后面撑着,还没成为气候的他,只要干过坏事就不可能没留下一点破绽。
“你什么意思!?有你这么侮辱人的吗?”赵洋脸先白,然后涨得通红,连眼睛都被气红了,“查我?我看最应该被查的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能有今天也不知道是勾搭了多少人,只怕不止是女人,连男人你都来者不拒吧?风华娱乐的事多蹊跷没人不知道,就凭你一个奶都没断的小白脸能搞定,真是出奇了!你倒是说说,到底上了多少人的床啊?前后被用了多少次?”
“哥!你怎么认识这种人!”李落娜猛地站起来吼道,那手都抓得紧紧的,看样子都想揍人了。
李继明的脸色尴尬,连他也没想到赵洋这么口不择言的骂人。
另一边坐在单人沙发上,一直做旁观者的季翔也说话了,“继明,我赞同司凰的话,你真应该查查他了。”见李继明的脸色为难犹豫,清楚他和赵洋关系的他,顿了下,接着说:“别被以前的一点事糊了眼,他曾经是在不知道你身份的情况下跟你称兄道弟,陪你打过架吃过苦,可不是谁都会一层不变,从出校到现在你帮他的完全够了,何况我不觉得你欠他点什么。”
这话合情合理的让李继明没法反驳,内心开始有点松动。
赵洋则僵住了表情,暗恨自己没沉住气,现在话已经说出去再想收回来都晚了,只求李继明还能顾念以前情分。
他抬头怨恨的盯着罪魁祸首的司凰,就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那眼神让他打了个寒颤,觉得自己即将倒大霉。
“这事你自己看着办,我去换衣服。”司凰面色如常,她不至于为了一个看不上眼的渣滓几句话动气。
把服务员送来的衣服里属于自己的那一套拿走,司凰没管李继明欲言又止的纠结样,去了一个没人祸害过的房间把之前沾了各种酒味、香水味的衣服换下来。
等她走出来,外面就剩下李继明兄妹和季翔三人,至于赵洋的去向她也没问。
李继明看到她却主动的说道:“赵洋被送去医院了。”
司凰点头,先去关漓进去的房间敲门。
没几秒门就打开了,换了一身便服的关漓站在门口,见司凰好像松了一口气,出声问:“你在担心什么?”
司凰坦然轻笑,“怕关姐一时没想开,偷偷跑了。”
“我跑了,也免了你麻烦。”
“也白费了我的关心。”司凰说:“还会觉得自己看错了关姐。”
关漓抬起眼睛,有点倔强道:“放心吧,我会在这等着。”
司凰点头,走回李继明那边,“一起去等二少吧。”
李继明他们没拒绝。
虽说窦二少为人是可怕了点,可毕竟不是杀人狂,不会无缘无故就要人命,多的是人依旧想和他有接触,能牵上他这条线,所以和他一块吃饭这种事,李继明他们巴不得,不可能拒绝。
只是事与愿违,他们走出套房,恰好看到柴亮迎面走来。
柴亮看了他们一眼,直接道:“二少在空中餐厅等着司少。”
李继明三人听明白了,窦二少明摆着就想跟司凰一个人吃饭。
他们停下步子,季翔说:“要走的时候打声招呼。”
“嗯。”司凰无奈自己群餐的想法落空,人家窦二少终究不傻,不会全按她的计划走。
*
空中餐厅在这座大厦的顶楼。
司凰通过VIP会员的专用电梯,没有遇到多余的人,通畅的来到窦二少选择的地点。
顶楼部分露天,还有一座全景的玻璃屋,从里到外的装修都充满浪漫梦幻的气氛,水晶的装饰配合盆景绿化,一盏盏星光一样的灯饰,不用想都知道这里一定是情侣最爱来的地点。
司凰跟着柴亮走进去,玻璃屋里除了柜台有个穿着燕尾服的外国英俊服务生外,再看不到其他人。
包场子?这个念头闪过司凰的脑海,然后觉得这样也好,免得被别人看见,以她现在的身家包一次也不是问题。
最终在玻璃屋一个花台后的角落看到窦文清。
柴亮说:“二少,司少到了。”得到窦文清看过来的一个点头后,就自觉的离开这里。
司凰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沙发椅上,“点菜了吗?”
窦文清看了她一眼,然后按了桌上的服务铃。
唯一的燕尾服服务生没多久就走了过来。
窦文清拿起菜单,一连串流畅标准的英语,服务生则认真的记录下来,等他说完后,迟疑的问道:“还需要点别的吗?也许您还能点一瓶红酒?”
窦文清把菜单放下。
服务生明了了他的意思,又看向司凰这边。
她刚拿起菜单,就听到对面窦二少清冷的嗓音:“我已经帮你点了。”
司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维持着淡笑,把菜单递给服务员,挥挥手。
服务生收了菜单离开,“请稍等。”
两人的等候的时间并不长,还是之前的那位燕尾服的外国帅哥就端着餐盘过来,将一份份从器皿到做工都精致不得了的甜点蛋糕端上桌。
没错,窦二少之前说了一连串英语,点的没一道正餐,全部都是甜点或蛋糕。
也亏是司凰听得懂也能维持笑容不变。
第一批送上来,燕尾服外国帅哥给两人布置刀叉银勺,再次安静地离开。
“尝尝。”
窦文清对她抬了抬下颚,自己端起桌上装白开水的玻璃杯,背靠沙发椅背。
他穿着休闲服,灰蓝的长袖衫和宽松的灰白休闲裤,和这个别致浪漫的空间并不搭,不过气质清冷,神态平淡,轻易就能镇压住场子。就算不搭配,也没人会觉得他是错误,端着玻璃杯喝水的二少,姿势动作也没见得多优雅贵气,就是给人不一样的味道。
孤僻、冷漠、不一定就会阴郁颓废,一样会形成某种神秘的魅力。
何况窦文清的底子长得好,白的皮肤淡的唇色,黑得像夜的头发,遮住了眼睛也一样看得出他相貌的俊秀。
司凰拿起小银叉,随便选了一道甜点,动作随意清闲的切下一块叉着送入嘴里。
她不讨厌甜食,高级餐厅做出来的甜点不腻人,甜味总会让人的心情不错。
“你不吃吗?”客气的问候二少。
窦文清摇头。
司凰感受到他留海后的视线如影随形,并不危险锐利,却一直盯着不放。
作为一个艺人,司凰习惯被人看,就算对方是窦文清,也能维持平静的心态。
才一会儿,第二批的甜点蛋糕又被送过来,不大的桌子被堆了大半。
窦文清把水杯放下,可明摆着没有吃的意思。
见他这副样子,司凰脑子里灵光一闪,浮现前世经历过和眼前相似的一幕。
“都尝尝看。”听到窦二少这话,司凰认命的拿起叉子,挑选自己看得顺眼的甜点蛋糕吃,心想:这样的情况倒比真和窦文清吃饭,斗智斗勇要好多了。
她更放松了,和窦文清一样放松了挺直的腰背,慵懒靠上椅背,随手端起一碟芒果冰奶包,就近在面前用勺子慢慢吃。
时间静静的过去。
窦二少不嫌眼累的盯着人看,面部的线条无声的舒展,周身的气息也比平日柔和了不少。
他用清冷得没有情绪语调,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司凰述说道:“这世上怎么总有那么多脑子有洞的白痴,明知办不好事非要干,没那个脑子还自以为是,给人添麻烦后就会耍赖求饶推卸责任,样子丑恶得恨不得一脚踩死都觉得脏了自己的鞋底……”
司凰动动眉毛,“嗯?”的应付一声,心说:果然!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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