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来吧!”林玧琰坐在桌案后面,低着头看着桌案上的地图,头也不抬的吩咐道。
数息后,便是听见淳于启领着莒罕和黄列的脚步声响起来,林玧琰抬起头,看着一脸郁郁之色的黄列,旁边的莒罕则是看着十分坦然,似乎全然不为方才的孟骧一事所动!
“韩参军!”黄列和莒罕一前一后,对着林玧琰行礼道。
“嗯。”林玧琰应了一声,便是问道:“那孟骧已经是退走了?”
莒罕点了点头,回道:“方才斥候营大展神威,将孟骧将军驱逐走了!”
闻言,林玧琰看着莒罕,后者心不跳面也不红,让林玧琰不由得反问道:“真的是斥候营么?”
莒罕才觉公子琰不喜这般言论,当下改口道:“是韩参军身边的猛将韩翊击溃了那孟骧!”
林玧琰发现这莒罕似乎并非如同鞠信治军那般严谨,堂堂军中将领,言语之中似乎还是带着戏谑的意味,这让林玧琰也是感觉到是不是莒劢的莒氏一族族人皆是一脉相传,皆是这般……外正内歪?
正是这般想着,只见黄列直接是以军礼对林玧琰跪拜道:“韩参军,某想请求一件事!”
“何事?”林玧琰说道。
黄列看了一眼林玧琰身边的荆翊,纪武和淳于启,终是对林玧琰说道:“某想请求韩参军派出来韩翊、韩武和韩启三位护卫对某斥候营进行练兵!”
不知为何,林玧琰对黄列提出来的这个要求,有些莫名的触动,这丝触动更多的是感受到了老秦人想要改变的冲动,正是因为如此,林玧琰这才多看了黄列一眼。
“为何?”林玧琰看了黄列一眼,终是问道。
“为何?……”黄列重复了一句,想了想,还是说出来了最为真实的答案:“某最为真实的想法,应该是看中了韩翊护卫击败了孟骧,而孟骧是武关守军难得的猛将!”
瞧着黄列这般说,林玧琰也是回道:“韩翊这般实力,也是年少便是习武的缘故,至今已经是有了二十余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黄列你可明白?”
至于荆翊的实力,林玧琰也是十分有信心,毕竟荆翊乃是宗府培养的宗卫,宗卫乃是年少之时挑选良家子进入宗府内习武和战阵之术,每日的辛劳不必说,训练一名宗卫的耗费绝对不是一个小数,若不是为了嬴姓林氏的公子们的安全,宗府想必也是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
更勿用说,荆翊、纪武和淳于启乃是宗府宗卫之中的斩金旗者、斩银旗者和斩铜旗者,林玧琰出阁的顺序极为有意思,林玧琰乃是排行老六,上一名大秦公子正是如今闭府不出的林玧行,林玧行比林玧琰大上三年,正是因为如此,培养的宗卫已经是积淀了一定的底蕴,供林玧琰采撷了最为优秀的宗卫,不妨这般说,除了最为年长的长公子身边的宗卫也是和林玧琰身边的荆翊、纪武和淳于启不相上下之外,其余公子的宗卫都是要差上林玧琰一筹的。
而黄列看着林玧琰,想了想,终是说道:“这几日,斥候营的练兵无非是熟练新式兵刃的使用,再者就是按照韩参军的锻体之法锻炼体魄,但是大部分时候还是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乱碰,正是因为如此,某才想请求韩参军!”
“此事不难……难得是你有这片心!”林玧琰站起身来,走到黄列的面前,将黄列扶起来,然后示意他和莒罕落座,说道:“黄列,某亦不瞒着你,前来武关正是为了戎狄一事前来的,某不可能久居武关之内任职,斥候营若是想恢复往日的荣光,最重要的只能是你们去完成,某,能够帮助你们,始终是最有限的!”
听闻林玧琰这般说,黄列是一番深思的模样,但是一边的莒罕却是若有所思,不仅正了正面色,似方才那般置身事外的戏谑姿态,终究是有所收敛了。
“参军!”黄列终究是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没能够说出口。
林玧琰见到他这般欲言又止的姿态,岂会不明白,正是因为如此,林玧琰也是知晓了,故此才是提前说道:“黄列,练兵一事,某可以将韩翊、韩武和韩启去训练斥候营士卒,其中若是想取得你所预见的效果,其中的痛楚必定不是寻常人能够忍受的!”
黄列此时也是拍着胸脯说道:“某不是自负,但是韩参军莫非是忘了某等亦是老秦人,连戎狄……甚至是天和地都不畏惧的老秦人,区区痛楚怕什么,若是有韩翊护卫的十分之一,在战场之上也是多了几分的保命手段,斥候营士卒也是对参军的恩赐感恩戴德,岂会不能够忍受区区的痛楚!”
闻言,黄列的语气极为真挚,让林玧琰也是点了点头。
黄列见状,大谢道:“韩参军对斥候营乃是大造之恩,某代斥候营士卒大谢参军!”
林玧琰摆了摆手,对黄列道:“大战要起了,最近武关外的戎狄正在伐木,日常的薪火是用不着伐光一座山脉的树木,看来,戎狄是打算强攻武关了,此战虽然是十分凶险,但对斥候营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喏!”黄列重重的点了点头。
营帐外,斥候营的士卒已经是尽数站立在这里,马匹亦是在发出轻微的嘶鸣,士卒们似乎连自己的呼吸都能够听见。
林玧琰掀开营帐,见到这些士卒矗立在原地。
“参见参军!”
士卒爆发出极为轰鸣的一声,黄列随后出来,对着斥候营士卒点了点头,有些兴奋的说道:“韩参军答应了!”
当下,斥候营士卒纷纷跪下来,向着林玧琰行礼,口中山呼大谢。
仅仅百人,但林玧琰进入武关之中不过十日,却是能够看到老秦人的蜕变,林玧琰也是极其欣慰。
林玧琰看着众多斥候营士卒说道:“某给你们十日的时间,十日之内,你们将会接受到大秦最为严厉的练兵,你们会畏惧么?”
或许是方才正卒营的态度过于嚣张,将斥候营士卒惹怒极为不满,此时的回答,惊人的声响:“老秦人有何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