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警察走了。
范诚从猫眼里看到谢寡妇正看向自己这边,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扭身回屋,也关上了门。
他长长地松了口气,谢寡妇这是为了解了围,不然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躲着不出门吧?
警察怎么突然就想到找上门来的,直觉告诉范诚他们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
原本他是想出门的,继续去查找符合那把钥匙的储物柜到底在什么地方。
可是警察来这么一出他就只能先把这事情放放,现在出去说不定就会和老罗他们撞上,老罗可是认识自己的。
“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
范诚看到是谢寡妇,他打开门,谢寡妇就走了进来,顺手带上了门。
谢寡妇没有说话,只是往客厅里走,看了看屋里:“倒是打扫得蛮干净的,我还以为你们男人整天都是邋里邋遢的呢。”
说着就在沙发上坐下。
范诚轻咳一声:“刚才的事情谢了。”
不管谢寡妇是出于某种原因刚才她都帮了自己。
“谢我做什么?我有帮我做什么吗?”
范诚被噎住了,这个女人哪都好,就是那张嘴旬简直就像把刀子。
“一定是庞向东那挨刀的,回头我得好好教训一下他。”谢寡妇像是有些气愤。
她不说范诚还真没想到会是庞向东在捣鬼。
估计庞向东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话,把自己当成了他追求谢寡妇的假想情敌。
“算了。”
能够不结怨那是最好,别看那个庞向东看上去很爷们,其实心眼很小。
要真把他给开罪了天知道他会再给自己惹什么样的麻烦。
“你好像很怕警察?”
谢寡妇的话锋一转。
范诚被她问得有些不知所措。
“先是不敢拿出身份证,现在又这般地躲警察,我说你该不会犯了什么事了吧?”
“你别瞎想,我只是不太喜欢和警察打交道而已。”
很多人都不喜欢和警察打交道。
“对了,这些天的新闻你看了吗?”谢寡妇的思维跳跃,范诚差点就没跟上趟儿。
“什么新闻?”
“市公安局出事了,两个警察都成了杀人凶手。一个是禁毒大队的副大队长,另一个是警务督察大队的大队长。唉,简直是害群之马,这样的公安局能保护人民财产的生命安全吗?指望他们?估计是靠不住的。”
“话不能这么说,我对市局还是很了解的,我们的警察都是好样的。”
范诚又忘记了自己此刻已经不是警察,他为自己的同事辩解道。
“好吧,当我没说。我回去了,继续睡我的美容觉,晚上要回来吃饭吧?”
范诚点点头。
谢寡妇的脸上没来由的一红,这话她感觉怎么像一个妻子问准备出门的丈夫一般?
不过范诚并没有留意到,他的心里很是狐疑,谢寡妇过来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她察觉到了什么吗?
“砰!”
门被关上了。
范诚靠在沙发上,点上支烟。
原本他以为这儿应该相对安全一些,可是没想到因为谢寡妇的缘故那个庞向东竟然把警察给引来了。
他当然不会认为庞向东是怀疑自己的身份才这么做,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警告一下自己,别打谢寡妇的主意。
范诚无奈地苦笑,自己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心思。
他却不知道谢寡妇和庞向东说自己是她新找的男人,谢寡妇已经替他在庞向东那么拉了满满的仇恨。
其实谢寡妇也不是有心这样的,她只是不希望庞向东再来纠缠,范诚纯属躺枪。
半个小时之后范诚才出门。
在小区门口他又看到了庞向东。
庞向东拦下了他的车子。
“我听说你是婉萍的远房亲戚,是真的吗?”
果然警察是这家伙给招来的。
“嗯。”范诚不想和这家伙多啰嗦。
庞向东又说道:“刚才你没在屋里?”
范诚知道他在想什么,要是自己在屋里的话那么警察来自己避而不见那说明自己的心里有鬼。
他笑道:“刚才我出去办事发现落下了些东西,这不,回来拿呢。”
或许是他的态度让庞向东觉得他不具备威胁,庞向东没再说什么,向着小区里走去。
滇南,春城市。
冯子奇和柳海走进了一家小店,两人各自点了一碗“过桥米线”。
“这可是春城出了名店子,它家的‘过桥米线’据说已经有近百年的传承。”柳海说道。
冯子奇笑道:“这你也信?”
