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睡醒的声音总是带着股轻微的鼻音,有种懒洋洋的勾人意味。可惜听到的人却向来不解风情,庄樾嫌弃的用爪子推开那张脸。
这人大早上都不漱口,就亲人,不,亲猫,真不讲究。
庄樾可算是找到了一条理由,来嫌弃此时的贺归。
被嫌弃的贺归揉揉头发,从床上坐起来,走去卫生间了。庄樾听着传来的水声,可以猜测出对方在洗澡。大早上的洗澡,还算是讲究吧。
他耷拉着脑袋,盘踞在被子上,张开猫嘴,打了一个哈欠。好像又困了。
听着传来的淅淅沥沥的水声,庄樾的意识也一点点飘远。
再次醒来的时候,庄樾是被手机振动声吵醒的。
他看到熟悉的灰色床单,猛地坐起来,环顾四周。确保床还是他的床,身体也是人的身体,房间也是他的房间。但是这一次,他没办法再欺骗自己,在此之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这么说,他睡着的时候,会变成贺归的猫咪小乖吗?如果想要避免这种情况,只能保持自己作为人的清醒,可他总不能一辈子不睡觉吧。
这种不符合社会科学价值观的事情,庄樾完全不知道该和谁说,要是说了指不定认为他脑子有问题。坐在床上苦恼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手机似乎震动过,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是谁发了消息。
还是那个找他的学生,消息依旧是没有意义的早安问候。
本来是不想回的,庄樾思索片刻,还是在输入框打了一行字,问他有什么事情,接着发送过去。
苏泽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回复,带着病气的精致小脸上浮现喜悦。阅读对方发来的消息,他皱皱眉,在卧室里找出一张画,拍了照片,发出去。
【一只泽:庄老师,这是我最近的画,看着总是不对劲,可又不知道错在哪里,您能不能帮我看看~】
庄樾带着专业性的眼光去看苏泽发来的那幅画。说实话,看得出来是有点基础,至少型没有太崩坏,素描关系大致都对了。可是无论是构图,还是颜色都给人一种平平无奇的感觉。就是一张单纯的不错的画而已。
这不是庄樾第一次这么觉得。上个学期,这个苏同学就主动拿着自己的画,常常跑来他专用画室来询问意见。作为一名老师,庄樾有义务帮助遇到问题的学生。他每次都很耐心的告诉对方哪里有问题,应该怎么改,以后遇到这种问题该如何转换思维。
结果呢?过了这么久,对方依旧留有一大堆画面问题。倒不是说不认真吧,庄樾每次给出意见,对方都会很耐心的听,还会把修改过的画给他看。
可这么认真却没有进步,大概是真的天赋不行,后天也补不足。庄樾也不好打击作为学生的苏泽的积极性。他把所看到的问题,用语音的方式,耐心的讲解给对方听。
等差不多说完了,半个多小时也过去了。
苏泽拿着手机,一遍一遍的听着对方的语音。明明是平稳冷静的语调,他却听得脸颊泛红,不到一会儿,急促又压抑的呼吸在空旷的房间响起,嘴角还呢喃着什么,听不真切。几分钟后,房间里的异动又归于平静,就是带着股不可言说的味道。
一无所知的庄樾,放下手机,跑去卫生间洗澡了。
贺归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小乖正坐在床上仰头望他,乖得不行。等他坐过去的时候,它迈着小步子,跳到贺归结实的大腿上,喵喵喵的叫。
“这么忽然变得这么乖?”贺归摸着对方动来动去的小脑袋,方才还嫌弃他来着,现在就变得这么主动了。特别是昨天炸毛的样子,贺归还记忆犹新。
难道说真的是发情的缘故,才导致脾气爆炸吗?看样子得找个时间去宠物医院问问专业人士了。
“小乖啊,你可能要变成公公了。”贺归的语气听着像是可惜,表情却是笑眯眯的。
小乖歪着脑袋,又软软的喵了一声。
“哥!”贺归套衣服的时候,卧室门直接从外面大力推开。贺媛没想到贺归在换衣服,楞了一下,也不避嫌,在原地,说:“老妈让去你店面,帮她做事。你快点啊,她已经在店里等着你了。”
贺归把衣摆往下拉,整理好领口。“你就不能敲门再进吗?”
还好他已经把裤子换好了,不然得多尴尬啊。
“切,装什么装,你那破身材又没多好看。”贺媛嫌弃的语气快突破天际了。自小一起长大,兄妹之间大多数都在相互埋汰的下成长的,她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也你比这个小弱鸡好。”明明都是一家人,贺媛身体素质却不怎么行。
“那是因为我要做个文静的淑女。”贺媛对于哥哥的嫌弃满不在乎,她才不要变成肌肉暴力女呢。
贺归边穿鞋,边问一直不挪身的妹妹。“话都转达了,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猫,我要猫。”贺媛特意进来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哥哥的小猫咪。她算盘打得好,哥哥去帮忙,那她就能肆无忌惮地吸猫了。光是想想就很激动,就差没冲过去,抱起猫咪就开溜。
贺归替猫咪倒上适量的猫粮和水,接着站起来起来,走到贺媛面前,像拎鸡崽一样拎着贺媛的后领,把人拎到门外。“想得到挺美,你要也一起帮忙。”
鉴于力量的悬殊,贺媛就这么不情不愿的,被贺归强硬拉到老妈的花店帮忙。
贺妈早早的就在店里等着了。看到兄妹两进来,指了指面前堆积的各种花。“这一片摆到外面,那一片搬到货架上。那些是已经不要的,拿去扔了吧。”
“我就不用了吧。”贺媛轱辘转眼睛。“您还不知道我,从小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我在这就会帮倒忙。”她就想等着老妈大赦,理直气壮地跑回家撸猫,谅她哥也不敢有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