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川是接到韩臻电话所以过来的,一来就看见陆执醉成这样子。
虽然赵今安出事的事情,他知道后也很愤怒,可是后来一下,这世界上最愤怒的人,除了陆执也没有别人。
韩臻见季寒川来了,便起身,“你来了就行,我今晚实在是太忙,还有人得招呼,他就麻烦你帮忙看着了,一会儿把他给送回去。”
“知道了,你去忙你的。”
季寒川点头,又看了眼陆执,沉沉叹了口气,这才离开。
季寒川走后,季寒川直接坐在陆执旁边,他依旧扣着陆执的手腕,后者低垂着眸,薄唇微掀,语气淡淡的道,“放开。”
“陆执你清醒点!”
季寒川出声,语气有些沙哑,他看着陆执,“你现在这个样子颓废给谁看,你觉得她看得到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松手。”
“我是你兄弟,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这样。”
这段时间,陆执基本上都买醉,原本以为时间过得久一点,可能他就会振作起来,但是现在呢?
“我说了,让你别管我!”
男人忽然来了力气,酒杯一下子就落在地上,摔碎。
好在这里是角落,没有吸引太多人的注意。
季寒川看着陆执,点头,“行,你现在是在给我发脾气?陆执,你知道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我也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所以你就让我们这群兄弟眼睁睁看着你这么堕落?陆执,你以前分手的时候,哪一次跟这次似的?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简直跟变了个人似的?”
陆执坐在原地,表情看起来有些呆愣,季寒川看着他这样子,也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
男人坐在旁边,把茶几上的酒瓶都给收拾好,然后才看着陆执。
“陆执,我也不是想多管闲事,只是作为兄弟朋友,还是想劝你一句,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自然也就只能接受,你也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这点道理难不成还不懂吗?”
“……”
陆执闻言,什么都不想说,季寒川又不是他,又怎么会理解他对赵今安的感情?
何况,他不只是沉浸在失去赵今安的痛苦里,他更恨的,是他那天晚上明明就在现场,却还是没能阻止那一切。
如果那时候,他做点什么,或许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
或许赵今安跟夏欢,都不会死。
季寒川看着陆执这样,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扶着自己的眉心,“说实话,我一开始也怪过你,怪你没有照顾好她,可是转念一想,这件事情,最难过最后悔的也是你……”
陆执闭上眼睛,“季寒川,你让我一个人安静会儿,行不行?”
“可我作为兄弟,不应该拉你一把?陆执,你要是伤心颓废一个月,我们都能陪着你,可是这都多久了?她要是还活着,又怎么可能这么久都不出现在你面前!”
季寒川伸手指着自己胸口,狠狠地戳了戳,“我曾经告诉过你我喜欢她,陆执,我那是真心话,所以她不在了我也很难过!”
“但我也知道我跟你不一样,可是有一样……那就是我们不能一直这么难过下去!你总还要继续生活,她要是还活着,也不想看着你这么颓废的,是不是?”
陆执知道季寒川说的有道理,可他就是想要发泄。
“我知道你难过,那你想要怎么发泄,告诉我,我陪你一起!”
反正他也闷着,需要发泄,那干脆就一起吧!
等到发泄完了,生活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陆执抬眸看着季寒川,眼神这才变了些许。
“那就让我喝酒,别拦着我。”
“你就不怕真的胃病死了?”
陆执看着季寒川,“那你就让救护车在外面等着!”
“……”
季寒川见陆执是真的铁了心要喝酒,只好重新给他要了个杯子,“行,那你喝吧。”
陆执是真闷得想喝酒,季寒川看着都觉得渗人,还真给他交了救护车,但最后也还是没用上。
陆执喝醉了。
季寒川告诉了韩臻一声,然后就亲自送陆执回去他的公寓。
季寒川是来过陆执公寓的,所以也知道男人公寓的密码,他摁了密码,然后把人给送回去。
陆执喝了太多酒,他也不能把人送回来就走了,把人放在沙发上,然后去厨房给陆执煮醒酒汤。
季寒川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他对自己养父养母也没这么上心的,但是既然他把陆执送了回来,当然也就没办法坐视不管。
煮好醒酒汤,季寒川就端着出去,陆执这时候已经睡着了。
“起来,把醒酒汤喝了。”
季寒川觉得自己像个女人,但他动作粗鲁的自然一点也不像是女人。
陆执喝醉了,但听到声音还是缓缓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见一个男人,只是看不清脸。
“把醒酒汤喝了,喝了我就走了。”
陆执喝多了酒,但是好在没有借酒发疯,季寒川把碗放到他嘴边,陆执低头也就慢慢喝了大半碗。
差不多了。
季寒川把陆执扶上二楼,然后把陆执扔在床上,帮他把领带解开,又把衬衫解开几颗扣子,这样可能会舒服些。
季寒川盯着陆执这样子看了一眼,离开的时候还看见床头有照片,是陆执跟赵今安的合照。
他叹了口气,最后把门关上,径直离开。
凌晨不知道几点。
陆执有些难受,头疼欲裂,然后睁开眼。
“陆执,没事吧?谁让你又喝这么多酒了……”
床边的女人穿着睡衣,好看的眉毛皱着,一脸的心疼。
看到他看过来,女人冷着脸,“看什么看,喝多了还不许人说了?我说了的吧,你再喝酒,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陆执想说什么,却觉得喉咙好像被堵住了,女人看着他,“还想解释?我告诉你,没什么好解释的,我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你就自己过吧,我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说完,她把毛巾扔在床头,然后便转身离开。
陆执见状,拼了命想起来,却怎么也起不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出去,关上门,她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要!”
男人低哑的声音响起,陆执猛地坐起来,却发现室内一片黑暗。
门是紧闭着的,屋子里全是酒味,没有丝毫女人的香味。
陆执伸手扶着疼的快要炸开的太阳穴,喘着粗气,许久都没有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