“当然了,冯哥,信我没错,我柳海可是出了名的吃货,出去旅游第一时间就是先在网上查当地的特色饮食,我告诉你,千万别去那些离景区近的地方,宰客且口味也不地道,来这种本地人常来的店里才能够吃到正宗的当地风味。”
冯子奇还真就佩服柳海这一点,吃得很专业,就拿这家店来说吧,他早就已经做了功课。
店里的客人不少,三十多张桌子几乎都坐满了人。
“行了,别卖弄你那套吃的哲学了,赶紧对付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呢。”
柳海嘿嘿一笑:“不急在这一顿饭的功夫。”
垫了下肚子,两人就去了西子巷董一骠家。
“你们找谁?”
一个老妇人打开门问道。
她说的是滇南口音,不过冯子奇和柳海免强能够听懂。
“我们找董一骠。”
“砰。”
门又关上了。
冯子奇和柳海面面相觑,这老妇人哪来那么大的脾气。
柳海又敲门,敲了七、八下门重新打开。
老妇人没好气地说道:“他已经死了。”
其实冯子奇来之前就已经知道董一骠死了的,他是故意这么问的,想看看能不能查到假董一骠的一些情况。
说完作势要关门。
“阿姨,你说什么?董一骠死了?”
老妇人望着二人:“你们是哪的人,找他做什么?”
“我们是警察,从桥城来的。”
“他已经死了大半年了,不信你们去派出所问去。”
这回她真的又把门给关上了。
“冯哥,要不我们去派出所问一下吧。”
冯子奇点点头,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二人来到了派出所,表明了身份,一个副所长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副所长姓魏,二人习惯地叫他魏所。
他们并不是真要来核实董一骠是不是真的死了,而是想对董一骠这个人有一个大致的了解,顺利打听一下江长河的情况。
“董一骠确实已经死了,就死在监狱里,死于肝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魏所长说道。
柳海问道:“那个老妇人是董一骠的什么人?”
“那是董一骠的母亲,唉,从小董一骠这小子就不安分,给家里惹了不少的麻烦。从他十六岁起,大多时间都是在看守所和监狱里度过的,他父亲可以说就是让他给活活气死的,听说他死了他母亲不但没有一点难过反而像是解脱了一样。”
冯子奇说道:“养不教,父之过,他成为这个样子与家庭的教育也是有很大关系的。”
“谁说不是呢?不过他父母都没有什么文化,他父亲原本就是一个扛活卖苦力的,他母亲帮人家看看孩子,可现在的人活得讲究了,也看不上她看孩子,就只得在家政公司找些钟点工的活干干,唉,人的生长家庭确实很重要。”
魏所长似乎很有感触。
“对了,你们怎么想要找董一骠?莫非他以前在你们那边也犯过事?”
冯子奇把缘由和魏所长说了一遍。
“怎么可能?”魏所长也是一脸的惊讶,接着他便有了结论:“董一骠确实是死了,当时他的事情还是我经办的,肯定是有人假冒他的名字干的。”
租用货场仓库藏毒应该另人其人。
冯子奇和柳海也是这么认为。
冯子奇决定到滇南一监去一趟。
他要了解一下董一骠在一监的情况,顺便也了解一下那个江长河。
魏所听说他们要去一监,他说巧了,他也正准备去那边办点事情,冯子奇和柳海正好可以蹭他的车。
魏所是一个很健谈的人,他的普通话带着浓郁的滇南口音。
其实冯子奇和柳海的普通话同样的蹩脚,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云贵川的人说普通话。
但这并不妨碍大家的沟通。
更多的时候冯子奇和柳海都在听,魏所总能够找到一些奇闻轶事山南海北地胡侃一通。
“对了魏所,董一骠在一监服刑的时候和一个叫江长河的人走得很近,这个江长河你知道吧?”
魏所摇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我们只管外面的事情,号子里的事情那得问狱警。不过江长河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呢,我好像在哪听过。”
“是吗?那您好好想想,在哪听过?”柳海赶紧问道。
这一趟他们不光是要调查董一骠的事儿,重点还是这个江长河。
魏所一面开车,一面眯着眼睛想了想:“春城城南有一家叫滚石的夜总会,好像那儿的总经理就叫江长河。”
冯子奇和柳海默默地记下来了。
魏所又道:“其实你们既然是公务应该和我们局里对接一下的,那样可能你们会更方便些。”
冯子奇笑道:“没事,我们只是了解下情况。”
听他这么说魏所也不好再说什么,规矩他懂,从冯子奇说起董一骠的那件事情来看人家办的应该是一起大案子。再说了缉毒工作有它的特殊性,有时候需要的是绝对的保密。
车子到了滇南一监魏所帮他们找来了一监的一个负责人就去忙自己的去了。
一监的这个负责人叫萧致远,斯斯文文的,带副眼镜,一身的警服也掩饰不住他的那股子文人的气息。
萧致远把二人领到了一间会客室,亲自为他们泡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