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潇郡主跑出祁王府,只觉得自己的整个天都要塌下来了。
她没有父亲,没有母亲,没有爷爷,没有哥哥,甚至,现在连他最信任,最亲爱的祁哥哥都没有了。
只觉得自己眼前的天地一片混沌,她在这一片混沌之中,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孤儿。
她一直使尽全身的力气往前跑,似乎只有这样跑下去,一直跑下去,就能够忘记所有的一切,就能够忘记自己方才看到的,和这几十年来发生的一切。
但是,当她跑到了一个窄巷之中后,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及其魅惑的声音。
“凌潇郡主!”
凌潇郡主顿时停下脚步,转身,还没有看清眼前的情形,一团黑雾飘来,凌潇郡主顿时晕倒在了地上。
后来,她是被一阵阵诡异的笑声吵醒的。
醒来的时候,自己竟然在一个诡异的山洞之中。
四周长纱幔帐,灯火摇曳,烟雾缭绕萦绕,整个山洞中弥漫着一种极致诱惑的诡异奇香。
她躺在一张硕大的床上,床上面铺着厚厚的,奢华雍容的白貂绒毯。床的四周是一种特别诱惑的,淡粉色长纱幔帐,幔帐层层叠叠,挂了好几层。
她在床幔之中,看不清外面的情形,却能听到长纱幔帐之外哗啦啦的水声,有女子和男子调笑的声音,还有……一些嘤嘤咛咛,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凌潇郡主怎么说也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听到这些声音,顿时被吓了一跳,蜷缩着身子连忙往身后躲。但是,她压根就忘了这床是独立放在空旷的山洞之中的,她的身后根本就没有墙。退了没多久,“哐当”一声,凌潇郡主狠狠跌落在了地上。
巨大的响动惊动了外面的女子和男子,霎时间,所有的声都没了,紧接着传来一名女子嗲嗲的声音。
“咦,她醒了!”
“大人,她醒了!”
女子口中的“大人”似逗弄了一番女子,那女子发出一阵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等我,本大人去瞧瞧!”
话音落,蜷缩在地上的凌潇郡主便听到了一阵缓缓朝着自己靠近的脚步声。
随着那声音越来越近,凌潇郡主将自己的身体抱得越来越紧,全身都在簌簌地颤抖。
随着那一层一层的长纱幔帐被人揭开,那人终于出现在了凌潇郡主的眼前。
“啊……”
凌潇郡主被吓得大叫一声,翻身而起,朝着身后跑去。
长这么大,她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可怕的人。
那人长了一张及其阴邪的脸,肤色苍白如纸,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眼窝深邃,双目猩红摄人,嘴唇殷红犹如鲜血。长长的头发披散在地上,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男子还是女子。
让人更可怕的是,他的衣衫**着,敞开的衣衫之下的肌肤上,是一个个可怕的眼睛一样的图腾,只要瞩目看上一眼,神情恍惚,犹如那些眼睛全都看着自己一般。
那人伸出修长的手指,朝着凌潇郡主抓去,长长得犹如鹰勾一般的指甲,甚至比他的手指还要长。
“别怕,本大人会好好疼你!”
凌潇郡主的身子不住地往身后挪着,害怕得不断摇头:“不要,你不要过来,你是谁?”
那人似乎听到了一个很大的笑话,摊开双手,念叨了一声:“我是谁?”转眸朝着身后看去。
身后长纱幔帐很快被人挑开,一名穿着妖娆的女子扭动着如灵蛇一般的腰肢,缓缓朝着那人走了过来,走近之后,又犹如灵蛇一般缠绕在那人的身上。
“这么长时间,大人应该都忘了自己是谁了吧?”
那人媚眼如丝,伸出如蛇信子一般的舌头,在女子的脖子上一舔。
“千年了,本大人确实忘了自己是谁,美人可记得?”
这千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这个问题。
美人嘤咛一声,说给那人听,也是说给凌潇郡主:“大人是巫邪,是这天地间无人能敌,神鬼无挡的巫邪!”
什么巫邪,凌潇郡主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她的心害怕得都快要炸开了,面色吓得惨白如纸,不住地摇头,不住地流泪,身体不住地颤抖。
“你为什么要抓我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告诉你,我的丈夫是当朝的祁王,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丈夫一定不会放过你!”
“不会放过本大人?”巫邪似乎再次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不懈地道:“祁王是什么东西?也敢与本大人争?”说着他闭幕,掐指,半晌之后忽然睁开双眼:“原来是他!”
看到巫邪脸上不懈的神情似减少了几分,凌潇郡主尽量让自己的脑袋扬得高傲一些:“害怕了吧?害怕了你们就赶快放了本郡主!本郡主可以饶你们不死!”
“哈哈哈!”巫邪扬天大笑了两声:“听到了吗?她说什么?”
巫邪虽是在故意问身旁美人,美人却很轻柔地回答:“大人,她说,她可以饶你不死!”
“哈哈哈……”巫邪又笑了起来:“这天下间所有的味道本大人都尝过,却从来都没有尝过死是什么滋味。”
说着,舌头舔了一下嘴角,放开怀中的美人缓缓朝着凌潇你郡主走了过去。
凌潇郡主的身子已经退到了墙壁上,根本就五路可退。
在她的惊恐害怕之中,巫邪终于走到了她的面前,俯下身,在她的脖颈间,深深一吻,如享受着人间美味一般,仰起头,一脸的享受和舒爽。
那种表情让凌潇郡主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恶心极了。
“不错,是个不错的炉鼎,纯阳之物。本大人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过这等上好的货色了。”
美人羞涩地埋下了头:“大人,这可是奴婢费尽了千辛万苦才找来的。”
“回头本大人重重有赏!”
“谢大人!”
凌潇郡主听着他们的对话,心头的惊恐和害怕更甚:“我是陛下亲封的郡主,是整个南离国最尊贵的女人。是你们……是你们得罪不起的,你们抓我来到底想做什么?我奉劝你们,还是……还是尽早将我放回去。本郡主或许还能求陛下和祁王饶你们一条狗命!”
这次,巫邪竟然没有笑。
但是,他的脸上的笑容犹如看着一个胡闹的孩子,阴森可怕得脸缓缓俯下去靠近凌潇郡主的脸。
“宗家药派勾结外族,已经被你口中的祁王殿下连根拔起。所谓南离朝最尊贵的女人,不过是另外一个女人的替代品。而祁王之所以在你满门被灭之后还能将你留在身边,不过是怜你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兄妹之情。他根本就不爱你!小家伙,如今你什么都没有,本大人倒要看看,你到底要拿什么不饶过本大人。”
巫邪所说的,正是凌潇郡主平日里不敢承认的。
她痛苦地抱着头:“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胡说八道,你胡说八道。”
巫邪无畏地起身,负手而立:“本大人已经整整活了一千三百年,在这天地间无所不能。你想要什么,本大人全都可以答应你。除了,离开这里!”
无所不能,什么都可以答应她?
凌潇郡主忽然冷静下来,眼底划过一抹古怪的光芒,缓缓朝着那个可怕的脸庞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