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件事是突发的,没有人会预想到。
黑斗笠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出现,只有一个可能。
黑斗笠一直在这附近,他身后的幕后人说不定就在这场宴席之上。
韩雪臣发疯,幕后人见势不妙,才把他叫出来杀人灭口。
这是最有可能的猜测,至于是否真的如此,就只能看孟听能不能让韩雪臣清醒过来,让他自己招供了。
孟闻钟俯下身来,尽管双眼看不到,灵识依旧能够视物,他用了几道符纸,念了口诀,不消片刻,韩雪臣幽幽转醒。
那边,方应觉几人连手,把斗笠人牢牢困在了阵法里,黑斗笠并不恋战,眼见无路可逃,脚下亮起另一轮阵法,竟然遁了。
“可恶!”
方应觉气得将剑一摔,大步走向韩雪臣,沉声道:“韩宗主醒了吗。”
意识清醒后,刚才自己都gān了什么,韩雪臣心里再清楚不过,他晕头晃脑地站起来,自言自语道:“他竟想杀我灭口……”
方应觉冷笑一声:“韩宗主认得此人?杀人灭口又是什么意思。”
韩雪臣不假思索,他是个不怕死的,这黑斗笠既然起了杀心,今天杀不成他,来日必定还会下手,与其死得不明不白,不如把事情摊开了,让大家知道真相。
遂道:“索性难逃一死,今日,我便豁出去了!”
他席地而坐,从头说起。
正和宋迎谢还猜想的那般,韩雪臣和徐文引一样,受了黑斗笠的威胁,到处收集活人jīng魄。
只是他不似徐文引那般直接谋害宗门弟子,而是派人到那些深山老林,专挑一些僻静的村落下手。
剩下的便如谢还查到的,村民过来报案,灵陶宗便以没有线索为由拖延,直拖到村名自认倒霉,便撒手不管。
韩雪臣把事情一桩桩抖出来,神色竟是一轻,仿佛多年桎梏悄然消解,人也jīng神了:“先前贵宗徐宗主一事发生后,我就知道他也是受了那黑衣人指使,心里也感到不安,生怕哪一天我的事也bào露出来,死于非命。”
方应觉哼了一声,正好当着仙门百家的面,位徐文引澄清了一番,把那黑斗笠以徐凤林威胁他承认罪名的内幕说了出来。
众人哗然,都没想到竟是如此。
但徐文引和韩雪臣虽是受人胁迫,犯下的罪行却是板上钉钉。
至多不过从恶人变成了身不由己的可怜人罢了。
方应觉道:“你还知道还有什么人被他威胁了吗?”
“有。寒山宗的林宗主。”韩雪臣说到这里怔了一下,“怎么不见他人?”
☆、商议
寒山宗的弟子当即慌了,忙派人去客房找宗主。
宋迎心中隐隐感到不妙,但现下保住了一个韩雪臣已是不易,定要让他言无不尽,遂问:“韩宗主,这黑斗笠你知道多少。”
韩雪臣道:“了解不多,但他一定与道盟脱不了gān系。不瞒诸位,当初灵陶宗能进六大宗门,正是有这人从中转圜,才……不过如今只有后悔,进了六大宗门,有什么决策,都只能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与傀儡没什么区别。”
话落,又是一阵沸反盈天的议论。
“道盟?没想到道盟竟然出了这种歹毒之人!”
“连道盟都乌烟瘴气了,整个仙门还有什么指望……”
“唐宗主呢?此事是否还给百家仙门一个jiāo代?”
这话一出,众目睽睽,全集中到了一直坐在席间不说话的唐灵赋身上。
宋迎这才眼皮一跳,心道:刚才这么大的变故,竟没注意到唐丫,这段时间里她在gān什么?一直坐在这里喝茶?
唐灵赋从茶水间抬起头来,不紧不慢:“查。但也不能只听一人之言。”
尹chūn芜忽然击掌而笑:“唐宗主说得对,不能只听一人之言。此事既然扯上了道盟,再让道盟调查,是不是有些不妥?不如就让六大宗门一起查,凤麟,灵陶,寒山,至少这三个宗门都深受其害,自然不可能做什么手脚。”
剩下的,便是chūn芜宗,易宗,玄趾宗。
宋迎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尹chūn芜。
易宗如今是唐灵赋做主,不好说是好是坏,但玄趾宗李休道的为人,他是看在眼里的,不大可能会从中阻拦。
至于chūn芜宗,意思很明显,尹chūn芜这个老祖宗是要亲自上阵。
这样一来,就算有谁想搞鬼,阻挠调查黑斗笠一事,六大宗门至少三个是立场坚定的。
方应觉也看出其中利弊,立刻道:“我赞成。”
李休道也站了出来:“老朽也赞成。”
韩雪臣自然双手双脚赞成:“我愿戴罪立功!哪怕我死了,我的弟子们也会助诸位查下去!”
尹chūn芜笑眯眯的:“唐宗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