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考核大楼,萨米切尔教授遵循着潜意识的指引,朝着手术室的方向走去。
进门,上电梯,拐弯,明明第一次来,却好似来了很多次一样熟悉。
路上遇到的人,经常对这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友人多看两眼,但没有人能认出萨米切尔教授。
皇家医学院在医学界很出名,萨米切尔教授在皇家医学院很出名,可是放在平民百姓之中,就没多大名气了。随便一个二线娱乐明星,都比他要脸熟。
一直来到手术室后,萨米切尔教授径直走了进去,值班台的护士也不知是凑巧还是怎么的,竟然没有在那里,让他可以长驱直入。
顺着一间间手术室,萨米切尔教授最终停留在了其中一间门口。
手术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唐天逸看着站在门口的萨米切尔教授,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
因为正是他利用玉如意条纹的力量,把这位眼高于顶的外国教授弄来的。
没有和萨米切尔教授有任何的交流,开门后,唐天逸便转身走向手术台。
手术台上,那位等待着盲肠切除的病人已经闭上眼睛陷入熟睡。唐天逸对人体的了解,足以让他轻易击中对方的穴位使之沉睡不醒。
直到此刻,萨米切尔教授忽然浑身一颤,清醒的意识逐渐回归。
他愕然的看着站在手术台前的唐天逸,再看看周围的环境,满心诧异。
之前的记忆还有模糊的存在,让他记得是自己走来的,可是为什么来这里,却一点也不明白。
最重要的是,那个喜欢吹牛的年轻人怎么也在这。
萨米切尔教授正要出声询问的时候,忽然看到,唐天逸拿起一块厚厚的手术台布捆扎在了自己的眼部。
手术台上所用的布,通常都是不透光的,以免在手术过程中对区域外的视线造成影响。
哪怕萨米切尔教授没有亲手触摸,也非常清楚,此刻的唐天逸一定什么都看不到。
他在干什么?
当看到唐天逸拿起手术刀的时候,萨米切尔教授忽然面色吃惊的看着台上的病人,他明白唐天逸要做什么了。
这个年轻人先前说可以蒙着眼睛不看仪器来做盲肠切除手术,却被同伴强行拉走,所以他现在是要一对一表演这种技巧吗?
尽管这里并非自己的国家,眼前的病人或者医生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但萨米切尔教授还是下意识喊道:“住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唐天逸没有任何的迟疑,手术刀直接下落,同时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你怕输,可以现在离开。”
萨米切尔教授脸色难看的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自认是好心,却被这样“误解”,这个喜欢吹牛的年轻人竟然如此疯狂!手术台上是真的病人,而非人体模型,他竟然疯狂到要用活人的性命来赌气吗?
这个人是疯子,不,他是杀人犯!
萨米切尔教授下意识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了手机,他已经准备拨打报警电话了。
然而刚按下去一个数字,他就立刻想起来,自己对这个国家并不熟悉,报警电话是多少完全不知道。
当他抬起头时,眼前看到的一幕,让他直接愣住。
在这短短半分钟的时间里,唐天逸已经切开了病人的肚腹,并拿起了几根牛豪针。
牛豪针直接扎入了病人的伤口周围,让人惊讶的是,伤口没有流血。萨米切尔教授仔细看了两眼,这才发现,手术台周围空空如也。
没有探测用的仪器,没有挂片子的设备,甚至连输血的器械都没有。
而没有流血的病人,用事实告诉他,腹腔被切开,是不需要输血的。都没有失血,还输血干什么?
这完全违背了萨米切尔教授数十年职业生涯的常识,甚至可以说,让他觉得自己前面几十年所有的医学都要成为垃圾。
为什么没有流血?
难道那是个仿真度极高的假人?
萨米切尔教授下意识朝着手术台走去,想要看清楚那究竟是不是真人。
等他靠近一些,便清楚看到被扒开的腹腔中,各种各样的肌肉组织,以及肠胃等等。
很明显,这是一个真人!
肉眼可见,伤口周边一片苍白,好似血液在这附近根本就不存在。
他已经死了?
病人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了这个猜测是错的。
就在萨米切尔教授还没搞清楚究竟为什么没有流血的时候,唐天逸已经把止血钳和手术刀从病人腹腔中拿了出来。
一截已经坏死的盲肠,被止血钳夹出来,放在了病理盘上。
看着那截血淋淋的盲肠,萨米切尔教授眼睛都直了。
不流血也就算了,他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坏死的盲肠成功切除了?
在萨米切尔教授满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中,唐天逸拿起腹腔专用的羊肠线,进行了腹腔内部肠道缝合。
尽管看不到腹腔内的情况,但是像萨米切尔教授这样的顶级专家,完全可以根据医生手上的动作,判断出他正在做的事情对不对。
唐天逸的动作很迅速,又很稳,在萨米切尔教授眼中,那双手就像高科技的机械一样,每一个动作都十分的标准,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
如果是他自己,在全神贯注,并且超常发挥的状态下,也可以做到。但必须睁开眼睛,而唐天逸却是蒙着眼睛的。
手术台布,让他根本不可能看到任何东西。
在没有视野的情况下,还要完成如此完美,如此高难度的手术过程。
对徐小飞等人评价不入流的萨米切尔教授,此刻也不由睁大了眼睛,惊呼一声:“我的天啊……”
伴随着他的声音,唐天逸完成了肠道缝合,随后是腹腔清理,关闭,外部缝合。
所有的过程,都是那么的娴熟,仿佛经典的教科书一样展现在这位高傲的皇家医学院教授面前。
在萨米切尔教授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唐天逸已经完成了整个手术的过程。
他伸出手,把病人身上的牛豪针取了下来,然后轻轻拍了两下病人的脸部,喊道:“可以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