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唧唧什么呢？”
这边的沈玉和胡炜聊得热火朝天，那边的乔博衍却是满脸的不耐烦和无奈。
沈玉和胡炜认识才多久，这么敞开心扉，无拘无束地唠起家常了。
乔博衍不禁感慨，是他先认识的她，被国君抢走算是自己的过错，可这胡炜是什么情况。
皇后的弟弟，要和国君抢嫔妃？
乔博衍当然不可能让他随心所欲，催促着他们找地方休息后，不忘轻轻补上一刀，“别被他骗了，胡家只允许自己人跟姓，外人是没有资格的。”
乔博衍也算给足了面子，没点名道姓具体的家族成员，勉强算得上是一场交易。
“乔教头，我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你了？”胡炜好不容易下了狠心不全盘托出，他这么一挑刺儿，再不说白点，就怕沈玉心中的印象更差了。
“别理他，我们走。”沈玉没从乔博衍这里套出任何有效信息，于是偏不按他期望的那样出牌。
相信、或是怀疑，真实、或是虚假，对沈玉来说，都无关紧要。
一切的一切，都取决于乔博衍。
“走哪儿去，不看病了？”乔博衍居然时至此刻还想着诊治病患，再明显不过的是，那些重症患者，是真的病入膏肓了。
纵然是华佗再世，也是回天乏术。
乔博衍又不可能拿自己手足的性命，冒着极大的风险，去拯救一个两个的陌生人。
再者来说，乔博衍一旦出手了，这事儿肯定第二天就能传到国君耳朵中去。到那个时候，绝对不止是拯救患重症的百姓这样简单了。
沈玉冷冷道，“看什么病，你都不说实话。”
她知道乔博衍肯定瞒了什么，否则只是用差不多的药代替天竺葵入药，病患的治疗结果不会这么恐怖。
说难听点，这些重症患者，主动放弃求生，早死早超生。
说好听点，及时止损，当属对自己和家人的一个好交代。
乔博衍想瞒着她，是以为自己能掌控局势。
但眼下的突变，的确出乎意料之外。
传染病病变严重的地步，正是出没长楼的活死人。
乔博衍一时没有想好，要以什么样的方式说服沈玉和胡炜，能杀了都杀个干净，一劳永逸地杜绝后患。
胡炜听了，忙不迭地附和说，“是啊，我也觉得乔教头有点事。”
沈玉可以喊他“乔教头”，但胡炜不可以。
乔博衍半张脸对着沈玉写着不忍和不舍，还剩半张脸对着胡炜写着不满和不屑。
既然胡炜做人缺乏了那点意思，乔博衍干脆戳穿到底，直接把里子都掀干净了。
“小国舅爷，按规矩，你是不能和嫔妃同行的。”
好个小国舅爷。
胡炜面如死灰地看着乔博衍，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好几十步。
这规矩，还是他姐姐制定的，还多次在家中有提起。
皇后偶尔的省亲，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后宫三千佳丽，任谁男子都要保持三米开外的距离，为着彻底让国君放心。”
话这么说虽没错吧，可胡炜仍觉得委屈。
凭什么他不可以和沈玉同行，而乔博衍可以。
乔博衍似乎读到了胡炜的小疑惑，不眨眼一气呵成告诉他，“奉国君口谕，带着贵妃娘娘，前来视察民情，安抚民心，一展国君仁厚宅心。”
“我呸！”
胡炜听着前半段还能接受，直接最后四个字忍无可忍吐了口唾沫。
“宅心仁厚”四个字，国君怕是嫌自己命长了往脸上贴金。
国君若是“宅心仁厚”，水国便不可能有乔博衍的一席之地。
朝野内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宫里头有个胡作非为的貌美“妖妃”，宫外头还有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不驯“魔将”。
国君能时时刻刻驾驭的了乔博衍，传闻是攥住个把柄。
尽管小辫子被抓个正着，却也不影响他的骄傲和固执。
已经有无数次的争执，发生在国君和乔博衍中间。
已经有无数次的退让，选择在国君的先服软之上。
有人说他俩是命运的安排，也有人说是前世的夙怨。
总而言之，乔博衍在绝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对国君说一不二的。
而国君，在绝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对沈玉说一不二的。
只是这一次，国君的“成全”当真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除了—皇后娘娘。
“小心我回去告发你。”沈玉每发现一个有利于自己的小细节，瞬间就觉得多了几分较量的胆色。
“呵呵，也不看看是谁犯的罪更大。”胡炜激动地道出了真实的想法，确确实实想看国君会如何对待举止放荡的女子，譬如不知耻的沈玉。
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胡炜才不信，国君能轻易放过，在外面勾三搭四的野女子，哪怕她一直都是他的心尖儿宠。
这世上，就没有一个度量大的男人。
这红杏一旦出了墙，再怎么强扭着长回来，以后开出的花朵，亦不再绚烂多姿。
只见清澈的双瞳尽显优雅，从容淡泊的内心毫无波澜，她浅唇微勾，笑着说道，“难不成，你是指同乔教头的亲密无间吗？”
胡炜不免心头一紧，沈玉这么快就承认，是不是哪里被发现了。
因为他只能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实际的有说服力的证据，自然是对外声称“在路上”。
胡炜所依据的，确然是这件事情—和乔博衍人前装作夫妻，丝毫不考虑国君的意见。
沈玉的名声虽然很不好听，但她也还是国君的贵妃娘娘，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冠绝三宫六院的宠爱，是多少女人都羡慕不来的福分。
胡炜点头疑似认可，后又问道，“嗯，难道还有更大胆的？”
胡炜只是随口问问，乔博衍却是神情恍惚。
更大胆的？
还真的就有，但乔博衍生生抹去了这段画面。
若不是胡炜情急之下提了一嘴，乔博衍怎样都不会再想起来。
鬼魅抹去人类的记忆不是一件难事，难就难在，乔博衍要在不改变人物命运的前提下，永久地抹去一部分记忆，这样的成长才会按原来的方向走下去。