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离我最近一根铁索的位置来判断,这中间的距离,少说也应该有四五人加起来的身高之远,而据我观察,似乎从头顶山体上垂下来的这些铁索,每一根之间,大概都是以这样的距离排开的。
虽然,吊在铁索上面比之贴身挤在悬崖边上是好了许多,四周的铁索就像是垂下的万千柳絮,但四周与脚底下皆是空荡荡的一片,实在使人心中没底。
且这里的每一根铁索之间都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这万一要是我所在的这根铁索出现了什么状况,也难以及时伸手够到另外一根铁索。就算是在危急关头,纵身一跃往对面的铁索跳去,还不知道会掉下去多深,而在那种裹挟着自身的重量不断下坠的过程中,能不能抓住铁索都是一个未知数。
此时此刻,我更加担心的倒并不是有关于这些铁索的问题,而是石津与王大鹏、李小琴三人是否能够顺利下到这里来。
在我从悬崖边上下到这里之前,我扯着喉咙往顶上的三人大喊了数声,不知道是我下到的位置远超出了一个人正常人的声音,能够传递到顶上的距离,还是说在我下来的这期间上面发生了什么状况,直到过了好几分钟后,我往外面探着脑袋、竖着耳朵贴身悬崖边上,依旧没有听见上面有任何一丝的声响传下来。
我不由得生出一股莫名地担心,想着:“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可是,我临走前千叮万嘱了三人,等我先行探路收到我的消失后在动身,难道是石津、王大鹏、李小琴三人等不及了,已经下来了?
我思来想去,以我对三人的了解,除非王大鹏那厮临阵变节,不然,以石津与李小琴二人的心性,是断然不会在未收到我的消息前,贸然行动的。况且,这底下的情况三人又不是清楚,稍有不慎就会掉入悬崖底下,万劫不复,等待无疑使三人最明智的选择。
一定是其他的原因,致使我发出的声音,无法正常传达到顶上三人所处的位置。看来,我必须得想另外的办法通知石津、王大鹏、李小琴三人。
紧接着,我遂往上面极力地掷出了一柄飞镖……
事实上,石津与、王大鹏、李小琴三人也的确有些按奈不住了,坐立不安,左右不是个事儿。我这一下去,就跟那离家出走跑江湖似的,一晃八九载没个消息的,是生是死也不知道,了无音信,彷如人间蒸发了一般。
三人也都一直没有吭声,李小琴左瞧了瞧王大鹏、右看看石津,动了动嘴唇,实在有些忍耐不住,于是怯怯地问了一句,道:“你们说,马上发都下去这么久了……他该不会是……”
就在李小琴那小妮子一言未毕,三人正趋向热锅上的蚂蚁时,忽然从底下的悬崖边上传来一阵犀利的破空声,那声音王大鹏与石津二人在熟悉不过了。
王大鹏当即说道:“是老马!”
由于我所在位置的缘故,根本不好展开身形,只能单纯地依靠臂力向上面掷出飞镖,掷出的飞镖噙着一道寒光逆行而上打在了离三人不远的一处岩石上。王大鹏走上前从那岩石上面拔出了飞镖,发现的确是我掷出的飞镖,且在飞镖的尾部有一块条形布条。
石津忙道:“布条?马上发怎么样了?!”
王大鹏解开了飞镖上面的布条,将飞镖握在手中,然后展开了布条,发现布条竟然是破的,像是被狗啃了一般的,而那些破了的地方,连起来似乎组成了两个字。
事实上,王大鹏手中的那块布条是我从衣服上面扯下来的一角,哪料那衣角在我撕扯的时候,竟然顺着扯下了一大条来,衣服上面少了显而易见的一大块布料,好在被我扯掉的地方无关紧要,就算是裸露在外也无伤大雅。之后,我又用一只手捏着布条在一处尖锐的岩石角上面撕磨,好不容易才弄出两个字来。
石津接过了王大鹏手中的布条一看,发现在布条上面,果然有着许多像是被狗啃了一样的东西,而仔细一看,那些破了的地方连起来确实像两个字。
石津道:“有路!”
王大鹏问道:“是不是老马在下面找到路了?”
石津点了点头,回答道:“应该错不了,他一定是找到了下到下一层的路了。”
听见石津这么一说,王大鹏和李小琴二人顿时不由得宽心了起来。但是,石津看着上面这像被狗啃了一般的字迹,心中颇为奇怪,既然是有路,为什么这布条却是这副模样,说像是被狗啃了的,但事实上是这里连根狗毛都没有,又上哪儿去找一条狗来呢?这事儿,这么看明显说不通呀?
见石津一直盯着手中的布条,神色凝重不解的样子,王大鹏忽又疑心起来,说道:“这布条……该不会是老马,出什么事儿了吧?!”
石津说道:“既然马上发能够将布条系在飞镖上面,将飞镖掷上面,就说明他是安全的,而这布条上面的‘字’很明显是告诉我们下面有路,让我们下去。”
石津话还没有说完,王大鹏接过了说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下去吧?”
石津接着说道:“可是,这布条破得……实在让人不放心!”
一旁的李小琴从石津的手中,拿过了布条说道:“这哪里是什么狗啃了的呀,这分明是在岩石上面磨出来的嘛。”
李小琴的话,一下子点醒了石津与王大鹏两人,石津与王大鹏两人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布条上面的两个字像是被狗啃出来的一样,原来根本不是什么狗啃,而是在岩石上面弄出来的。只是那布条上面的痕迹,的确太像是被狗啃了一般。
我在下来的途中留下了标记,极其危险的位置还做了贴别的记号。随后,三人沿途循着我在悬崖壁上留下的标记,一路往下朝着我的位置而来。
队伍中的人一多,况且,还有着像李小琴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员存在,要想在这种情况下兼顾彼此的安全,三人就必须得十分谨慎,行进也就根本谈不上什么速度了。
我独自一人吊在铁索上边儿一阵的好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从头顶上边儿传来了王大鹏的声音,三人好不容易下到了离我先前卡在悬崖上边不远处的位置,见下面实在危险得很,便不再敢挪动半步,三人左看右看就是没见着我的影子。
王大鹏这才扯着喉咙“老马老马……”地大喊,一连喊了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